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楚云烟

    “咚咚咚。”

    清晨，寺庙的钟声回荡在耳边，楚慕梅与昨天的新娘子玉婧在佛前参拜。

    临安城有个习俗，新娘子嫁过来的第二天要在新郎家人的陪同下来庙里参拜，求得神明保佑。

    楚慕梅看着那金灿灿的佛像，眼里尽是冷漠，无任何敬畏之意，只等到玉婧拜完便扶她起身，玉婧谢道：“多谢，你刚才拜佛心里求的是什么。”

    楚慕梅道：“求权。”

    玉婧不明所以，也没打算问下去。

    楚慕梅陪着玉婧到寺庙门口，便对她道：“嫂嫂先上马车，我去去就回。”

    玉婧点头，楚慕梅转身离开，她又回到了寺庙大殿内，虽然她一向不信神佛，但她已年满十八，好奇心驱使着她着去一探究竟。

    “住持，小女想求一命格签。”楚慕梅跪坐在一个老僧人面前道。

    老僧人面容和善，从旁边掏出签桶，楚慕梅接过摇了摇，老僧人把摇出来的那根签捡起来，道：“待老衲去为姑娘解签，请稍等。”

    楚慕梅在静静等着，心道：“不知我的命格签会是什么答案呢？”

    正走神着，老僧人就捧着一张纸条出来，神色略微紧张。

    楚慕梅连忙问：“请问住持，结果如何？”

    老僧人欲言又止，似是难以给出答案，楚慕梅伸手拿过纸条，看了看上面的答案。

    看着止在眼前的字，楚慕梅眼角抽搐了一下，显然也没料到这个结果；她没有再多言，只屈身一礼道：“多谢。”

    楚慕梅出了寺庙，在上马车时回头望了一眼寺庙，心里念到一个字：“孤。”

    京城，皇宫。

    未时，刚过午后，一个中年男人与一个娇俏女人在御花园里走着，他们衣着华贵，想必就是楚国皇帝在御花园与他的贤妃散步谈闲。

    此时，一位老太监正加快步伐朝皇帝奔去，并尖着嗓子大喊道：“陛下，老奴叩见陛下。”

    皇帝问到：“温公公啊，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温公公速速道来：“回陛下，宁王来报，是风云大将军，他已至京城境外，不出两日就要来宫里觐见陛下了。”

    皇帝神色大喜，连忙问到：“此话可是真的？！之前不是来报说确定了要好几天才能回京么，怎的现下如此之快，让朕一点准备都没有！”

    温公公接着道：“老奴不敢欺瞒陛下，据传是楚将军挂念陛下，才如此风尘仆仆。”

    皇帝示意温公公平身，嘱咐道：“赶紧叫礼部的人去准备接风洗尘的事宜，还有朕和诸位嫔妃的行装，这两天要抓紧办好，准备迎接风云大将军的归来。”

    温公公应了一声“是”便又急匆匆退下了。

    在一旁的贤妃观察皇帝的神色，也附和笑道：“恭喜陛下，楚将军此次顺利回朝，定是马不停蹄地赶来京城，才如此之快。”

    皇帝点点头，笑道：“云烟回来了，也不知顾将军何时也回京。”

    两日至。

    楚云烟此番回来首先必然是要面见皇帝，将塞外战事和军中状况与皇帝陈情。

    经过一天一夜的赶路，第二天终是到了京城。

    楚云烟带领着他的铁骑在皇宫禁卫军的护送下朝皇宫的方向进发；一路上出来瞻仰他们风采的百姓很多，他们都带着敬畏的目光看向护着中州大楚的英雄。

    自小习惯了万众瞩目的楚云烟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流露，但也还是摆着一个笑脸，心道：“若不是想早点回宁阳见父亲，本将军才不来这么快呢，最讨厌应付皇帝老儿了。”

    皇宫里。

    彩花绣毯铺满道路，一排排的仪仗队吹着金号角，放着礼炮，击着鼓；皇帝携众位嫔妃与部分大臣站在承乾殿外的广场上迎接风云大将军的归来。

    黑铠铁骑已至皇帝眼前，由楚云烟带领其将士向皇帝行礼。

    “臣，楚云烟参见陛下。”

    “臣等叩见陛下。”

    他们的声音宏亮有力，振奋人心。

    皇帝急忙挥手免礼，挪步至楚云烟面前，扶起他。

    皇帝笑道：“将军不必多礼，这些天长途跋涉的辛苦你了，来，朕在太和殿设了宴席为将军接风洗尘，还请随朕前去。”

    太和殿。

    宴席开始。

    刚才大部分的人都来到了太和殿，为庆祝楚云烟班师回朝纷纷举起酒杯敬这位将军，秦王也来了。

    但是楚云烟的父亲宁王没来，说是有要事缠身，一时之间挪不开身。

    宴席上，许多人随波逐流地夸赞着楚云烟，例如礼部尚书就敬酒道：“这杯酒老夫敬将军英勇善战。”

    兵部侍郎道：“我也敬将军含辛茹苦保卫中州。”

    其他人也道：“我也敬、臣下也敬、老夫也敬……”

    楚云烟举起酒杯，客气道：“各位过奖了，守护大楚不止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与边境将士共同努力的结果。”

    将酒一饮而尽，楚云烟心里默默吐槽道：“这皇帝老儿怎么还不发话，急死个人，本将军想回家！”

    等到案台上的菜都差不多吃完了，皇帝才缓缓开口：“云烟啊，边境状况如何，军中可还安定？”

    楚云烟道：“劳烦陛下挂心，一切安好，边境小国皆臣服于我大楚国威不敢僭越，我军与南蛮北荒倒是时常有些小战争，但请陛下放心，既我大楚军中团结一心，敌人难越雷池半步，因此臣才敢放心回朝。”

    皇帝点点头，在他身旁的皇后忽然开口：“敢问楚将军，上军大将顾将军何时也才回来呢？”

    皇后是顾家一脉的人，楚云烟回来她并不关心，她只心系顾家的人；对此楚云烟只好敷衍了事地回答顾将军玲珑心系塞外和部下将领，只怕回朝之日要推迟许久。

    宴席到了午后终是结束，在承乾殿与皇帝叙旧了几句便离开皇宫了。

    在楚云烟走后，太子楚燚就来到皇帝寝宫觐见。

    只见一个身着杏黄色金丝蛟龙衣的面容俊朗的男子走来，跪地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放下手中的书，示意楚燚平身，问道：“不是去微服私访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楚燚道：“听说楚将军回来了，儿臣便趁早结束了私访，赶回皇宫，不曾想还是错过了，未曾亲送，实在失礼。”

    “他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来了；不过无妨，见不见的也没什么，你刚回来，回宫歇息着吧。”

    皇帝话里有话，楚燚自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皇帝既不想让太子见到楚将军，对他有所了解；也没提及让他去见皇后，不愿太子总亲近她。

    如此，楚燚只好退下回到自己的东宫。

    两天后，宁阳。

    宁阳是楚云烟父亲宁王的封地，也是楚云烟的家。

    在宁王府的对面，有一座将军府，是皇帝亲赐给楚云烟的府邸，其气势规模比之王府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楚云烟回到宁阳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父亲，宁王也是迫不及待地出来接见；父子俩在厅中寒暄了几句，宁王因为担心楚云烟休息不够，就要谴他回去。

    楚云烟无奈道：“本将军不累，父亲您就别担心了。”

    宁王撇了撇嘴道：“你那眼睛都快黑成碳了，还说不累，你呀，从小就知道硬撑，一个人扛着……”

    楚云烟笑了笑，站起身来，道：“那我便不让父亲担心了，这就回去休息。”

    楚云烟没走几步，宁王又叫住他，问：“哎，顾将军那边……有他回来的消息么？”

    “有，但是被我截下了，除了皇伯伯，应该没人知道。”楚云烟回答到。

    “呵。”宁王冷哼一声，接着道：“你够胆，敢截顾将军的急报，就不怕顾家针对你？”

    楚云烟道：“顾家在朝中势大，拥护的臣子众多，皇帝伯伯忌惮顾家已久，他一定也不想让顾将军回来助长皇后和顾家的气焰，这件事能托多久是多久，所以就算我不截，皇伯伯也会派人截的，我只不过恰巧替他做了事，还能增加皇伯伯对我的几分重用感，这不好么？”

    说罢，楚云烟头也不回地径直往门外走去，回他的将军府休息了。

    顾将军回来对谁的威胁最大？自然是皇帝和楚云烟，既然皇帝没来得及出手，那就是被楚云烟抢先一步，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提那件事，因为对方都心知肚明。

    想到这，宁王不禁摇了摇头，心道：“呵呵，这孩子，今年也二十有七了罢，要不要给他说个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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