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利用

    “够了，你到底想做什么？”汐羽厉声道。清净了那么多年，郗嫮的聒噪让她心生厌烦。恨不得让郗嫮立刻消失。

    郗嫮立刻闭嘴，茫然道：“发生什么事了？”

    “呵呵，你到底想做什么，直接说，不用在我面前如此。”汐羽毕竟是曾经的魔族公主，对于郗嫮反常的行为多少还是有些猜测的。她绝不是因为激动才如此，必定有什么目的。

    “呃，我只是想和你分享一下此时的快乐而已，你想到哪儿去了。”郗嫮接道。

    汐羽眼睛闪了闪，才不相信她说的话。

    “好吧，与你分享喜悦是真的。不过，还有件事情想要你帮忙。”郗嫮想了想，终于说出了此举的目的。“你既然和墨幽一样是时代的人，而且是厉害的魔族公主，一定很厉害，能不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郗嫮拿出了盒子里面不认识的丹药。

    汐羽是不打算理会她的，可看到郗嫮手里的东西，眼神有些许变化。

    须臾，汐羽才道：“这是疗伤圣药——大还丹，无论身体受到多么严重的创伤，服用此药后皆可痊愈。”

    大还丹，当真是极品啊。这么强大的功效，足以让所有人疯狂。每个修者都知道，修道之途艰险难测，必定要历经生死，受伤更是不可避免。若是有了大还丹，相当于多了一次生命的保障。

    郗嫮听到竟然有如此奇药，不禁怦然心动。难怪她刚从汐羽的眼中看到了诧异。这么逆天的丹药，谁都想要拥有。

    万分小心地把大还丹收起来，郗嫮想，这枚丹药，一定要保管好，将来一定会用到的。

    眼看汐羽又要神游太虚，郗嫮忙道：“等等，你为何会被封存在画里？”还是没有忍住心中好奇。

    汐羽瞥了她一眼，道：“收起好奇心。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对别人的事那么在意。”明显地拒绝了。

    郗嫮有些气馁，上一次追问，毫无结果。这一次还是如此。曾经的魔族公主，强大无比，到底是何人把她禁锢在画里，永世封存。忍受着岁月的煎熬，眼睁睁地看着外界风云变色。物是人非，却什么也做不了。

    “是那里的主人吗？”从道场的种种来看，那里的主人一定很强大。收集的宝物都是逆天之物，能够永久拥有那些宝物的人一定不会简单。这样的人，禁锢一个魔族公主，完全是有可能的。

    汐羽淡漠道：“好奇心过重并不是好事。”对于往事，她并不想重提。不管当初谁对谁错，已经过去了数万年，所有的一切都随着时间侵蚀，变得淡薄。再次提起。没有丝毫意义。

    “好吧，我不问了。不过，既然进入了幽冥魔狱，在这里，时间更加的难熬，难道你不想做些什么吗？”郗嫮换了个思路。她想汐羽一个人独自过了那么多年，对于一切都已经看淡，似乎没有什么能让汐羽焕发往日风姿，可郗嫮还是想要试试。

    “数万年都这么过来了，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罢了。我岂会在意。”汐羽说的洒脱，可内心的荒凉寂寥只有自己知道。

    “您不在意，是我多事了。魔族虽说彻底消亡了，你相信吗？”郗嫮问。

    汐羽即便看淡一切。可提起魔族，心绪还是有波动的。毕竟是魔族一员，被人告知族人消亡，这样的消息多少都让人无法淡漠接受。

    郗嫮继续道：“我知道你不信，我也不信。那么强大的魔族，怎么可能被消灭的彻底。再也没有人知道其踪迹。妖族和人族再过强大，也无法让一个种族彻底的消失。我想，魔族一定在潜伏着，等待他日的崛起，对吗？”

    汐羽的眼神闪了闪，却默不作声。不管魔族到底如何，早已物是人非，她什么都做不了。郗嫮的试探，她又怎么会不懂呢。

    “若是你统领魔族，会选择把哪里作为潜伏之地呢？”郗嫮执着地问着。她相信，汐羽一定知道什么。虽然魔族暗中潜伏只是猜测，可见过汐羽后，这样的猜测更加真实了。已经有一个如此强大的魔族出现，那么其他的魔族成员是不是很快就会浮出。

    作为人类一员，郗嫮并没有大的情怀。大陆局势不是她所关注的范围，人族、妖族之间的争斗也不是她想干预的。她只是想要一个相对平和的大环境。若是魔族横空出世，那么大环境必将被改变。她要提前做好应对。

    “我什么都不知道。别忘了，我已经消失了数万年，时至今日，外面是什么样的，一概不知。”汐羽略带嘲讽地道。无论以前多么强大，可事实摆在眼前，她早已不能掌控局势，做不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得不感概，时间真的让一切彻底改变，早已不是她的时代了。

    “哦，我知道。”郗嫮点了点头，“你说的都是事实，可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你对魔族的了解。一个种族，某些精神是会传承的。我相信，哪怕再过去数万年，有些东西也不会消失的。”

    汐羽诧异地看着郗嫮一眼，没有想到，她还有这样的认知。

    其实，对于郗嫮，汐羽一直是看不上眼的。太过平庸，没有任何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可刚刚这几句话，却改变了汐羽的看法。

    可即便如此，汐羽还是没有开口。郗嫮的试探之意如此明显，不管魔族如今在何方，是否存在，言多必失，汐羽还是明白的。

    一个时辰过去了，郗嫮仍未从汐羽的嘴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她不得不对这位魔族公主刮目相看。太能忍了，无论她如何套话，都是一无所获。

    离开幽冥魔狱，驾驭飞梭，疾速向着目的地前进。郗嫮看着茫茫海域回想与汐羽对话的种种，试图从中找出有用的东西。

    风平浪静地过了半个多月，再一次闯入了某海兽的领地。

    看着眼前海浪翻滚，阵势颇大的场面，郗嫮暗自懊恼。她已经很小心了，还是撞到了。只是海兽一直未曾露出真面目。只有巨大的阵势在预示着它的存在。

    从海域图上看，常在这里附近活动的强大海兽只有一种，郗嫮心下祈祷，千万不要是它。不然一定很难全身而退。

    然而，上天并没有接收到郗嫮的祈祷，当海兽从海里露出真面目的时候，她当即感觉到完了。真的遇到了那只穷凶极恶的海兽，人人闻之绕道的巨鳗。

    巨鳗之所以如此闻名。让人闻风丧胆，不仅仅因为它的体型巨大，更是因为它能喷射液体，但凡沾染到液体的所有生灵，必将死亡。

    巨鳗一旦喷射液体，目标鲜少能避开。往往都是一个下场。

    这样的怪兽出现在了郗嫮的眼前，能不让人提心吊胆吗。其实，在看到巨鳗的那一刹，她就想要立即进入幽冥魔狱，这样的怪兽。名不虚传，她并未想单独挑战。

    可巨鳗似是看透了郗嫮逃亡的目的，不知使出了何种手段，无论郗嫮如何挣扎，都无法离开，被禁锢在了原地。

    当身体无法移动，甚至不能进入幽冥魔狱时，郗嫮的心都凉了。还有比这更让人绝望的吗。

    无法移动，成了巨鳗的固定靶子，一旦巨鳗喷射毒液。她必死无疑。不用想，郗嫮都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下场。

    心中焦急地呼喊着墨幽，眼看着巨鳗那黝黑凶狠的眼睛看向了她，郗嫮更是心惊胆颤。太过可怕了。她已经很久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饿。

    仅是一个眼神，郗嫮就仿佛看到了巨鳗身体里的残暴灵魂。侥幸心态荡然无存。这样的残暴的海兽，对于到嘴的猎物是绝不会慈悲放过的。

    已经到了这样的境地，郗嫮还是想不明白，她怎么会闯入巨鳗的领地。明明已经很小心，竭力避开了。还是没有逃脱这样的命运。

    巨鳗果然如郗嫮所想，没有丝毫的仁慈之心，张开大嘴，就要把郗嫮吸入腹中。那尖利的牙齿，恶臭的口腔，看在郗嫮眼里，更是胆战万分。只要想到自己的身体将要被吞入这样的血盆大口，她宁可自己了结。只是，现在连这样的机会也没有了。

    生死不由自己掌控，完全是砧板上的鱼rou，任人宰割，毫无反抗之力。哪怕一丝的挣扎，都无法做到。

    绝望淹没了郗嫮，什么都不想了。血盆大口近在眼前时，她心中有片刻的清明。自己真的要死了，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没有人能够拯救她了。

    多次历经死亡，最终都是有惊无险，可这一次，是真的彻底绝望了。郗嫮知道，没有人能够救她。即使墨幽此刻是清醒的，也未必能够让她逃出生天，更遑论他还不在。

    关键时刻，郗嫮想起了，自己虽然不能动，可幽冥魔狱里的东西是可以放出来的。

    在血盆大口吞没她的身体前一息，那张禁锢着汐羽的画被郗嫮拿了出来，抵挡在身前。这一刻，她什么都不去想，因为这是她唯一可以自救的方法。

    电光火石间，郗嫮猛然想起，能够把魔族的公主禁锢的画，一定有其特殊之处，仅是牢固程度或许就能抵挡住巨鳗的尖牙利齿。

    抱着最后一丝期望，把画挡在身前。

    时间仿若在这一刻静止，郗嫮什么也没有看到，可巨鳗的血盆大口确实停了下来。

    当汐羽意识到场景变换时，已经到了血盆大口面前，来不及多想，只见从她的眼中射出了一道红光，形成了一层保护罩，把画和郗嫮笼罩其中。

    巨鳗张开的大口被阻挡住了，无论它多么愤怒，多么使劲地想要撕裂，可结果都是徒劳。

    趁着仅有的缓冲时间，汐羽厉声喝道：“快回幽冥魔狱。”

    汐羽的喝声，让郗嫮快速回神，来不及去想身体是否能够移动，信念一动，带着手中的画一起进入了幽冥魔狱中。

    猎物消失了，巨鳗愤怒无比，在海面上制造出更大的阵势，翻江倒海，势要把猎物找出来。可一切都是徒劳，无论它弄出多大的阵势，有多少怒火，却再也没有看见猎物。

    郗嫮瘫软在地上，刚刚经历的一切对她的冲击太大了。距离死神只有一步之遥，若不是最后一息急中生智，想到了汐羽，早已被巨鳗生吞下去了。

    半晌，郗嫮都不敢想，若是汐羽无法阻挡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当郗嫮再次看向画中美人汐羽时，第一时间发现了，美人的双眼无神，再也不复初见时的神采。

    抬眸扫了郗嫮一眼，汐羽什么都没有说。对于郗嫮的所作所为，她没有任何言语。其实，即便心中恼恨万分，可此时她最需要的是休息。刚刚那一下看似简单，却耗费了几乎所有的心神，想要恢复需要很长时间。

    郗嫮看着汐羽，心中有愧。当时的情况紧急，牺牲汐羽，是她唯一的选择。当时没有什么，可现在面对汐羽，总有些不是滋味。

    若是汐羽能骂出来，或是出手惩罚，郗嫮或许会好受很多。可汐羽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却让郗嫮愧疚更深。

    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合上了，未发一言。郗嫮心中懊恼，此时此刻，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之前发生的一切。利用了汐羽，这是事实，无法更改。她唯一期盼的是，汐羽不要受伤过重。

    然而，画中人的身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有那双眼睛暗淡了很多。不过，能够抵挡住巨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做到了，必定要付出相对的代价。郗嫮想要问问的，可此刻任何言语都过于苍白，无法安抚汐羽受到的伤害。

    看着郗嫮独自纠结，汐羽终于道：“我要休息，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此次损耗过大，不知何时才能恢复。

    既然这是汐羽需要的，郗嫮便点头应允，把画悬浮在空中，让汐羽像是个人一样站立在这一方空间里面。而她自己走到了角落，不再打扰汐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