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长安城
妇女唤来廊娃，支支吾吾的说了几句，廊娃便心领神会，朝陈曦走来。 “大哥哥，阿娘叫你们过去。” “好在莫愁没出什么事，且看你到底想干什么。”陈曦心想道。 屋子很小，一行人挤过来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好在那是个半敞开的房子，根本没有墙面，所有家具都裸露在外，所以一行人挤在火堆旁，坐在靠外的人半截身子都是暴露在屋檐下。 “想来各位都是抗妖的剑客，本应该要以礼相待，可俺们这穷，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招待的，反过来还让你们给俺们干粮吃，实在说不过去。”妇女说道。 陈曦见莫愁还有点愣住，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场面里走出来，加上那布满血丝的眼球，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已经非常压抑了，便道：“这些话都不用多说，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他对我们敌意这么大？还有你们，谁规定执剑的都不是好东西？” 妇女没有藏着，把陈曦的问题都一一解答： “看到村口那个稻草了吗？”妇女指着村口那个方向问道。 “阿祖是俺男人，是廊娃他爹。多年前他和一位剑客是挚友，无话不谈，说是毕生知己也毫不为过，谁知后来剑客出手杀害了阿祖的meimei便悄悄离开了，所以阿祖憎恨这个剑客，自己一个人游历四方寻找这个剑客。后来发生了变故，妖兵霍乱众生，北荒局势紧张。所以阿祖就投了一个古老的部落，这个部落的人都像猛兽一样，从不出山，但只要有剑客路过，就会把他杀死，将他的剑丢在炉里炼化，把剑柄留下，插在稻草人上，这就是这个古老的部落留下来的。你们应该庆幸妖惑乱以来，这个部落就往南迁走了，所以原先这里是他们地盘。” “就因为这个原因然后加入的古老部落？专杀执剑之人？这也太离谱了吧！”萧云大惊道。 男人阿祖背对着他们，听着这些也没说一句话。 陈曦思考了片刻，问道：“那既然他加入了这个部落，为什么他现在不跟着部落一起迁走？” “那个部落的人都是食兽rou，饮兽奶长大的，所以个个身强体壮，阿祖融入不了便不再跟随，但是还是遗留了些习惯，就是杀掉路过的剑客。后来诛妖之战爆发，世间诸多剑客加入战场，扫退妖祸，救了世人，所以阿祖这几年都没有再谋害过路的剑客。” 显然这些东西提不起什么兴趣，只是这个部落到底为什么专杀路过的剑客，原因大概就在剑客本身吧。 莫愁沉默了些许，郁郁寡欢的，陈曦见她这样，便看着她问道：“莫愁，你怎么郁闷了？” “……嗯～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分享的时候是快乐的，那些小孩也挺开心的，但是为什么这个行为会被人误解？”莫愁双手撑着个脑袋，一脸困惑。 阿祖自然也是听到了，或许是愧疚，他一直都没有再说话。 陈曦安慰道：“莫愁啊，你还小，人世险恶，对所有人都要有所防备。他比你还笨才会误解你做善事的行为。” “即使再来一次，俺知道你在做好事，我也会一长矛刺过去。”阿祖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话语中带着许多的不甘。 “祖，你就少讲两句勒。”妇女道。 “对所有人都要防备？金羽jiejie没跟我说过。”莫愁道。 “小朝哥哥带你去长安买糖葫芦。”陈曦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 一行人急于赶路，没有再停留。 道路泥泞，荒草丛生，树林也十分的密集，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路，道路不通，于是一行人御剑上天，莫愁驾着她的桃花座，直冲云霄。 御剑虽快，但是需要损耗很多的内力，所以没有紧要的事基本不用御剑飞行。而且他们此行是长途奔波，跋涉远行，路上未知的东西很多，不敢轻易耗费内力。 陈曦脚踏初霜，在御剑上比其他人都亮眼，因为初霜的颜色是多彩融合的，七彩珠、九华玉，样子颇为绚丽。虽如此也比不上莫愁的桃花座，虽然是在快速的飞行，但是凌空散落的桃花一直围绕在桃花座上。 飞行的速度很快，莫愁的一束白发被远远甩在身后，随风飘乱的白纱。她好久都没上这么高的天空了。 “先前为了赏花，都没飞这么高，天上的气息原来是这个样子的。”莫愁享受着说道，已然没有了刚刚的沮丧。 站在高空看地面，视野广阔了之后，出现了一些散落的村子，破烂不堪，已经不能分辨有没有人居住了。再者就是一片碧绿的山脉，山连山，水连水，相互环绕，形成了多姿多彩的秦岭地脉。 陈曦隐隐感到不对劲，在指尖施咒，人就随着剑穿梭在几人之间，直到追上沈括，“沈括兄，你有没有觉得……” “后面有离天殿的人。”沈括淡然的说道，说着便身体向前一斜，远远的超过了陈曦。 “快跟上，看看他们有没有追上我们的资格。”陈曦道。 高空飞行，没有阻力才能飞的更快，像御剑这样的阻力就很小，飞的很快，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莫愁的桃花座看上去比踩在脚下的剑大许多，飞起来不应该有他们快，但直到莫愁远远的超过了沈括之后，他们才意识到这已经超越了人界的自然规律，不受限制，违背了常理的存在，这想必就是魔的极限远高于人的原因吧。自古以来也没有魔用人界正规军来衡量极限，所以孰强孰弱也无从考证。 陈曦不甘示弱，脚踏初霜，使尽了浑身解数也只是远远的闻到莫愁的花香。萧云相比他们实力稍有欠缺，被甩在后面一大截，虽如此，但是萧云还是没有被离天殿的人追上，早就没了踪影。 天上一队人有十几个，皆身穿紫色长袍，御剑朝北而飞去。 “大人，我们好像跟丢了。”一个离天殿的门生气喘吁吁的说道。 “呼……不用急，秦岭这个地方除了古城没有别的去处，再往北是长安，我们下去休息一会儿……养精蓄锐，到时候再追。”领头的离天殿门生说道。 “大人，陈曦这些人飞的这么快，想必实力雄厚，我们追上去了到底能不能把人抓回来？”又一门生说道。 “他们飞了那么久，总要休息的。他们也只有沈括一个能打的。杨武零前几日已经从岭南出发，日夜兼程，想必也快到了，到时候把他们围剿在长安。”领头的说道。 “如果杨教官来了，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突然从地面上左右御剑飞行而来的一队白衣队伍，显然是千霖宫的队伍。 “你们站住。”领头的白衣弟子说道。 紫色长袍为离天殿子弟，一白一紫撞了个正着。 “这应该就是千霖宫的护卫队，他们人多势众，不要和他们起冲突。”离天殿那一方的领头小声对那群人说道。 这时千霖宫以三倍数量的人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上下左右都有人。 “离天殿的人？”千霖宫领头的问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目前北荒局势紧张，宗主派我们去驰援北荒。” “驰援北荒？就你们几个还想驰援北荒？离天殿的人鬼鬼祟祟，说不定前面那几个也是他们的人。抓起来，带下去。” 这样的结果令离天殿的那十几个人不知所措，他们怎么也没想过会被抓。 离天殿领头的那人极力的眼神暗示他们不要起冲突，不然事情就不好办了。就这样两三个千霖宫子弟带着一个离天殿子弟从高空落在地上，随后便被五花大绑起来。 离天殿子弟纷纷发出不甘的声音： “我们什么也没干，凭什么抓我们？” 千霖宫一嚣张的子弟说道：“你们最好老实点，等查清楚了自然会放你们走。” 离天殿领头的还在试探性的问道：“这位兄台，前面跑的那几个也被追到了吗？” “太快了，没追上，给跑了，但是如果他们敢在长安城滞留，那么他们必定跑不了。” “为什么？” “长安城明日要举行剑术比试大赛，查的严，你们还是别动什么歪心思了。” 陈曦一行人的眼前除了云，终于不再是一望无际的森林了，地上出现了很多广阔的平地，这预示着长安已经不远了，刚躲过了那对离天殿的人，又来了一对千霖宫的人，属实困难重重。 为应对未知的危险，所以他们保存内力，收剑之后便在地上走。 乱的是北荒，一行人身在秦岭，已经能见到了不一样的人间。 眼见再往前就是人间烟火的长安，可是路上却还有很多暴露的白骨，以及破烂不堪的村子。这与世人口中的长安貌似不太一样。 看遍了长安城外的苦涩，踏足在长安城的闹市，城门大开，人来人往，与城外的凄凉仿佛是两个世界。 长安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甚至灞桥的烟柳、驿道的沧桑，还有少女的柔情以及侠士的霸气等。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这里原本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长途跋涉必然会经过、跨两个地域也会经过，位于人界最中心，交通发达，热闹非凡。 现在的长安显然是不如从前的，只有城内喧嚣依旧在，城外尸骨千万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