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个中缘由

    这回答一出来，方一勺都傻眼了。

    沈勇也没想到静怡师太就这么认罪了，其实他的证据也不足定罪静怡师太，不过是想诓她一把，没想到静怡太老实，一诓就说实话了。

    静怡似是了解心事，又恢复了往日平静道，“我早知道这件事情会有瞒不住的那一天……其实那疯和尚也只是替我顶罪而已。”

    随后，静怡师太就开始了回忆事情的前因后果。

    沈一博和沈杰、沈勇和方一勺、妙石头都安静的听静怡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

    原来，疯和尚也如沈勇说的那样并不疯，只是因为表妹的苦难遭遇而自责，他住在这里，为的是守护表妹这世上唯一的骨血。虽然妙石头是酒楼掌柜的女儿，但是她本性像她娘，是个好姑娘。疯和尚每天坐在树上看酒楼，一是的确心中有恨，二是为了提防那个酒楼掌柜的。

    他每天疯疯癫癫的只不过是因为表妹的悲惨遭遇而自责不已，而他经常去偷些香客的吃食，也不过是想给妙石头弄些好吃的零嘴儿给她解解馋。

    沈一博听得皱眉，摇头叹息。

    沈勇适时说道，“他也是算个好汉子，为了守护这个小丫头，而每天留在尼姑庵装疯卖傻，唉！也都是苦命人罢了。”

    听了沈勇的话，静怡师太接着道，

    “是啊，可是这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那一日，酒楼掌柜的来我长乐庵烧香，偶然撞见了妙石头，因为石头确实和他娘长得太像了，所以此事就被掌柜的发现了。

    我记得，掌柜的强拉着石头要带她回去，石头哭闹着不肯，要他放开自己。

    于是，闻讯而来的疯和尚就和酒楼掌柜的打了起来。疯和尚不过是个书生，掌柜的以前可是个流氓头子……他觉得疯和尚在多管闲事就打伤了他，而且他看石头始终不肯走，疯和尚又死命拦住他，又看我们也来了，才放开疯和尚。

    他说要带他女儿走，是这疯和尚拦着才打的他，我以他不能证明石头是他女儿为由把他暂时驱走了。

    可是那个掌柜的走时放话说，过几日就来接妙石头，我们若是不交出人去，就放火烧了我的长乐庵。”

    沈勇听着，心说——这特么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霸啊，我和他比就是小孩过家家。

    “疯和尚伤了，石头吓坏了，也一直和我们说她不想和那个坏人走。

    我当时心中有恨，便鬼使神差地，就带着剪刀下了山。”此事静怡师太清澈的眼眸似有一丝恨意接着讲道，

    “那天酒楼人很多，掌柜的见到我后就悄悄带着我上楼，他以为我要和他商量将石头还给他的事情呢。可是我一句话都没说，就用藏在袖中的剪刀，捅了他。”

    沈一博皱眉摇头，“糊涂啊，你怎么如此糊涂，既然事情都已经如此了，为什么不来报官呢？”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静怡苦笑了一下，问，“你们可知道，当我捅了那个掌柜的之后，他对我说了什么吗？”

    众人都摇头，在他们心里，这掌柜的坏事做尽，乃是十恶不赦之人，能说出什么气人的话来？

    只有沈勇觉得如果自己猜的不错，那掌柜的应该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

    “他硬撑着从床低下拖出个箱子来，那箱子都是珠宝，说，‘这个带走……给她女儿石头，还说我对不起她娘。’还跌跌撞撞帮我打开了侧门，让我从侧门那儿走。”

    方一勺听得心里难过，就说，“那是他良心发现了，想要把妙石头接回去好好照顾的吧？”

    静怡点了点头，“我当时浑浑噩噩便拿着箱子回到了长乐庵，将银两给了疯和尚，想让他带着石头赶紧离开，去个别的地方安安心心地生活。

    可是疯和尚不愿意忍受石头小小年纪就背井离乡过上逃难般的生活，觉得由我照顾石头比较好，毕竟石头跟我有感情，于是，我们就提心吊胆地熬着。

    直到那一日石头上坟给她娘烧纸，正好被沈少爷和少夫人撞见，还被两位施主捡了戒指，在哪之后疯和尚才会演了那么一出，他洒在衣服上的不是人血，而是猪血，还特意在墓碑后面写了血债血偿，为的就是让你们怀疑他。昨晚你们在林子里看到的人就是石头，她因为找不到疯和尚了，所以就去她娘坟边等，但是等了好久人也没来，她便在那里哭了起来。

    后来发现你们来了，她就躲起来了，那林子她很熟悉，躲起来了一般人根本找不到。因为我跟她说过，若是晚上去有人发现她了，就装鬼吓唬他们…其实这也是为了保护这孩子。”

    说道这，师太叹了叹气并握着石头的手，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是眼神中充满的愧疚感还是被一直上心的沈勇发现了。

    ……

    这一下，案子终于是水落石出了，沈一博皱眉，这案子不太好判啊……如果说公事公办，老尼姑杀了人就有罪，但是，古代讲究情有可原，不像现代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所以直到回了家沈一博都不知道该如何判才能合家欢喜。

    这时沈一博坐在厅堂上和站着的沈勇夫妇都沉默不语，直到沈杰的到来。

    “义父，静怡师太已经收押。”

    “知道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沈一博揉了揉太阳xue说道。

    沈杰道了声是就走了。

    方一勺很想为老尼姑求情，就等沈杰走后道，“爹爹……”

    话没说完，沈勇拽了她一把，他自然知道，沈一博是东巷府父母官，他判案是要讲究有理有据才能服众，所以最烦别人干扰他判案了，他总听人说，有人因为干扰他爹判案被打板子。

    “爹，我就和娘子先回去了，你也好好休息别累着了。

    沈一博轻哼了声嗯。

    回到了卧室，方一勺就直接坐在屋里的小圆桌上唉声叹气。

    沈勇知道她为什么烦躁，但还是问她，

    “娘子，有心事啊。”

    方一勺转过头看着沈勇，

    “相公，我总觉得那静怡师太好可怜。”

    之后方一勺双手握住沈勇的手腕处摇了摇用了她或许还没察觉到的撒娇语气说道，

    “你去求求爹爹，让他放了那师太好不好！”

    “娘子，我们这时再怎么担心也没用，她犯的可是人命案，合情合理但是不合法啊，不过我们要相信爹会处理好的，不过情有可原爹应该不会重判的。”

    看着还是嘟着嘴一脸不开心的方一勺，沈勇上前搂住她温声说，

    好啦，如果有机会我会给爹帮师太求求情的，现在你也累了一天了，听话先好好休息，明天再说好吗？”

    “嗯谢谢相公，相公你真好…”

    “嘻嘻，那我们睡觉去咯~”

    沈勇抱起方一勺就向床塌走去，方一勺则双手搂住沈勇的脖子，甜甜蜜蜜的看着沈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