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武侠小说 - 青城山下余遗尘在线阅读 - 第二章 松风观主余沧海

第二章 松风观主余沧海

    时光荏苒,一眨眼就过去了二十四年。这二十四年间,江湖一点也不平静,发生了许多的事。

    余遗尘一岁的时候,华山派剑气二宗在玉女峰上进行比剑。剑宗第一高手风清扬被气宗蒙骗,前往江南成亲,未能参加二宗对决,致使剑宗落败。

    剑宗弟子封不平、丛不弃、成不忧归隐,风清扬也封剑不出。

    余遗尘三岁的时候,任我行开始修习“吸星大法”,不久接任日月神教教主。同年,泰山日观峰五岳剑派大会,嵩山派夺得盟主之位。

    等到余遗尘五岁的时候,君子剑岳不群接任华山派掌门,余沧海前去观礼。

    九岁时,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和嵩山派掌门左冷禅大战,比武结果只有二人知晓。不过比武结束后,任我行长期闭关,左冷禅修炼寒冰真气。

    同时余遗尘的武学天赋开始显露,一出手就打服了跟在他屁股后面叫师叔的余人彦。

    当时青城派第十二代弟子中的次强者,九岁的余遗尘,手持一柄两尺长的木剑,在松风观内对决青城派第十三代弟子中的最强者,九岁的余人彦。余遗尘使出松风剑法,余人彦亦使出松风剑法,两人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最终余人彦以多招之差,惜败于余遗尘之手。

    好吧,真正的战况可以使用单方面碾压来形容,五岁的余人彦被打的哭爹喊娘,还说再也不和师叔玩了。

    这里的余遗尘自然是当初那个不经意间遇到铸星龙王的幸运儿,当他得知自己被送到笑傲江湖世界的时候,还高兴了一番。可明白自己的身份是青城派弟子的时候,心情就不是那么美丽了。

    毕竟青城派的结局不是很好,用凄惨更贴切些。

    青城派名为正派,行事却和正道沾不上。收养他的长青子胸襟极狭,只因为比剑输了几招,便一直郁结于胸,以至于三十六岁便如同古稀般苍老,最后郁郁而终。

    师兄余沧海也是胸襟狭小之辈,行事上虽然称不上作恶多端,但也没做过什么好事。唯一做的一件好事,可能就是遵从师父长青子的遗命,悉心教导余遗尘。

    余沧海肩负发扬青城派的使命,只能教授武功。余遗尘实际是由余沧海的妻子杨氏抚养,杨氏同时也是余人彦的生母。

    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杨氏待余遗尘视如己出,切切实实的让余遗尘感受到了母亲的关怀。

    二人名为叔嫂,实为母子。

    只可惜杨氏命薄,身子骨不好,余遗尘从十二岁起就带着余人彦一起去深山老林里,采集狩猎一些珍稀的飞禽走兽和药材给杨氏进补。

    一方面磨砺两人的心性,另一方面则是余遗尘可以通过狩猎提升实力。

    就这样一直过了四年,也就是余遗尘十六岁那年,病入膏肓的杨氏还是没能撑住,撒手人寰,余遗尘和余人彦两师叔侄哭成了泪人。

    且说余遗尘九岁到十六岁的这七年间,江湖上风起云涌,甚至有点波云诡谲。

    十一岁时,日月神教的文长老被副教主东方不败驱逐出教,后受到嵩山、泰山、衡山三派高手围攻,不敌身亡。

    十二岁时,还是日月神教的事,丘长老不明不白的死在甘肃。

    十三岁时,东方不败处决了郝贤弟。

    短短三年间,日月神教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忠于任我行的人或死或逃。结果等余遗尘十四岁的时候,时任副教主的东方不败觉得时机成熟,在任我行父女参加日月神教端午节大宴之际,于黑木崖上发起突然袭击。

    是役,罗长老身死,一代枭雄任我行不知去向,东方不败成功上位,执掌魔道第一大派——日月神教。

    余遗尘十五岁时,正道武林的泰山北斗,武当派掌门换主,冲虚道长接任掌门,广邀正派武林前往武当观礼。身为正派之一的青城派自然也接到了邀请,余沧海率领一众徒弟以及余遗尘前往武当,并奉上一本张道陵的手札做贺礼。

    那是余遗尘第一次出山见世面,站在老君殿的角落里如喽啰。

    随后的几年里,江湖上略微平静了许多,也可能是发生了一些事,但影响不大,没能传到余遗尘的耳朵里。

    直到如今,江湖上才传出衡山派的刘正风准备金盆洗手。一时间暗流涌动,无数江湖人士赶赴衡山派凑凑热闹。

    同时,素来交好的青城派和华山派,却发生了一点点小摩擦。

    这事还要从本月上旬说起,侯人英、洪人雄两师兄弟在汉中一个酒楼喝酒,结果被华山派的大弟子令狐冲给打了。连跌七八个筋斗,还不知道踢他们的人是谁,甚至不知好端端的为什么挨打。

    真是废物的妈给废物开门,废物到家了,简直丢尽了青城派的脸。

    被打得头晕眼花的两人起身一看,就看到令狐冲一边喝酒,一边大声叫道:“狗熊野猪,青城四兽”。

    他俩平时嚣张惯了,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被人指着鼻子骂狗熊,顿时勃然大怒,上前就要动手。结果技不如人,被令狐冲抬起一脚,从楼上踢到了楼下。

    几人素未蒙面,令狐冲也没有通报姓名,侯、洪二人自然不知道打他们的是谁。只是在回门派后,给余沧海说起此事时,被余沧海问及对方如何出招,再结合样貌年龄,才将行凶者认了出来。

    青城派和华山派距离并不远,余沧海也曾几次上华山,自然是见过令狐冲的。

    得知行凶者是令狐冲后,余沧海给岳不群写了封亲笔信,信上写道自己管教弟子不严,得罪了贵派高足,特此驰书道歉之类的话。

    结果过去还不到十天,华山派掌门岳不群便派了门下二弟子劳德诺前来道歉,只不过劳德诺没能第一时间见到余沧海。别说是劳德诺了,这几天余沧海等人神神秘秘的,连余遗尘也见不到他人。

    余沧海在谋划什么事,余遗尘是一清二楚,所以他这几天都有些纠结。以至于在青城派地位崇高的他,也没有去见劳德诺。

    将人晾了六天后,余沧海才以掌门之尊,亲自接见了劳德诺。见面时,两人进行了一番亲切友好的会谈,余沧海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很低,消弭了两派的恩怨。

    并且在交谈之后,余沧海还给岳不群写了一封言辞恳切谦下的回信,还将劳德诺一路送到大门口。

    名门正派掌门人的风度,被余沧海表现的淋漓尽致。

    这几天余遗尘一直没有露面,只在余沧海送别劳德诺时,找上了余人彦。

    “人彦师侄,这几天怎么不见你来找我练剑了?”

    刚刚和几个师兄练完剑的余人彦准备回房休息,没曾想碰到了余遗尘,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推脱道:“小师叔,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一直在房间休息,所以就没去。”

    余遗尘见余人彦面露难色,却不准备放过他。自从杨氏去世后,余人彦和余沧海走的更近了,和余遗尘的关系反而没有了当初亲近。但余人彦是杨氏的独子,看在杨氏的面子上,余遗尘都不忍心见余人彦死在林平之手中。

    于是追问道:“人彦师侄莫不是诓我吧,我看你气色很好啊,不像是得了疾病的样子。”

    接着余遗尘猛地靠近余人彦,凑到其耳朵旁轻声说道:“师兄和你们不会偷偷背着我,在密谋什么大事吧?这几天我看你们父子,还有其他几个师侄都神神秘秘的。”

    说完还拍了拍余人彦的肩膀,笑了笑!

    余人彦哪经过这阵仗,当场就吓得脸色煞白,喘了几口粗气才缓过神来,然后尴尬的笑道:“师叔说的哪里话,你可是我们青城派的未来,我爹怎么会背着你密谋呢!”

    “师叔,你可不要多想!我爹就这个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再说了,你还信不过侄儿我吗,我可是打小就最听你的话。”

    “好吧,既然师侄你不愿意说,那我等会自己去问师兄他老人家。对了,师兄他老人家在和谁见面呢,我好像从来没见过那人。”

    余人彦叫余遗尘不在追问辟邪剑谱的事,反而问起了劳德诺,不由得松了口气,连忙答道:“嗨,华山派的老狗,来给师父赔罪呢!”

    “华山派的人?看年纪莫不是岳不群亲自来了,怪不得师兄要亲自接待。”

    说起华山派的人,余人彦就很气愤,没好气的说道:“哪是什么岳不群,是他的二徒弟劳德诺,前几天岳不群的大徒弟令狐冲把人英人雄两位师兄打了,还骂他们是青城狗熊。”

    听到此处,余遗尘故作气愤道:“真是岂有此理,这令狐冲简直不把我青城派放在眼里,要是让我遇上此獠,说不得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余人彦一听余遗尘要出手教训令狐冲,立马眼睛一亮,笑道:“师叔多出山走走也好,老呆在观里着实无聊的紧。而且还打不出什么名声,师叔你和令狐冲是同一年生的人,结果江湖上只说令狐冲是青年俊彦,根本就没有师叔你的传说。”

    “要我说,令狐冲算什么青年俊彦,给师叔你提鞋都不配,就您的本事,让他令狐冲一只手,都能打得他满地找牙。我到要看看,到时候令狐冲还敢不敢说我们青城派无人。”

    好话谁都爱听,更别说余人彦说的还是实话,余遗尘笑骂道:“就你会说,你也跟我同一年的呀,怎么不见你武功长进?”

    “行走江湖靠的不是名气,而是实力。好了,今天就放过你小子,明天记得来陪师叔练剑,等刘正风金盆洗手时,师叔带你去找找华山派的场子。”

    “要得。”

    余遗尘朝余人彦摆了摆手,然后朝大厅走去。经过这几天的思考,他决定介入余沧海谋夺剑谱一事,最起码不能明知道余人彦会被林平之杀死,而选择什么都不做。

    而且林平之这人,至美至孝,为人热诚,余遗尘看原著的时候,就感叹道林平之的命运如此不公,着实不该落到那步田地。

    余遗尘走到大厅时,刚好和余沧海碰了个正着,于是迎头赶上,给余沧海作了一揖:“见过师兄!”

    余沧海用锐利的目光打量了余遗尘一番,平淡的说了句:“看来师弟的武功精进不少。”

    “哪里哪里,离师兄还差的远呢!”

    “师弟莫要自谦,你这么大的时候,我才刚练会松风剑法呢!”

    余沧海见余遗尘不像要离开的样子,反而是专门来找自己的,于是问道:“师弟专程来找,是有什么事吗?”

    余遗尘点了点头:“是有一点事想请教下师兄,还请师兄不吝回答。”

    “师弟有事尽管说便是,你我名为师兄弟,实际上却情同父子,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事不能说的?”

    “那师弟就直说了,这几天我看师兄和人彦他们神神秘秘的,还在半夜演练一种新剑法,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见余遗尘问的如此直白,余沧海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两人便都陷入沉默之中。

    余沧海是思考怎么说这件事,余遗尘则是在思考以后要如何对待余沧海。

    从原著角度来说,对于余沧海余人彦父子的为人,余遗尘打心里看不上。但是当自己身处其中后,有些事就没办法分的那么清。

    人品归人品,但养育之恩是实打实的。虽说收留余遗尘的人是长青子,但照顾余遗尘的人是杨氏,教授他练武的人,正是眼前的余沧海。

    所以这二十几年里,余遗尘才想着纠正余人彦的品行,虽说更改的有限,但是余人彦确实没有原著那么跋扈了。

    而怎样对待余沧海,余遗尘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助纣为虐的事,余遗尘做不到,可真要看着余沧海一步步走向灭亡,他也做不到。

    更难的是,余沧海这样的人,不是他能劝得动的。

    见余沧海不出声,余遗尘说道:“师兄,虽然师弟没怎么下过山,但山下的事情,师弟也能了解到一些。前几年开始,有个福威镖局年年给门派送礼,师兄似乎都没有收,我还听说师尊他老人家曾经在比武中输给了一个叫林远图的人。

    据我所知,这林远图正是福威镖局的创始人,师兄这几日教人彦他们的剑法,就是福威镖局的辟邪剑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