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逍遥庄园

    酒楼的跑堂伙计，有很多兼职，这不，今天马速一块碎银，伙计便帮他找来一个房屋中介“房牙”。

    马速将自己对土地、房屋的大致要求交待了一番，且应诺“田三屋四”（买卖田地抽佣3个点，房屋4个点）后，便回到济南府最好的“大明湖客栈”，等候消息。

    次日大早，房牙将将发动所有熟悉的同行，收集了20多处城内外房屋信息带到客栈来，供马速选择。

    马速迅速了地翻阅了一遍，否定了城区内的房屋，倒不是嫌价格昂贵，主要是他希望占地面积尽量大，且比较安静的位置。

    之后他又否决了城北临黄河方向的房源。要知道，金朝章宗时期，黄河三次大决堤，造成了河南、山东严重的水灾，黄河河道的南移也因此成为定局。而济南府北面就临近黄河，一旦水灾，便有被冲毁的可能。

    选择了几处济南城南的庄园考察后，马速一眼就看中了地处济南城南丘陵地中，一处十分隐秘的庄园。

    庄园所在的地形很特殊，三面环山成凹型，好似天然城墙。仅东面有一狭窄的入口进出这个小谷地。只要在山上做一些防卫措施，将东侧开口处做一道门禁，拒止骑兵大量涌入，整体可是比城墙还牢固。

    虽距离济南城仅10余里，但隐藏山谷中，远离喧闹的城市，很是幽静。

    庄园坐北朝南，依北侧山坡而筑，南侧则是较为平整的良田800亩，若将山坡上的土地开垦出来，至少可获得数千亩农地。

    主体建筑是一个三进四合院，但每个庭院的面积都很大。马速最为看中的是，在这个庄园里，有一口天然涌泉。或许之前的庄园主人，正是看中这个涌泉才开发了这里。

    西、南两侧的山坡上，零星散落着20多个农家，这是佃户及家人居住的地方。庄园是北宋时期一个大富豪所建，金人入侵后，他逃到了南方定居。就将这座庄园廉价卖给了一个商人，最近此人生意失败，急需现银解困，这才委托卖出。

    房牙带着马速走到谷地西侧时，马速的神识发现了一个小惊喜，便没有犹豫，当即决定买下来。

    这是他回到中原，第一次置业，两世为人，终于拥有了自己的房产。

    房牙还贴心地帮马速办理了金国的“课役户”，虽马速无所谓，但这次北行，要在金朝统辖范围行走一段时间，黑户终究不方便。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遇到蛮横的女真军士查验身份，是杀人呢，还是逃跑呢？

    抗金的理念暂时先隐藏起来，这时还是和平时期。

    不过在填写民族这一栏时，马速坚定地填写上了南地汉人。

    这些年，金朝庭极力推动南迁北移，即女真及附属北方游牧民族迁移到肥沃温暖的中原，又将中原百姓迁往东北地区去开垦农田。将百姓分为了金人、原辽地的汉人，和中原汉人“南人”。

    田地加庄园，总共花费了1万贯。另外马速还支付了300多贯中介费。

    拥有上亿两白银的资本，这个消费一点不心疼，两世为人，终于成有房一族了。前世因毕业不久，只能租房。

    这个时代，房价极其昂贵。尤其是北宋都城开封府。

    朱熹追忆了北宋开封非常低的自有住房率：“且如祖宗朝，百官都无屋住，虽宰执亦是赁屋。”连宰相这一级别的大臣都要租房住。

    欧阳修就感叹道：“嗟我来京师，庇身无弊庐。闲坊僦古屋，卑陋杂里闾。邻注涌沟窦，街流溢庭除。出门愁浩渺，闭户恐为潴。”这首诗里的“僦”字，意思就是租房。他可是十多年一直是租房。

    苏东坡21岁跟着父亲苏洵和弟弟苏辙到开封赶考，父子三人一块儿租房，租的是太平兴国寺的浴室。直到他们都有了官衔和俸禄以后才搬走。

    秦观、张耒、黄庭坚、晁补之，并称“苏门四学士”。四学士在开封都没有房产，也是租房住。

    多年以后，张耒赠给晁补之一首诗：“昔者与兄城南邻，未省一日不相亲。谁令僦舍得契阔，此事我每怀古人。”就是描写当初在开封南郊租房的日子。

    宋代人口众多，经济发达，城市土地就显得十分稀缺，导致了房价高企。诗人王禹用一句话描述了开封不动产的昂贵程度：“重城之中，双阙之下，尺地寸土，与金同价。”

    大将军田钦祚在开封买房，花了白银5000两，相当于铜钱5000贯。

    割据福建的军阀陈洪进归降宋朝，宋太宗为了奖励他，分别给他的几个儿子各买了一所房子，每所房子花费白银10000两，相当于铜钱10000贯。

    到了北宋后期，房价又涨好些倍，万两白银或者万贯铜钱根本买不到好房子。淮南转运使张根说：“一第无虑数十万缗，稍增雄丽，非百万不可。”意思就是豪宅得花几十万贯，若再想装修得更豪华一些，要花100万贯。

    哪怕普通的房子，也是普通人无法消费的。苏辙晚年在开封买过一所普通住宅，花了9400贯。

    对宋朝老百姓来说，9400贯铜钱绝对是天文数字。大户人家的奴仆，不吃不喝攒钱150多年。“绫锦院”的熟练女工，不吃不喝攒钱将近400年。没有技术的农民工得付出800多年的努力，才能买得起苏辙那套房子。

    济南府的房价，没有开封那么疯狂，且马速的庄园在郊外。但土地不小，房屋面积也很大，所以花费了他1万贯。

    ……

    庄园交割完成，马速暂时没有调整留守庄园的长工和田地原有的佃户。这些琐事待管家到位后，让他们去管理和调整人员。

    施展轻功，马速飞越到北面的山顶，环顾四周，将庄园的地形，看得更清楚。居高临下，鸟瞰这已属于自己的庄园，构思着未来改造和扩建方案，心中多少还是有一点满足感。

    猛然间他想到，怎么自己突然就心血来潮，在济南府置业呢？

    思索片刻，马速自己也找不到原因。或许拥有了富可敌国的钱财，冲动性消费了一把。更或许，想到了就去做了，正好颇有赤子之心，符合道家“一切全是缘法”、“清净虚无”的妙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