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线索
短暂的兴奋消退后，段钦惊出一身冷汗。这绝不是什么好现象，生死攸关的时刻，这种疯狂会害死他。 但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的大脑完全处于失控的状态，被混沌侵占。 还好，三人并没有往里再走，他们回到刚才的房间里，将门反锁起来，密谋新计划。 段钦轻手轻脚摸索了附近的其他房间，其他房间里大多只有一两盏蜡烛，蜡油从桌面流到地面上，显然很久没人来过。 段钦一番思索后，重新回到了一楼的办公室里。 这里虽然很久没有真正的老师整理过，书籍和文本都还在。这里虽然不是现实中的世界，但家具和书籍都和现实中一模一样。 在书柜里翻找半天，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薛亮虽然是目前他唯一知道的已经察觉异样的人，但这个学生为人……一言难尽，不到万不得已，段钦不想暴露自己。 这些老师当时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不然不会把自己的办公室搞的一片狼藉。 只看衣柜里挂着整齐的人皮，段钦对他们的经历也大概能猜到一些。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和这个古怪的教团脱不开关系。 一张压在书籍下的纸张引起他的注意，这是一张带有血迹的纸。 根据纸面上的褶皱和血迹，大概能知道，背后一定有故事。 纸面上潦草的写了四个大字：“假的！快逃！” 写字的人在绝境中写下这行字，却未曾想到，能看到他警示的人当然已经和他在同一情境中了。 但这张纸下面还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像眼睛，又像月亮。段钦重点将这个符号记忆下来，然后才继续搜寻其他地方。 花了好一段时间，将所有办公室都搜索过一遍，段钦没能找到任何其他的线索。 天上的月亮依旧明亮，段钦却总有种被月亮紧紧盯着的感觉。这不是月亮，而是一只悬挂在天空中的眼瞳。 学校小点也是有好处的，搜索起来非常方便。 办公楼是三层，校长室在最上面的位置。大门上挂着一把铁锁。 按理说这种门根本用不上铁锁，但大门本身自带的锁已经被暴力破坏，无法正常上锁，所以用一条铁链将门把手缠住。 段钦从窗外看了一眼，里面处于完全黑暗的状态，他贸然进去可能会被突袭。 心有不甘地在学校里转了一圈，段钦还是回到了宿舍。 后墙的狗洞现在被他列为最危险的地方之一，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主动靠近。 宿舍一切如旧，几个舍友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连呼吸都没有。 段钦没有第一时间回到自己的床铺，趁着夜色没有完全消退，他重点调查了一下睡在自己下铺的薛亮。 这个学校虽然不查寝，但学生的私人物品很少。 薛亮的柜子里大部分都是衣服和课本，这家伙虽然不学习，倒是很爱惜自己的课本，一本一本在衣柜里码的很整齐。 最上面放着几本翻阅过的漫画，有几页被撕掉了边角。段钦突然想到，之前他在薛亮书包里看到的纸条和漫画书是一样的材质。 拿开漫画书后，一个夹缝里的方形盒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看着是装礼物的盒子，外表覆盖着黑色绒布，做工十分精致。 盒子里面放着一只名牌手表。段钦对手表的品牌不是很了解，只是感觉这只手表价值不菲。当然，要是高仿的其实他也分辨不出来。 手表下面有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送给我的爱人薛亮”。是机器印刷制品，送礼的人显然也没在这上面花心思。 段钦将卡片翻到另一面，看到角落里写着一个小小的“菲”字。 薛亮的女朋友不是叫林晓娜吗……但是这个字……班里人不多，他目前知道名字的人里，似乎只有赵文菲符合设想。 可是赵文菲和王文成是男女朋友关系……段钦感觉自己的逻辑思维受到了挑战。 前男友？还是现情人？这一个班的同学，关系这么复杂吗？段钦突然感觉现在的高中生让他有些看不懂了…… 薛亮应该从来没拿出来戴过，这块表是崭新的。 星期一就在段钦的疑惑中结束了。 …… 星期二，一如既往是被人遗忘的一天。对段钦而言，这是沉睡的一天。 来上课的老师还是像设定好的程序一样僵硬，有鉴于昨晚的新发现，他对这些老师机器般的行为举止已经有些习惯了。 之前盯着他的女老师之后没有再表现出异常，作为班级的语文老师，她一整节课都埋头在书本里，一字一句念着枯燥的课文。 “许肃，许肃！”薛亮小声叫道。 他看了一眼讲台，趁老师不注意的间隙扔过来一个纸团。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算你光明正大的扔，讲台上的人也不会管你。段钦在心里默默地吐槽道。 展开纸团，上面是薛亮熟悉的笔迹。 “今晚放学我想去网吧。” 段钦挑了挑眉，他知道去网吧最近的路。 “好啊，我们从哪走。” “等会下课我们叫上王文成，让他给我们打头阵，从后面狗洞走。”薛亮写上这句话的时候，还对着他挤眉弄眼了好一阵子。 看来薛亮的心思从周二就已经开始活络起来了，而且他从一开始就订好了计划。 段钦懒得在写字，轻声说：“知道了。” 薛亮被他突如其来的语音回答吓了一跳，慌忙低下头偷瞄讲台上的语文老师，看到她还在用干巴巴的语调读课文，这才松了口气. 但他刚才发出的声音不算小，老师虽然没有关注，后排却有另外一道目光投过来。 这道目光的主人是坐在教室另一边的赵文菲。她眼神里带着些诧异，看到淡定的许肃后，又转过去和王文成耳语。 她在和自己的男朋友说悄悄话。但段钦的关注点不是这个。 在赵文菲转身抬起手臂的一瞬间，他看到赵文菲的左手手腕上好像有一个纹身。 这具身体沿袭了他自身优越的视力，虽然露出的时间很短，他还是看清了一部分。 这正是自己昨晚在办公楼里找到的奇怪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