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8 兄弟齐心(下)
毛卫国真心是有些着急上火,关键时刻小伙伴都不给力哈。一个是只顾着埋头开车,另一个却是胡打瞎打一气,尼玛这让他怎么完成上级交付给他的任务? 反正那一刻毛卫国真心是想要撞墙。只不过战场上的事情总是那么有趣,毛卫国那边是一团乱麻,但是德军那边就不乱吗? 实话实说,德军那边也很乱,因为德国人根本就没有遇到会碰上坦克,所以他们普遍也是缺乏反坦克能力的。这么说吧,在德军那边除了隐藏在地堡中的37毫米战防炮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反坦克武器,装备给他们的铁拳反坦克火箭筒还在司令部的地下室里,而且根本都没有开箱。因为军官不认为游击队有坦克。 德国人很快就要为他们的马虎大意付出代价了,就在毛卫国蛋疼的看着张黄鑫玩得很嗨的时候,这位飞行员坦克手似乎找到了炮长的感觉,没办法,谁让他刚才太嗨了,一口气将并列机枪的所有子弹都打完了,而暂时又没有找到备用弹药,无奈之下他只能撸炮了。 一人分饰两角的张黄鑫摇摇晃晃的从弹架上取下弹药,然后磕磕碰碰地将其塞入炮膛。关上炮闩之后,又要忙着瞄准,只见他像模像样的轻轻摇动手轮,尽量将瞄准镜中的十字对准目标。 “预备,放!” 张黄鑫一边给自己喊着口令,一边击发了火炮,随着坦克一震,瞄准镜里腾起了一片烟雾。这发榴弹直接给对面的小楼轰倒了半边,隐藏在里面的德军机枪手不是被炸死就是被垮塌的转头和横梁砸死。 哪怕是越来越看张黄鑫不顺眼,毛卫国也不得不承认:“干得好!”当然他很快又补充了一句:“继续这么干!” 张黄鑫也觉得自己做得不错,他又一次离开炮长的位置充当装弹手,重复了一遍装填步骤之后。他又开始仔细的cao作方位和高低手轮,努力地在滚滚烟尘之中识别敌人火炮的射孔。 就在这时,德军的另一门37炮开火了,它准确的击中了四号坦克的车首,不过因为弹药不给力再次被弹飞了。但是这也给驾驶员安东尼提了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离敌人太近了。再这么继续往前,非得陷入敌人的交叉火力中不可。所以这位驾驶员赶紧的蹬了一脚刹车,让四号坦克嘎吱一声停了下来。 而这极大的减轻了张黄鑫瞄准的难度,对着德军37炮的射孔他恶狠狠的来了一炮。将这门该死的火炮连带其炮班全部炸了零件状态。 “快一点!再接再厉!”毛卫国高兴了,大力的拍着张黄鑫的肩膀催促着这位炮长兼装填手加快速度。 “我一个人怎么快!”张黄鑫嘟囔了一句,说实话,这么连续开炮还真的消耗体力,尤其是他这种身兼两职的情况,那真心叫一个悲剧。 张黄鑫的话提醒了毛卫国,他二话不说就钻到了装填手的位置,兴奋地说道:“行了,我来帮你!” 张黄鑫很快就再次开火了,他不断地用炮火耕耘敌人的堡垒,随着敌人堡垒墙壁不断坍塌,里面的德军不得不狼狈地向后撤退! 而这让后面街区里围观的起义军战士们欢欣鼓舞,迎着最后一线晚霞,高举着三色旗的起义军战士们狂奔着向德军的堡垒涌去,不付吹灰之力就占领了这两个据点。 “前进!安东尼,快点开车!别愣着了!”毛卫国很不满意的敲打着驾驶室的舱盖,好半天安东尼才愣愣的探出头来。 “别发愣了!”毛卫国提醒道,“前进,敌人很快就会反扑,我们必须顶上去掩护同志们!” 在毛卫国的指挥下,安东尼驾驶着坦克缓缓前进,而张黄鑫则在研究怎么给并列机枪装弹。几分钟之后,他们又一次冲到了最前面,离他们不到五十米远的街道拐角处,大约一个排的德军正在集结,看样子是准备反扑。 “瞄准人多的地方打!”毛卫国下达了指示。 话音刚落,张黄鑫就放了一炮,这发炮弹准确的从墙这边钻过去,将一名德军少尉拦腰打断之后,嗖嗖的继续向前飞,又陆续穿透了三堵墙之后才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哑弹?”毛卫国有些恼火。 “狗屁!”张黄鑫骂了一声,“你怎么装的穿甲弹!赶紧换榴弹,快!敌人就要上来了!” 不得不说毛卫国确实是个门外汉,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弹架上的炮弹有什么不同,信手就给装填了一发穿甲弹,自然的效果不佳。 在张黄鑫的催促下,毛卫国赶紧找到了一枚榴弹然后赶紧的推入了炮膛,几乎就在他关上炮闩躲避到安全位置的同时,张黄鑫开火了。 这一次炮弹在人堆里炸响,离炮弹近的那几个倒霉鬼直接被炸了一个跟斗,飞溅的弹片更是毫不怜悯的收割着生命,这一炮实在打得太好了,正好在德国人进攻队形的正中央爆炸,取得了良好的杀伤效果。 不过张黄鑫并没有得意,就在毛卫国装弹的功夫,他cao起并列机枪扣动扳机猛扫德军,一口气打掉了一条弹带,极大的杀伤了德军。在连番的炮轰和机枪扫射之后,德国人的反扑被打退了,他们狼狈的匍匐着爬了自己的狗洞里,然后躲在里面瑟瑟发抖。 一直坚守到天黑,在毛卫国的命令下安东尼才挂上倒挡退了己方阵地后面,没办法油箱已经快要见底了,再多待一会儿,他们就要变成战场上最夺目的死靶子。 “赶紧加油!还有尽量多收集一点炮弹!另外再给我找一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 毛卫国的部下不解的问道:“要精壮小伙干什么?” 毛卫国没好气地答道:“当装填手,干什么!你们想累死我啊!” 实话实说,这两个小时给毛卫国累得够呛,此时他双臂都像灌了铅一样抬都抬不起来了。 不过既然要配齐成员,自然就不可能缺一个无线电cao作员,很快一个懂无线电的小伙子就被找了过来,后来被称之为自由法国号的四号坦克车组终于配齐了。 按照起义军指挥部的指示,当天晚上将连夜发起进攻,争取尽早的突破敌人的防线,将法国国旗插在德军城防司令部的楼顶。 “打开大灯!”毛卫国命令道,“前进!” 自由法国号缓缓地向前挺进,不过它并不是单枪匹马的独自战斗,在车体后面跟了十几名起义军战士,他们清一色的端着冲锋枪,主要任务是掩护自由法国号的两翼。 为了掩护自由法国号突进,起义军指挥部将为数不多的迫击炮都集中了起来,猛烈的开火轰击德军的阵地,一时间爆炸声此起彼伏。 张黄鑫全神贯注的盯着对面的德军阵地,不放过一点儿风吹草动,只要稍有动静,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用并列机枪打一两个长点射震慑敌人。 一开始德国人表现得很平静,但是接近到一定距离之后,一刹那间德军的阵地上是火光闪烁,一连串的机枪弹像瓢泼大雨一般倒了过来,打得自由法国号车体叮当乱响。当然,机枪是奈何不了四号坦克的,德国人的目标并不是坦克,而是坦克的车头大灯。果不其然,一阵机枪齐射之后,自由法国号的车头灯被打了个粉碎,对半吊子驾驶员安东尼来说,本来驾驶舱那狭小的视野就够让他头疼的了,而现在干脆什么都看不见了,这让他怎么开车? 无奈之下,安东尼只能停车等待毛卫国的指示,好在毛卫国早就料到了这种状况,立刻命令无线电员联系后方炮兵,要求他们立刻发射照明弹。 随着几发耀眼的照明弹升上天空,安东尼重新看清了前进的道路,顶着德军越来越猛烈的机枪弹雨开始继续缓缓推进。与此同时,张黄鑫也没有光挨打不还手,眼瞧着并列机枪压制不住敌人,赶紧的开始撸炮。 一发又一发的榴弹从炮膛中喷射出去,将德军的阵地打得火花四射,时不时还能听到德国鬼子的惨叫声。说实话,这种感觉对张黄鑫来说实在是太好了,他从参军的那一天起,最想要的就是这种畅快的复仇感,这比他当运输机飞行员愉快了太多太多。 反正头一次,张黄鑫觉得飞运输机是那么的没意思,他还是更喜欢这种刺刀见红拳拳到rou的感觉。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准备返苏联之后就申请调换一个岗位,他想去开坦克了。你想想德国的垃圾坦克都这么带劲,红军更好更强大的坦克岂不是更带劲更拉轰? 就在张黄鑫畅想着美好的未来时,毛卫国却是全神贯注的通过车长观察镜审视战场上的情况:德军的阵地确实已经摇摇欲坠,但是他不相信德军就没有任何应对措施。毛卫国和德国鬼子交手了这么多次,哪怕是很厌恶这些魔鬼,但内心中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打仗确实有一套。 下午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德国人完全没有料到起义军会有坦克助阵,这才让他们突破了第一线的两座拦路虎。但经过这几个小时,德国人绝对已经有了应对的预案,恐怕前面肯定有反坦克手段在等着他们。 是反坦克炮?还是反坦克地雷?干脆就是前面有黑豹或者老虎? 毛卫国可是听说过黑豹和老虎的威力,据卡昂那边的抵抗组织反应,盟军的坦克普遍不是黑豹和老虎的对手,至于更重更强大的虎王几乎可以单方面的吊打盟军装甲兵,反正只要盟军的空中支援不到,德国装甲兵就是西线的王者。 毛卫国很清楚,自己这边半吊子半路出身的坦克手绝对不是精锐的德国装甲兵的对手。一旦碰上了德国坦克,不要说老虎和黑豹,就是三号坦克、四号坦克或者突击炮都能轻松打爆他们。 唯一能让毛卫国稍微安心一点的是,根据起义前的侦察报告,德军在巴黎仅有少量坦克,基本没有虎豹之流,大部分都是刚刚从前线拖下来翻修的四号坦克或者四号歼击车。 “但愿德国人将这些坦克都调到前线去了!”毛卫国在心中暗暗的祈祷。 不过他的祈祷没有任何作用,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一发炮弹就在他眼前从车头上掠了过去,嗖的一声震得他耳膜隐隐作痛! “该死!”毛卫国大骂了一句,“注意敌人的火炮!” 是的,毛卫国并没有看清楚到底是什么向他们射击,但是他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对于这群第一次驾驶坦克上战场的菜鸟来说,眼前的局面可是相当的被动,他们的cao作经验不足,而且还没能找到敌人的位置,整个一个敌暗我明,可以说是形势危急。 安东尼立刻就有些慌神了,他本来就不习惯驾驶坦克,而且cao作技巧也是相当的凑合,手忙脚乱之下竟然挂错了档,咣当一声自由法国号的发动机被憋熄火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怕什么就来什么。就在自由法国号熄火的那一瞬间,又是一发穿甲弹飞了过来,几乎是蹭着其炮塔飞了过去。很显然这是错有错招,如果安东尼不熄火停车,刚才他们就正好被打中了。 “我看到它了,我看到它了!” 张黄鑫忽然高兴得大叫了起来,停车之后,他并没有着急上火,反而是冷静的观察着战场,他的飞行教官曾经告诫他:“不管遇到任何情况,首先就不能自乱阵脚。你要做的是做好自己能做也该做的事,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只要每个人都做到了这一点,你们就能化险为夷。” 张黄鑫将这句话牢记于心,所以在坦克熄火之后,他并没有像安东尼、毛卫国一样大喊大叫或者着急上火,而是冷静的通过瞄准镜搜索战场。所以当敌人再次开火的第一瞬间,他就发现了敌人的位置。 “三点钟方向,看见没有!三点钟方向!”
别看张黄鑫喊得很激动,但是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只见他飞快的摇动手轮,炮塔快速地转向向三点钟方向的敌人转动。而这时,安东尼则在努力的发动发动机,毛卫国则调整车长观察镜,转向了三点钟位置,他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敌人。 一开始,毛卫国并没有发现敌人,他只看到了一丛灌木,直到一发照明弹在天空炸亮,他才看清楚了敌人的面貌我的个乖乖,这是一辆虎王!! 是的,毛卫国不止一次在盟军空投的识别卡上见到过这种重型坦克。虎王是法国抵抗组织重点关注的目标,应盟军的要求,他们必须搞清楚法国土地上每一辆虎王的动向,因为每一辆虎王都可能给盟军造成重大杀伤。 所以当发现自己的敌人是一辆虎王时,毛卫国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因为怎么看这都是一场不对称的较量。四号坦克的火炮根本奈何不了虎王,但是虎王却可以在两千米外将他们打爆! “撤退!” 毛卫国第一时间下达了撤退的指示,只不过他的命令稍微晚了一点,因为就在他大喊的时候,张黄鑫已经发起了第一次攻击,穿甲弹嗖的一声飞了出去,几乎是刚出膛就击中了虎王隐蔽的位置。很显然,张黄鑫的炮术有限,并没能击中敌人。 不过他的攻击也不是毫无效果,至少他让虎王的成员知道他们已经暴露了。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低频轰鸣声,虎王的车尾喷出了一团团黑烟,这辆藏头藏尾的老虎终于抖落了身体上的伪装,迈着优雅的猫步缓缓的出洞了。 而这时毛卫国正探出身子向车尾的步兵大喊:“赶紧撤退,敌人的虎王来了!快!” 这句话给车尾的抵抗军们吓了一跳,谁不知道虎王的厉害。顿时这些小伙子就有些慌了,有那情急的是掉头就跑,但是他还没跑出十步远,就被德军密集的机枪火力打成了筛子。 “该死的王八蛋!” 目睹了战友的阵亡,毛卫国心里头很不是滋味,但是偏偏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他的处境比车后的抵抗军战友们更加糟糕,在战场上坦克绝对是个显目的目标,虎王可能不会去管那些小不点步兵,但首先会朝自由法国号下刀子。 在毛卫国焦躁不已的时候,张黄鑫却是越来越冷静,因为不冷静也没用,反正看上去横竖都是死路一条,慌有个屁用。他紧张的cao作着高低机,努力地将虎王套牢在瞄准镜中,当跃出藏身处的虎王再一次停车时,他果断的选择了开火。 duang的一声,金属弹壳被退出了炮膛,浑身大汗淋漓冒着热气的装填手二话不说又给炮膛里塞入了一发炮弹。不过张黄鑫却没有急着射击,因为刚才那一炮打得非常准,正好糊在了虎王的正脸上 一般来说,这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四号坦克的75炮没有击穿虎王正脸的能力,哪怕是零距离四号坦克使用48倍口径75炮也奈何不了虎王的正脸。当然,这仅仅是理论上,众所周知虎王的装甲是出了名的豆腐渣工程,抗击打能力实际上并没有纸面上那么强大。以四号坦克的48倍径75炮而言,某些时候是能够击穿虎王的正脸的,或者让虎王的装甲大面积崩碎。 那么张黄鑫的这一炮搞定了虎王没有?答案是没有,倒不是穿甲弹不给力的原因,而是张黄鑫压根就没有使用穿甲弹对付虎王。 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张黄鑫也听说过虎王的强大,认为四号坦克的穿甲弹恐怕是奈何不了对方的。与其用穿甲弹给虎王挠痒痒,不如换榴弹碰碰运气。 可能有同志要说了,穿甲弹都搞不定虎王,榴弹岂不是更没戏!话不是那么说,穿甲弹有穿甲弹的打法,榴弹也有榴弹的战术。张黄鑫换用榴弹并没有打算击穿虎王,那是不可能的,他主要是冲着虎王的观瞄系统去的,因为榴弹能够产生较多的破片,如果能够击中虎王的炮塔,就有一定几率废掉其观瞄系统。当虎王变成了辖老虎,还有什么可怕的? 下定决心之后,张黄鑫是说干就干,瞄准虎王的炮塔就撸了一发,你还别说真让他懵中了。这发榴弹准确的击中虎王的炮塔,横飞的弹片将虎王炮长瞄准镜完全废掉了,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虎王还击的那一弹打了飞机。 也就在此刻,安东尼终于发动了坦克,随着车尾喷出一股股粘稠的黑烟,自由法国号终于满血复活了。 “前进!绕到侧面去!”张黄鑫冲着毛卫国大喊道。 说实话,毛卫国有些犹豫,不过片刻之后他也豁出去了:“安东尼,从左边绕过去,快!” 那辆虎王的车长从炮塔里探出了身子,当他看到变成一堆垃圾的炮长瞄准镜时也情不自禁的爆了粗口。很显然,接下来是没办法作战了,他立刻下令撤退。 虎王笨拙的挂上了倒挡,缓缓的向后撤退,不得不说这种七十吨的怪兽对发动机、变速箱和悬挂系统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哪怕是在平坦的地面上都得小心翼翼的移动,至于越野状态更是要十二万分小心,因为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罢工了。 “装弹,不要穿甲弹,对榴弹,快快!” 张黄鑫实在是太激动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成为猎虎英雄,要知道哪怕是红军的装甲部队,能单挑搞定虎王的人都不是很多,尤其是还是使用远远不如虎王的车型,那基本上都属于凤毛麟角。 但是张黄鑫知道自己一定能够成功,是的,甚至他还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要靠自己的力量去俘虏这辆虎王。 张黄鑫稳定的摇动这手轮,将十字线牢牢地套住虎王的负重轮,很快,随着他一声欢呼,那辆可怜的虎王被打瘫在了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