013、走出荒漠
夜晚，沙漠，月色不错。 他用五桶汽油、火箭弹、四辆汽车，以及劫匪们的遗留物，在沙丘下开了一场篝火晚会。 只可惜晚会仅有他一个人参加，稍微有点单调。 喝了瓶热牛奶，吃了几块烤干粮，趁着夜色不错，他背着军用背包继续前进。 快进入边境了，德州公路上有路警检查。 为了不引起麻烦，他把狙击枪手枪埋在了一个沙坑里，只留下一把匕首防身、一个瞄准镜观察周围的情况。 在深沙区跌跌撞撞地走了六个多小时，到第二天凌晨四点多，太阳出来的时候，他越过了美墨边境的界碑，进入了得克萨斯州境内。 得克萨斯州原本也属于墨西哥。 1846年美墨战争，墨西哥战败，失去了230万平方公里，包括得克萨斯州、加利福尼亚州、新墨西哥州、亚利桑那州，总面积比墨西哥现有国土面积还大。 不过近百年来墨西哥人不断北迁，差不多有几百万，经过几代人繁衍生息，拉美人几乎占据了这些州现有人口的一半，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复国。 跟奇瓦瓦接壤的德州西部地区依然是荒无人烟的大戈壁滩，杜卡在戈壁滩里走了半天，来到了平原地区，终于看到一条长长的公路。 他吐了口唾沫，走上了公路。 路边有块指示牌，向南距离汉考克堡5英里，向北距离安东尼市10英里。 他放下背包，坐在指示牌下，喝水吃饼干。 过了半个多小时，一辆破旧的轻型卡车从汉考克堡方向开了过来，车厢里拉着六头德州长角小牛。 他站起来竖了个拇指，表示想要搭顺风车。 卡车缓缓停了下来。 “伙计，你去哪里？” 开车的是个中年男人，五十多岁，黑褐色皮肤，是个拉丁美裔人，向他提问时用的是西班牙语。 “向前都可以。” 杜卡指了指前面。 “哈哈，没问题，上来吧。” 司机偏了下头。 杜卡坐上了车子，把背包放在第二排。 司机看了看他，也没有多问，只是说到， “伙计，我以前也是墨西哥人，老家在昆卡梅，二十五年前从边境线过来，一直没有离开过，我只会养牛，在这里养了二十多年牛，别人叫我老牛米格尔。” “我叫杜卡，不是贩。” 杜卡笑道。 “哈哈，看得出来，贩不会走这条道，也不会没有人接应。” 车子缓缓启动了。 老牛米格是个很能聊，也很懂规矩，不问他从那里来，不问他姓什么干什么，也不问他要去哪里，只讲自己的事情。 老米格是个牧场主，在德州有一片3.5英亩的草场。 最初牧场里只有一头，现在有五百多头，他养的牛味道最好，周边几个城镇的烤rou馆餐厅都在用他的牛rou，每天至少卖出两头，供不应求。 杜卡一边听着一边拿着瞄准镜看着前面后面的情况，防止有警车突然跑过来。 “伙计，你不用紧张，这几天有个剧组在这边拍电影，周围几个警车都被借去了。” 老米格尔笑道。 “什么电影？” “我忘了名字，听说苏珊·萨兰登也在这里，哦，我最爱苏珊了，她是我的女神。” 老米格尔满脸陶醉地说道。 杜卡轻轻一笑，拿着瞄准镜望着窗外，忽然视线里出现了两辆蓝白色警车，距离卡车有600米。 “有警车过来了。” “没关系，他们赶着去剧组，没时间理我们的。” 老米格说道。 滴滴~两辆警车过来了，按了两声喇叭，又快速地超了过去。 “看看！” 老米格尔挤了挤眼睛笑道。 杜卡一笑。 过了一会儿，又有十辆警车从后面开了过来，排成了一条长长的车队。 杜卡汗了一下，这次要是被围了，恐怕很难再逃掉。 “别紧张，我认识他们，我都认识，不会有什么问题。” 米格尔虽然这样说，可声音里也带着几分不安。 “嘿，米格尔，你的小牛少了一只，只有五只了。” 车队过来了，其中一辆放缓了速度，有个圆脸警察探出头来打招呼。 “少了？哈哈，那可能是被你吃了。大卫，你们干什么去？是去看苏珊萨兰登吗？” 米格尔笑道。 “不不不，我更喜欢吉娜·戴维斯女士，她更性感。” “不，苏珊萨兰登女士最性感，她是我的女神。” “好吧好吧，我们有代沟，你副驾驶坐的是谁，我为什么没见过他？” 警察盯了过来。 米格尔的手顿了下，没有立即接话。 “你好警官，我叫杜卡，从新奥尔良过来，准备去好莱坞拍戏，将来我肯定会成为一个明星，需要我提前给你签名吗？” 杜卡用流利的英语招呼道。 “哈哈好吧，未来的大明星，希望下次你可以给我一个签名！” 警察冲着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提速追上了前面的警车车队。 “呼～杜卡，你的英语真不错，比我这个在美国呆了二十多年的人还好。” 老米格称赞道。 “我特意练过。” 杜卡笑道。 墨西哥人的通用语是西班牙语，会英语的人极少，有时用英语交流反而会显得不礼貌。 而他刚才主动用美式英语交流，也是想打消对方的疑惑。 “杜卡，苏珊萨兰登女士就在前面拍戏，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米格尔问道。 “也可以！” 老米格尔开着车子追上了前面的警车，跟着警车车队拐了几个大弯道，来到了附近著名的风景区，这里遍布红色砂岩，千沟万壑。 在风景区路口有一块指示牌——剧组《塞尔玛和路易斯》正在拍摄中，为时三天，如果给你的旅程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杜卡看过这部电影，《塞尔玛和路易斯》还有个名字叫《末路狂花》。 这部电影由《银翼杀手》《异形》的导演雷德利·斯科特执导。 电影讲的是两个美国女人不堪忍受男人的欺负压迫，开枪打死了一个男人，抢劫了一家超市。 最后两人准备逃到墨西哥避难，快到美墨边境的时候，警察的车队追上来了，对两人的汽车形成合围。 两人不愿投降，最终开车冲下了悬崖。 这是一部比较经典的女性主义题材电影，在92年获得了六项奥斯卡提名，布拉德皮特也靠这部电影崭露头角。 到了剧组外面，老米格尔从他手里借来了瞄准镜，想看看场中的女神苏珊萨兰登，可看了半天也没有瞄到人。 他冲着场边的工作人员问苏珊萨兰登女士在哪，为什么哪辆车里坐的不是苏珊萨兰登，而是个男人。 工作人员说苏珊萨兰登没来，车里是特技演员。 米格尔有点失望，骂了句‘shit’。 “杜卡，你喜欢哪个明星，我说的是女明星。” 米格尔启动了车子问道。 杜卡想了想，“凯瑟琳赫本、朱迪·福斯特怎么样？” “哈哈，我以为你会喜欢性感的，譬如茱莉亚罗伯茨、莎朗斯通、妮可基德曼，或者大长腿辛迪克劳馥。” “其实我都喜欢。” 杜卡耸了下肩膀。 “哈哈～好吧，年轻的时候都这样。” 车子重新回到了车道上，快速冲向了热闹的城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