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4.无冬之夜咆哮之时
我的玩家好凶猛正文卷904.无冬之夜·咆哮之时“快点!再快点!” 怪异的嘶吼在卡夫霍卡天象突变的夜色中回荡着。 那沙哑又低沉的嗓音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吼叫,事实也确实如此,在这水草丰美之地的野外,一道迅捷的身影正在怪异天象带起的寒风中不断的疾驰,像极了一道穿行于大地的幽灵。 它的速度快极了。 甚至超过了凡人的双眼可以捕捉到的频率,在那些骑马游荡于荒野上的行商眼中,他们只能看见一道黑色的影子闪烁过去,带起一阵风让人心中畏惧。 不过紧随那怪异影子而来的却是迎面砸过来的一团的刺骨冰风。 那是更庞大的无形之物,就像是被前方的身影引导着前进,在它所到之处大地凝结冰层,草木挂上白霜,那些被卷入冰风中的倒霉蛋们更是立刻打起了喷嚏,还要裹紧衣服来对抗往身体里钻的阴冷。 从高空向下眺望,一条笔直的白色冰线穿越过卡夫霍卡大平原,几乎不走歪路的向克里木要塞的方向疾行。 而从这条冰线另一头向外延伸便可以看到几乎横跨过小半个诺德托夫的轨迹,那是从大荒野靠近极北之地的永冻雪原上一路延伸过来的怪异线条。 能在大地上留下这种数日不化的寒冰之径,已经证明了这个正在穿越大平原的无形之影绝非凡物。 不过在前方为它引路的那个家伙相比之下就有些平平无奇,也不过是一头直立行走的普通黑毛“狼人”而已。 马库斯正在竭尽全力的奔跑着,靠它自己当然是跑不了这么快的,这种与疾风相伴而行的特殊体验让狼人首领非常满意,如果不是现在事态紧急,它高低要找个地方狠狠喊上两嗓子来抒发一下心中的喜悦。 奈何使命在身,让马库斯一刻都不敢停留,只能用四爪着地维持着这夜下穿行的速度。 它偶尔会回头看向身后那无形之影是否在跟随自己。 那位才是真正的“大人物”,自己奉墨菲大人的命令前去大荒野邀请它“出山”,结果这位大哥还悠哉悠哉的和自己玩了好几天的“捉迷藏”。 实际上如果不是它主动现身的话,马库斯依靠狼人的敏锐感知依然无法在那一片白茫茫的永冻雪原上找到它。 “厄里斯大人,别摸鱼了,麻烦您加快速度好吗?” 马库斯无奈的喊道: “别装作您跑不动了,你我都知道,对于您这样的传说生物来说,您完全可以在一天之内横穿整个大陆.您来都来了,怎么还做出这种不情愿的样子? 这可太不体面了。” “但是跑起来也很累啊” 一个多少带着点抱怨的慵懒声音在风中回应马库斯的催促,它吐槽道: “这么暖和的天就该躲在自己的小窝里,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好吗?我真是脑子抽抽了才会答应你的请求,跟着你跑来这个鬼地方。唉,这里离家太远了,伱懂吧? 我感受不到那温度适宜的寒风,也感受不到无冬雪原的静谧,更别说这鬼地方还有这么多人天呐!刚才路过那座城市里见到的人比我这一辈子见到的兔子加起来还要多。 我真的快被吓死了,你知道,马库斯,你知道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是啊是啊,您就是因为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才在无冬雪原上躲了一千多年,您已经给我说过这个故事好多次了。” 狼人一边快速奔跑,一边无奈的回应说: “但现在事情就是很紧急,您的jiejie试图杀死您的父亲,银狼赫尔松在谋划弑神的可怕事业,您的父亲委托墨菲大人寻找您来作为祂的应对,您知道这一切都是必要的,您也是个明事理的冬狼,不是吗?” “嘁,我刚出生就被丢进无冬雪原了。” 名为“厄里斯”的家伙狠狠抱怨道: “这都一千多年了,我连老苏头的面都没见过,更别提那些在星界里跑来跑去的兄弟姐妹们,我是个从小就缺爱的狼崽子,你知道吗? 当初我还懵懂的时候收养我的那头老孤狼死掉了,我无处可去还试图把自己藏在一窝雪原狼的巢xue里给自己找个狼mama呢,结果差点把那可怜的母狼吓死。 在那一夜我孤独的行走于雪原之上时,我就知道,我这一辈子都体会不到家庭的温暖了。 你瞧瞧我家里这都什么破事啊。 老爹为了工作常年放养孩子,老姐因此心生怨恨想要干掉老爹狠狠的出口气,这种故事让我想起了我藏在那些猎人小屋里听老猎人给年轻猎人讲的那些人间的破事,家长里短什么的,我对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你知道吗? 我只想当一只与世无争,平平无奇的冬狼。 管它们之间打生打死的,和我也没叼关系,反正我从来都不是那个奇葩家庭的一员。 与其浪费我宝贵的时间跑来见证一场父慈女孝的经典场面,还不如花点时间在雪原上追踪一下冰原熊哎呀呀,我给你说,这个时节的熊爪子可是美味多汁,那些笨东西喜欢用爪子掏蜂蜜,让那爪子啃起来还有股清香的回甜。 不能说了不能说了,口水要流下来了。” “是是是,您很孤独。” 马库斯被这个话唠家伙一路上说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它一边辨别方向给这口是心非的家伙带路,一边小声吐槽道: “整个无冬雪原上所有的雌性雪原狼都是您的后宫,您的子嗣四处横行都快成雪原狼灾了,这足以证明您有多‘孤独’,而且我很怀疑您是不是有某种怪癖,为什么只找那些已经有配偶的雪原狼生育后代呢? 给雪原上的所有雄狼戴绿帽子会让您很开心吗?” 这个问题成功的让厄里斯闭上了嘴,在好几秒之后,它才有些心虚的幽幽回答到: “呃男人嘛,变态一点有什么错?我就喜欢成熟的雌性,行不行?” “哦,好吧,这大概就是您身为狼父之子,却没能得到永冻雪原上的雪原狼群的认可,反而在狼群之中名声狼藉的原因吧。” 马库斯叹气说: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和传说生物打交道,在亲自见识到您那‘别具一格’的生活方式之后,我才意识到,原来高冷的传说生物也能如此有性格。” “你这长了一张恶毒狐狸嘴的家伙再这么继续讽刺我,我可就不去了!” 厄里斯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它呵斥道: “本大爷好歹也是厉害的‘神裔’,你个黑毛狼人给老子放尊重点!冬狼教会知道不?老子去他们的教堂里偷吃贡品都不给钱的,你一个小小狼人惹怒了我,我就一口咬死你! 再说了,这又不是我非要去参加那无聊的‘家庭聚会’,纯粹是看在你答应我的条件上我才跟你来的。” “关于这一点,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厄里斯大人。” 马库斯一个激灵,立刻再次强调道: “我们狼人这种在狼形态和人形态之间自由切换的能力是天生的,这东西没什么秘法可言,如果您真的是因为这个才跟我来的,那您大概率是要失望的。” “嘁,凡狼的智慧!真愚蠢。” 厄里斯悠哉悠哉的跟在黑毛狼人身后,讥讽道: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神灵观察世界的方式与凡人不同,在你们看来是天生的能力但我只需要去你们诞生的地方转一圈,就能学会这种奥秘学识。 到时候老子也能变狼人啦。 嘿嘿嘿,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活得太久了,口味发生了一些变化,我最近一百多年觉得那些人类女性其实也挺好看的” “艹!我就知道。” 马库斯绝望的在奔跑中用爪子捂住了眼睛。 在充分见识了这位“雪原霸主”的日常生活之后,它简直不敢去想一旦这家伙真学会了变化成人形之后,诺德托夫王国的中老男人们要面临什么样的绝境。 但反过来想一想,这家伙似乎也有点社恐。 它很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所以大概率居住在大城市的男人们不必担心自己被一头传说生物戴绿帽了。 但再想深一层,如果厄里斯真的可以变化成狼人,那么自己的族群 卧槽! 这毁三观的事简直不敢细想啊,马库斯顿时有点后悔接受墨菲大人的命令跑来寻找这头冬狼了。 话说,这家伙这么没溜,在北风之神遭遇的大麻烦里,它真的可以如墨菲大人所愿那样肩负起属于它的使命吗? 这个思考萦绕于狼人心头,但数分钟之后它突然感觉到一股发自心底的畏惧,又在那奇特的气息召唤下停在原地仰起头看向天空,一道奇异的白光正从天际向远方的群山之中坠落。 那正是克里木要塞的方向。 而在停下脚步的马库斯身旁,一直把自己隐藏在无形之影中的冬狼厄里斯也在这一刻露出了它的真容。 那是一头如山岳般巨大的黑色巨狼,其体型体态与北风之神还有银狼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身黑鬃像极了威风的大氅笼罩在健硕的躯体之上。 嘴角还有让人望而生畏的利齿露出,象征着它天生具备的荒野威严。 不过,这一身黑的巨狼脖颈上却有一圈稍显奇怪的金黄色云鬃,就像是带了个大围脖,又像是雄狮一样勃发的鬃毛,并不难看,而且在风吹起那黑金色的云鬃时还给它带来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洒脱感。 此时厄里斯蹲坐在马库斯身旁,也仰起头看着天空中坠落的那道白光。 它一反常态的沉默着,让马库斯忍不住看向它。 “老苏头坠入凡尘了。” 厄里斯一种凝重的语气哑声说: “祂不,它失去了神格赫尔松的阴谋得逞了,而且银狼就在物质世界里,刚才我就嗅到了她的气息,她要在这里谋杀她的父亲。还能跑吗?无趣的马库斯。 我们得加速了。” “苏也是您的父亲” 马库斯轻声说了句,然后就看到厄里斯摇了摇头,黑狼摇晃着身体似乎在做剧烈运动前的热身,它语气随意的说: “老苏头只是生下了我,不代表着祂就是我的父亲,那头在寒冷雪夜里把我叼回巢xue的老弱孤狼才是我的父亲,它教会了我狩猎,教会了身为一头孤狼该怎么在残忍的雪原上生活下去,它教会了我如何成为一个狩猎者。 哪怕那头又老又瘦又掉毛的老狼与苏在任何层面都不能比较,但好吧,我承认,我愿意跟你来这里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要在这里结束和老苏头的所有联系。 祂给了我生命,我还给祂一条命。 自今夜之后,我与祂再无关系!”
“嗷,原来这就是您一直离群索居的原因吗?您居然是被一头被赶出狼群的孤狼养大的?” “嘁,老子在睁开眼睛之前就已经是被驱逐出狼群的孤狼了,怎么?你对此敢有意见?” “不敢有不敢有。” “好,那就做好准备,老子要动真格了,但愿你别晕.” “呃?” 马库斯在下一瞬被寒风卷起丢在了厄里斯的脊背上,在听到冬狼让它抓紧的时候,马库斯扣住了黑狼的毛发,下一瞬,在突破音爆的起步爆鸣中,连续三道音速环的冲击下,厄里斯在起步的瞬间就达到了数倍音速。 从卡夫霍卡南部前往克里木要塞的道被音爆撕扯开,留下了一道笔直的冰封撕裂之坑,就像是大地被无情的铁犁犁开一样,卡夫霍卡地区的市政人员明天早上起来一定会骂娘的。 嗯,如果这地方真有那个职位的话。 —— “父亲!命运把您送到我面前,我或许应该在此高声歌颂,为您的陨落,为我的新生。” 银狼畅快的声音在冰封的要塞废墟中回荡着,她无视了那些黄金者的阻拦,任由那一道道黄金律的力量施加在自己身上,给自己塑造出大小不一的伤口。 赫尔松此时眼中只剩下了趴在废墟里甚至无法起身的老苏头。 北风之神在坠落时为了保护这片区域不被自己摧毁收回了力量,直接导致苏这会在身负重伤的同时还受了点“内伤”,祂得努力对抗那把被赫尔松插进自己胸口的污秽圣剑上附带的侵蚀。 在失去了神格之后又经过一场差点自爆的大战幸存下来的老苏头,现在要做到这一点真的不容易。 这把剑的本体是它脱落的牙齿,那本是它自己的一部分,它无法如对抗外来的邪恶那样对抗自己,这就让这场自我治愈的时间被不断拉长。 但苏也不只是在等死。 当了一千多年前的神让祂积累了非常夸张的智慧,祂很清楚自己现在最需要做的事不是咬死叛逆的赫尔松,而是尽快利用诺德托夫王国的冬狼信仰来帮助自己重塑神格,再次点燃神火。 这个活对于一名千岁神来说并不难,诺德托夫王国对于北风之神的信仰也足够浓郁,苏只是需要时间用信仰力量重新塑造神国,然后完成“自己生自己”的伟业,让自己第二次褪去凡俗踏足神灵之境。 然而银狼可是个识货的。 她怎么可能允许老苏头当着她的面完成这件事? 眼下老苏头失去了神格,虽然还有神灵应有的无上容器,但祂的力量已经下降到了最低,回归到了星界巨灵的层次。 它是个半神,自己也是个半神! 只要豁出去就能在这里彻底完成自己的煌煌野心。 “你休想!” 银狼一头撞碎了翠丝布置的时间之墙,在那分散的黑白色碎光中任由夏妮落在自己身上疯狂的穿刺自己的血rou,她用爪子将库德尔砸飞出去,朝着趴在那里的苏张开了血盆大口,嗷的一口咬在了苏的脖子上。 牙齿合拢之间撕扯下了一块血rou,随后就被吃痛的苏一爪子拍在了脑门上,那象征寒冬的力量拍打让银狼全身结冰翻滚出去,但随后震碎冰层又若无其事的跳了起来。 她咀嚼着父亲的血rou似乎给她带来了更多力量,那独眼中都迸发出凶狠至极的光。 她再次扑击,要完成刚才没能完成的死亡锁喉,这一次也不装了,让自己的三个脑袋撕裂幻象,以荒蛮异种的姿态扑向自己的老父亲。 嘿,这一下看你怎么躲! 三个脑袋的三只眼睛上已经浮现出了一抹得意的光,但随后一道土黄色的流光正中赫尔松的躯体。 在无尽者怪异的坏笑声中发动时间之力将银狼以一个扑击的动作固定在原地,随后在大海涌动的声响里,老乌龟崔坦的投影也从远方出现,将四肢缩入壳中以“无敌风火轮”的姿态撞过来。 击碎时间流光的瞬间将银狼撞飞出去。 两个狡猾的半神不会在这时候越过星界裂隙进入物质世界,但它们用自己的方式救了老苏头一命。 哎呀呀,这下又拿到一份人情啦。 我们这些星界汤达人们真是太棒啦。 被撞飞的银狼砸在地上被气到要发疯,她跳起来再次扑击,但这一次扑到一般就被十倍音速冲撞过来的另一个大家伙狠狠撞在了腰上,两个巨兽的碰撞让整个战场都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当银狼从被撞的粉碎的寒冰废墟里重新爬起来的时候,她曾在很久之前见过一面的“不详之子”就那么低垂着身体,以最标准的战斗姿态挡在了她和老苏头之间。 “厄里斯?” 银狼的三个脑袋惊呼道: “你不是在出生之后就被溺死了吗?” “抱歉,我没死还真是让你失望了嗷,老姐。” 厄里斯呲着牙,低声说: “但这也没什么关系,在苏离开这里的时候一定能如愿以偿的带上一具死狼的尸体,今天出门前写过遗书了吗?如果没写的话,我可以给你几分钟 喂!马库斯,别吐在我身上! 混蛋,咬死你啊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