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的猜测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只不过马克西米连不会打他的黑枪,但是告他的黑状却是完全有可能的。实际上那位已经开始收集伊万的黑材料了。 只不过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马克西米连的黑材料并没有派上用场,因为他没有那个机会了。 转过天来,激烈的战斗依然在持续,根据上级的决定,伊万所在的营不光要坚守住阵地,还必须想方设法的进行反击,最好是夺回第217步兵师丢掉的阵地。 这个任务可不轻松,虽然德军的进攻势头已经不像前一天那么猛烈了,可德军的防守韧性却是相当的强硬。围绕着每一个散兵坑、每一条战壕双方进行了反复争夺。 就拿伊万所在的连举例子,一个上午不光打退了德军三次反扑,还主动发起了四次进攻作战。这个战斗强度让一天没吃东西的马克西米连和维亚切克饿得腿是直晃悠。 不过他们也不能抱怨什么,毕竟他们也没有做出任何贡献,可以说在一旁看白戏都嫌碍手碍脚。但比较搞笑的是,马克西米连却认为这是伊万故意排挤他,剥夺了他领导连队的权力,是在心中又狠狠地记上了一笔,看样子是准备秋后算总账。 就在这时,战场上出现了意外情况,在激烈的战斗中,另一只兄弟连队忽然遭到大股德军偷袭,阵地岌岌可危。按照营部的命令,伊万需要带领一个排前往支援。 “一连那边情况紧急,迫切需要我们的增援,三排的弟兄跟我来,一排和二排继续坚守阵地!” 伊万带着三排风风火火的就走了,在他看来自己的阵地上留下了两个步兵排和一个火力排。足够应付德军的反扑。但是伊万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犯了一个大错误,他走了之后,按照规定指挥权将优先移交给政委。也就是废柴马克西米连。 而这个家伙一点儿战斗经验都没有,让他指挥战斗。等于将全连的兄弟送入虎口。当时没有人意识到这个错误,而马克西米连也万分高兴的迎来了自己的首场演出。 这个蠢货信心满满的认为终于到了他发挥实力的时候,以为可以大放异彩,所以在伊万走后,他立刻在坚固的永备工事里发布了第一条命令:“同志们,现在由我接替伊万同志指挥战斗。从现在所有的指战员都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我的一切命令,任何违反和违抗我的命令的行为都将被视为反革命的叛徒行为!” 看着马克西米连在那里意气风发的下达命令,不知道为什么装甲列车心中闪过了不详的预感。但让装甲列车没有想到的是,这种预感应验得会这么快。 就在伊万走了不久,上级又下达了新的命令,要求马克西米连带领连队剩下的部队迂回包抄,从侧面袭击敌人,最好是能一举占领敌人的阵地。 马克西米连在地图上兴致勃勃的研究起战术,他用铅笔勾勾点点很是有点指点江山的意思。不久之后,他心满意足的收起地图,命令道:“全连跟我一起转移,行动要快!” 连队很快就开始移动。一百多战士小心翼翼的按照马克西米连的指示向前移动。一开始还很好,部队沿着正确的方向前进,但是很快在进入一片小树林之后。马克西米连的方向感就完全消失了,这个家伙对着地图和指北针一通摆弄,但怎么也无法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装甲列车能看到这个家伙冷汗哗啦就流下来了,他有些惊慌失措的摆弄着指北针,然后对着地图喃喃自语:“是这里,没错啊,怎么会不对呢?” 时间紧迫,如果马克西米连不能带领部队在预定的时间内抵达进攻位置,那么侧袭就很有可能失败。但是这个家伙此时已经陷入了神经质的状态。要么无助的摆弄指北针,要么就是将地图颠来倒去的翻个不停。反正就是傻子也能看出这货肯定是迷路了。 那么我们就要问了。这条路很复杂很难走吗?嘿,其实直线距离不超过两公里。只要不是天生的路痴,笔直向前走怎么都能抵达目的地。 问题是,马克西米连还就是个路痴,而且是路痴得一塌糊涂,就是一片巴掌大的小树林就完全让他摸不清方向了,只能傻站在那里发愣。 其实马克西米连完全不需要发愣,他如果稍微有点脑子,随便找个识图能力强的军官或者士兵也就解决问题了。比如说装甲列车,不需要地图他都知道该往哪边走。 那么马克西米连为啥不向真正懂行的人求助呢?原因也很简单,这货怕丢面子,怕再次被嘲笑,于是就在那里咬牙硬撑,而硬撑的结果就是,任务被卡住了。 又等了五分钟,装甲列车实在忍不住了,提醒道:“政委同志,我们直接向西南方向走就行了!” 按说装甲列车这是好意,但是马克西米连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这是装甲列车在嘲讽他,是在同他叫板,顿时牛脾气又上来了,怒吼了一声:“闭嘴!你是政委还是我是政委,一切行动听指挥,难道你不懂?现在听我的命令,朝这个方向走!” 马克西米连咬牙切齿的选择了另一个方向,并且二话不说就带头往前走,直接将装甲列车的提醒当成了耳边风。 那么马克西米连走对了吗?哼,怎么可能走对!这个货将全连引上了错误的道路。装甲列车这下急了,再次提醒道:“政委同志,这个方向不对,往这个方向走,我们将一头撞进德军的交叉火力当中!” 不过马克西米连根本就听不进去,咆哮道:“你给我闭嘴,我是政委,现在由我指挥战斗。我说了,朝这个方向走!” 装甲列车和另外两个排长是面面相觑,实在是拿这位路痴一点办法都没有。尤其是这位已经下定了决心,那是准备一条路走到黑了,这可怎么办? 就在装甲列车还想最后一次发出警告的时候。另一位排长拉住了他,然后和颜悦色的对马克西米连说道:“政委同志。你看是不是先排一个侦察班走前面探探路,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马克西米连又一次粗暴的打断了别人善意的提醒,很狂躁地说道:“立刻执行我的命令,否则,我只能认为你们畏敌不前!”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那真心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无奈之下,装甲列车们也只能带领着战士们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而那位死硬着坚持往错误方向走的政委大人却不知不觉的躲在了队伍最后面,还美其名曰:“由我殿后压轴!” “怎么办?这个白痴要让我们去送死!”一个排长道。 “连长走得实在不是时候!”另一个排长也抱怨道。 只有装甲列车还是那么一副千年不变的寒冰脸,不过他脸色虽然不好看,但却能想出解决的办法:“我们慢慢的在前面绕一下,转到正确的方向上去,反正那个家伙是路痴,看不出来的!”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欺负马克西米连这种路痴是毫无压力,不知不觉中,装甲列车就将队伍带回到了正确的方向。虽然多用了一点时间,但总比一头栽进敌人的火网中强。 不过搞笑的一幕又出现了,当队伍奇迹般的抵达了预定的位置时。那位路痴顿时就跩了起来,下巴抬得老高,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派头,还故意跑到装甲列车面前显摆:“怎么样?刚才是谁说我带错了路的?事实胜于雄辩啊!” 只不过这个傻缺的显摆,在全连官兵看来显得愈发的愚蠢,有那憋不住的人顿时哄堂大笑了起来:“你带的路,聪明的政委同志,难道你没有发现半路上我们就转变了方向,按照你指引的方向。此时我们已经一头撞进德国人的怀里去了。你个傻逼路痴还有脸在这逼逼,吁!” 嘲讽声顿时四下蔓延。几乎所有的士兵都在吁这个傻缺,顿时这货的脸变得惨白。一双三角眼死死的盯住装甲列车,仿佛要扑上去将他撕碎一般。 “准备战斗!” 好在营长很快就下达了新的命令,路痴只能不情不愿的去指挥战斗了:“一排、二排从正面进攻,火力排负责掩护,我们以密集队形冲击敌人阵地,争取一口气将其拿下!” 装甲列车很快就举手了,作为排长,他必须为战士们负责:“政委同志,前面有一段三百米的开阔地,我们以密集队形发起冲击,很容易遭到敌人的集火杀伤,我认为……” 马克西米连顿时就怒了,指着装甲列车的鼻子骂道:“你认为什么一点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执行我的命令,我说了以密集队形发起冲击,就必须以密集队形进攻,这是命令,没有任何条件可讲!” 在马克西米连的命令下,一排和二排不情不愿的以密集队形发起了冲击,当他们越过最后的掩蔽物,出现在开阔地带时,几乎每个军官和士兵都有一种感觉——这回死定了! 进入开阔地带后的头一百米还算安全,这让马克西米连很是得意,处于队伍末端的他洋洋得意的对维亚切克说道:“看见了没有,敌人完全没有反应,这充分说明了我的命令的正确性,打仗就是得胆子大,畏首畏尾的能干什么……” 就在他说到这里时,德军阵地上冒出了几缕硝烟,紧接着炮弹与空气的尖锐摩擦声刺得人耳膜发疼,几秒钟之后,轰隆隆的炮击声响彻了云天。迫击炮弹像下雨一样落在了密集冲锋中的一排和二排中间。 轰!轰!轰! 刚才还有心情吹牛皮的马克西米连傻眼了,就在他眼前,一个战士被从天而降的炮弹炸成了碎片,血rou和脑浆溅了他一身,直接就给这个怂胞给吓懵了。 紧接着mg34特有的射击声也有节奏的响了起来,弹雨一排排的收割着红军战士的生命。此时,一排和二排不可避免的陷入了混乱和恐慌。 “政委同志,你的命令!” “赶紧下命令,政委同志!” 一个个军官不断的在马克西米连耳边大吼。要求这位不称职的政委赶紧想办法,是继续前进还是赶紧撤退,都必须做一个决定了。反正就是不能留在原地被动挨打! 不过此时马克西米连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他已经完全吓呆了。别说下命令做决定,恐怕连说话的功能都没有了。 混乱还在持续,德军极其高效的收割着红军战士们的生命,不断的有人中弹,也不断的有人牺牲,短短的三分钟内,就有超过三十人被打死打伤。 而马克西米连依然瘫坐在地上发呆,丝毫没有振作的意思。此时此刻。装甲列车实在无法忍受了,上一次因为他的错误,导致了整整一个连的兄弟牺牲,而今天又是他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导致部队陷入了险地。他实在无法容忍这种悲剧一次又一次在眼前上演了,在最关键的时刻,他站了出来:“撤退,立刻撤退!” “可是政委没有下命令啊?”一排长排长犹犹豫豫的问道。 “等他下命令我们都死光光了!”装甲列车吼了一嗓子,然后果断的命令自己的二排首先开始撤退。 有了命令,战士们总算恢复了正常。开始逐渐掩护交替撤退,当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从险地撤出来。一部分死了,还有一部分人失踪了。 “政委呢?”抵达安全地域之后,装甲列车问道。 不过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刚才撤退中是一片混乱,大家都是自顾不暇,谁还有功夫管马克西米连。再说,大家都恨死了这个混蛋,如果不是他瞎指挥,怎么会造成如此惨重的伤亡?大家都巴不得他死掉了才好。 可是马克西米连并没有死。在战场上吓成一滩烂泥的他奇迹般的捡回了一条性命,天黑之后。当习习寒风将他冻清醒时,他才发现乐子大了。 在他周围除了尸体就没有一个活人。包括他忠心耿耿的小跟班维亚切克都不见了踪迹,顿时这货就慌了神,他小心翼翼的左瞧瞧右瞟瞟,多么希望有人能来拉他一把。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呆在原地等了一个钟头,被冻得实在扛不住的马克西米连不得不小心的开始移动,他选定了来时的方向,缓缓的向前爬行。 一路走一路爬,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反正当马克西米连感觉全身上下已经完全湿透,被冻得已经麻木的时候,他隐隐约约看到了战壕,当时他心中只有一种想法:“老子总算逃回来了!” 当时马克西米连是热泪盈眶,在极度的喜悦之后,他的内心很快又被愤怒填满,他发誓一定要报复那些丢弃他独自逃跑的家伙,一定要检举他们,一定要枪毙他们,绝对要一个不留! 满心都是报复念头的马克西米连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方向感又出了问题,他并没有逃回己方的阵地,而是一头撞进了德军的阵地,就在他准备吆五喝六大肆报复时,冰凉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瓜,紧接着是一句德语:“不许动,举起手来!” 马克西米连被几个德国兵从雪地里拉起来的时候,这位政委同志一颗心是直沉谷底,他可是很清楚德军是怎么对待政委的,按照希特勒的指示,政委都是一律枪毙的! 当时,马克西米连出了一身冷汗,几乎都要吓得尿裤了,好在他反应够快,声称自己是某排排长,这才没有被直接枪毙。 很快,又冷又累又饿的马克西米连就被带到了战俘营,这是一个极其简陋的场所,既没有可以避寒的房屋和帐篷,又没有任何食物和药品供应,甚至相当一部分红军战俘的棉袄和大衣都被德军抢走了,只能一群群抱成一团取暖。 这时候,马克西米连又有些庆幸,幸亏自己的棉袄和大衣全部都湿了,这才逃过一劫,就在他想跟其他战俘打听一点消息时,一个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维亚切克,这个曾经的官二代和马屁精也被俘虏了,正被带进战俘营,看见了熟人,马克西米连又有些高兴,他跟维亚切克打了个招呼,而后者也很惊奇他也在这里。 就在马克西米连和维亚切克准备交流一下感情的时候,一个德**官开始对战俘训话了,大意无非是招降和劝降,反正就是只要肯投降肯和德军合作,那就是荣华富贵大大地有。 对此,马克西米连倒是没什么感觉,虽然被俘了,但他却没打算真正的投降,去做德国人的狗,他还是有属于自己的骄傲的。不过其他的人就不一定了,比如说维亚切克,这个没节cao的家伙立刻就举手问道:“检举揭发有什么好处?” 德**官立刻回答道:“充足的食物、可以御寒的衣物……” 仅仅是这两样就让维亚切克眼冒金光,他立刻转身一指马克西米连:“军官先生,我检举这个人,他是我的政委!你们应该枪毙他!”(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