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返考场
李浮生幽幽醒来。 映入眼帘是一对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动人，眉如柳叶，未经妆容修饰的面容让人一见如清风拂面。 少女秀眉轻蹙，眼神中闪过丝丝好奇和不满。 “那个同学，你不想考就继续睡你的觉，不要打扰别人考试！” 冰冷的女声传来，对视的少女俏脸泛起一抹红晕，迅速低下头看着课桌上的试卷。 李浮生转过头环视四周，这是一个考场，课桌分散，规律铺开。 有些同学被方才发生的一幕吸引了注意力，有人投来被打扰的不满眼神，也有人露出嘲弄的笑容，幸灾乐祸。 但更多的学生连头都不抬，对着试卷写写画画，李浮生抬起头注视讲台。 那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神色严肃，冰冷的眼神中毫不掩饰即将喷射的怒火，脖子挂着一张监考的工作证。 李清梦！ 女人身后的黑板上用粉笔写着考试信息： “考试科目：英语” “考试时间：14：00—16：00” “试题共4张，12页” “更正通知：” “缺考考生：” 黑板上方挂着圆形老式挂钟，指针走到3：23的位置。 李浮生精神恍惚，这是梦吗？ 自己昨天分明还在酒场厮杀，转过头却坐到了高考考场。 记忆闪回2002年的夏天，18岁的自己晕倒在了高考最后一科的考场上，饿晕的，低血糖。 9分的英语成绩让自己一生难以忘怀！ 出生贫寒的自己用尽所有力气拼命学习，但却敌不过造化弄人，最后也只是上了个二本。 梦是用来弥补遗憾的，不是吗？ 低头看了看试卷，学生时代觉得困难重重的英语试卷，以自己如今的眼光来看，简单的就像小学生作业。 毕竟有国外驻派的几年工作经验，有了语言环境，猪都能学会。 时间如果真的能倒回二十年前多好，李浮生自嘲的笑了笑，随后运笔如神，飞快的在试卷上写了起来。 就算是梦，弥补下年少的遗憾也不错。 在考场上睡了一个多小时后，李浮生突然考神附体般迅速写着试卷，看起来几乎没怎么思考，这异常的一幕自然吸引了一些注意力。 监考的李清梦便是其中之一，如果是在考试刚开始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她或许会觉得这是一个成绩非常好的学生。 但眼前这个学生分明一副学渣模样，考试开始没几分钟就开始睡觉，睡醒了第一件事居然是如猪哥般看旁边座位的美女学生。 考试还有半个多小时就结束的时候才记起试卷没怎么做，鬼画桃符般匆匆乱写又能得几分？ 心头冷笑，但终究还是压不住内心的好奇，李清梦莲步轻移悠悠向李浮生走来。 除了李清梦，还有一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那便是眼睛很好看的女同学。 李浮生醒来时，她笔试部分已经做完了，就是等接下来的听力测试。 今天的题并不算难，英语这个科目本身也没有多少检查的空间。 正准备抬起头看看时间的时候，隐隐觉得有人在看自己，于是少女侧头便对上了那一对迷茫的眸子。 似是没睡醒，迷茫的眼神缓缓汇聚在自己身上，眼神清明后依旧直勾勾盯着自己。 “这臭小子，还在考试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盯着我！”少女有些羞恼。 “还好李老师警告了他。” 旁边座位的男生睡醒了之后终于想起继续考试了，百无聊赖的少女注意力便不可避免的被吸引了。 最开始她也以为这人是在乱写，但是见他平静的神色，似乎又是对自己的答案很自信？ 再一联想之前的几科，这男生也一直在认真做题，实在不像不学无术的学渣。 好奇心驱使下，少女还是仗着自己优秀的视力看了看李浮生的答案。 不看不要紧，越看越惊讶，大多数题的答案与自己一样，少有的几个不一样的还是那种自己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答案的题。 少女的惊讶几乎是写在脸上，难道...？ 这时李清梦也在一旁看了李浮生的试卷，严肃的表情逐渐瓦解，英气的眉毛却不由越蹙越深，似乎满脑子都是问号。 “呼~呼~” 剧烈喘气声从门口传来，只见一四十多岁老男人提着收音机跑了过来。 这是另外一个监考老师。 “时...时间还来得及。”老男人深呼吸两下大声道：“同学们，此前学校广播坏了，现在我们用收音机播放听力。” 李浮生抬头，不由笑了起来，不愧是梦，一切都是按照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连听力都给了自己弥补的机会。 随着老男人按下播放键，不算悦耳但提神的音乐传来，随后就是英语听力... 内容很简单，剧情很鬼畜。 做完听力一看时间，还有十分钟，再看了看试卷，还有一个作文和阅读，时间应该差不多，听力间隙自己已经涂好前面的答题卡。 李浮生侧头看了看一旁怀疑人生的女老师和悄悄咪咪斜眼看自己的女同学，甚至还有闲心笑一笑，随后又是下笔如飞。 当广播里刺耳的考试结束铃声响起，李浮生放下笔，伸了个懒腰，笑着对身侧少女点了点头。 少女像是触电般回过头，偷看被发现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纯真年代啊，轻易便能红了脸。 “停笔放下试卷，待收完试卷方能离场，不要交头接耳，不要喧哗。” 李清梦面色冷淡，声音冰冷。 看来这女人对任何人都这样，以严肃来弥补年轻没威信的缺点，李浮生摇了摇头。 只觉这梦太过真实，隐隐的甚至在怀疑这是否是梦。 走出考场，看了看二十年前的学校，建筑满布岁月感。 这是二中的南郊校区，自己以前来的也不多，只有微机课的时候会乘坐学校租用的公交车过来。 来来往往的学生毫不掩饰考完的喜悦，有些男生更是像挣脱牢笼的野兽，旁若无人的大吼大叫。 女生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叽叽喳喳的声音的透露着满是青春气息的喜悦。 循着二十年前的模糊记忆，李浮生迈步在熟悉又陌生的校园。 年近四十的灵魂游荡在朝气昂扬的象牙塔，累积心底的尘垢似乎涤荡一清。 一种叫做快活的情绪溢满心底。 恍然间，鼻尖传来一抹淡淡的茉莉清香。 李浮生侧首，正是旁边座的女生，此刻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俏脸红润，眼里带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