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红尘
一路上靠着莫愁的桃花座，两人向北走，历经一个晚上，终于来到了秦岭的境内。 “小朝哥哥，我饿……”莫愁捂着肚子说道。 “要不你在坚持一会儿，前面就是襄阳城了。” 莫愁嘟着嘴，显然很是不悦。 见状陈曦想着和她对话来分散注意力，于是便道：“你最想吃什么？” “血！” “什么？你想吸血？”陈曦惊呼。 “一点点……”莫愁尴尬的笑着道。 陈曦对魔域的事情一点也不了解，对这方面涉足较少。没办法，这显然还像个花季少女，还救过自己的命。 陈曦眼一横，心一狠，一道灵符划开了左手掌，握住拳头，血就滴滴的往下流。 莫愁见状开心极了，迎上去不断吸着。不一会儿，莫愁直接咬了上去。 “啊！”疼的陈曦一个大叫。他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莫愁的脸颊，嘟嘟的脸颊很是可爱，他仔细打量着说道：“你平时在东郡都是吸血为生？” “没有，只要是人家不愿意我就不会去吸。小朝哥哥是我来人界第二个让我吸血的人。” “噢？还有像我一样笨的？”陈曦念道：“他是谁？” “他是一个剑客，他没告诉我名字。”莫愁明显心满意足的吸饱了。 陈曦擦着莫愁嘴边的的血迹，他将批在莫愁身上的白纱整理好，批在她身上，白里透红，极其美观。 “那没有血你吃什么？” “人界有好多东西可以吸血的，比如鸡、鸭、牛、羊……”莫愁天真的一边回忆一边说着。 “可不能再这样吸血下去了。”陈曦一边包扎着伤口，一边说着，脑海中浮现一个念想。“等会儿进城，我带你去吃好东西。” 这个世界没有绝对强者的存在，即是身为妖界十大护法之首，拥有妖界最强战力，但是只凭他单枪匹马也断然不敢进城胡作非为，所以这意味着进城就获得了短暂的安全。 襄阳城是在秦岭境内，秦岭有千霖宫的人看守，也就是剑术的发源地，当世剑界泰斗便在其中，是千霖宫宗主。剑界泰斗是人界剑术最高强的人，其门下弟子皆习剑术，以至于在占仙会比武上打不赢修剑的人都会被群嘲。 炎日当头，陈曦和莫愁进城，城墙比以往的古城都高了不少，临近北荒，更是加强了建筑防御，房屋略显扁平，没有岭南那么陡峭。 陈曦还没有吃过东西呢，他带着莫愁前往了一家饭馆，虽是两个人，却只有陈曦在吃。第一次点菜，陈曦没有像苏子衿那样点一大桌子菜，只是稍稍点了几个在岭南常吃点菜，这人生地不熟的也没吃过其他菜品。 “小朝哥哥，你说的好吃的是怎么吗？这个我一吃就想吐。”莫愁委屈着说道。 “莫愁乖，等我吃饭了再带你去。” 莫愁坐着旁边双手撑着脑袋瓜，尽是说不出的无聊感。 陈曦没有想让莫愁等太久，随便对付了几口，结账时他拿出一块碎银，那是在小镇上买鸡时和苏子衿要的，买了之后还剩几块，他知道这一块碎银买这顿饭钱是足够的，于是就留在一块碎银在桌上，也没想要退多少文钱就走了。 领着莫愁在街上四处逛悠着，此时他才偶然发现莫愁还是光着脚在跟他走，于是想着给她买双鞋子。 在街上碰到一个队伍，约有三十人左右，皆穿白衣，气势汹汹就朝陈曦和莫愁走来。 “千霖宫的人，想必是守护这座城的人。”陈曦察觉到这行人之后暗道。 “你们两个站住。”队伍中的一个喊话离开队伍对着两人叫道。 两人同时转过身去看去，有恐来者不善。 “小朝哥哥，他们也是你朋友？”莫愁问道。 “不是，我不认识他们。”陈曦道。 喊话兵继续叫道：“说什么呢？看你们穿做打扮不像本地人，你们来此地做什么？” 陈曦灵机一动，对他说道：“这位大哥，我们是东郡来的，欲要逃难去岭南，故路经此地。” “东郡来的？东郡的边关城防胜岭南数倍，去岭南做什么？” “这位大哥，世人皆知妖乱自北荒而起，如果镇守不住，那唯有岭南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莫愁心性单纯，听陈曦这一边说着要往北走，又另一边说着往南走，于是心生疑虑问道：“小朝哥哥，为什么……” 还没等她问完，陈曦连忙打断，比了个“嘘”的手势。 “这个小姑娘长得倒是十分可爱乖巧。”喊话兵不怀好意的上前对着莫愁道。 可怜莫愁多人界不熟，不能辨人间善恶，即使面对这个喊话兵这般不怀好意也依旧笑脸嘻嘻的迎着。 “这位大哥，她是我meimei。”陈曦连忙将莫愁楼在身后道。 “这样啊，你meimei留下，你可以去岭南了。”喊话兵指了指陈曦，随手一挥，表示让他走的意思。“你看她连鞋都没穿，相比你也是穷苦人家，去了岭南，混口饭吃都成问题，万一路上再碰到个什么野兽之类的。” “我不要……”莫愁抓着陈曦的手说道。 “这你也看到了，我们兄妹两感情好，实在是分不开。”陈曦借势说道。 “要不是初霜不在手，你们又是守城的修士，恐怕是剑界泰斗来了也未必留不住你的命。”陈曦暗念道。 “我们幸幸苦苦在外面拼杀，你们逃往岭南享福，你不得让你meimei好好伺候我们一番？” 眼见喊话兵越说越过分，陈曦险些控制不住怒火，说着逃往岭南这件事，可能说的是另一件逃往岭南的事吧，“逃往岭南享福？你以为每个人都想着逃往岭南吗？你以为他们不想为人界贡献一份力吗……” 莫愁眼盯着陈曦这控制不住的怒火，略显紧张，双手紧捏着陈曦的手臂。 这时队伍中出来一个年轻的男子道：“怎么去那么久哇？问清楚来路了没有啊？” 听到这，喊话兵灰溜溜的跑了过去道：“问清楚了，问清楚了，是两个东郡的人，逃去岭南。” “东郡？东郡的整体实力那么强，逃去岭南做什么？”年轻的男子虽有疑虑，但是身为守卫就得履行责任，只要不危害百姓，无需过问其他。 那个队伍便掉头走开往另一个地方巡视。 “小朝哥哥，你说谎。” “不是不是，我那是跟他们闹着玩的，我现在带你去吃好吃的。” 一间花花绿绿的店铺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鞋子，陈曦买了一双红色的直接给莫愁穿上。 这还是她第一次穿鞋，兴奋的不得了。 走在路上大大咧咧，蹦蹦跳跳，谁见了莫愁都觉得是陈曦meimei无疑了。 逛了许久，在一处小巷内，陈曦终于见到了买冰糖葫芦的，那人手上拿着一根木棍，木棍上包着许多稻草，很多串冰糖葫芦就插在上面。 陈曦取下来一串给莫愁吃，莫愁拿在手上仔细打量着，她生怕像吃家常便饭的时候会吐一样，这颜色倒是和自己挺般配的，于是她含在嘴里。 “好好吃，小朝哥哥，你也吃一口。”莫愁眼睛里都要发光了，这是她第一次觉得人界有令她喜欢的东西。 莫愁含在嘴里并没有吃掉，她就这样拿着给陈曦吃她吃过的冰糖葫芦。 “你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陈曦道。“哪有小孩不喜欢吃糖的？” 陈曦给了那人一块碎银就买下了一整根木棍的冰糖葫芦。 于是两人便在闹市里闲逛着，陈曦和莫愁一人一只手拿着插冰糖葫芦的木棍子。陈曦用右手在上拿着，莫愁在右用左手拿着木棍。 与其说是陈曦和她一起拿着木棍，倒不如说是陈曦一个人拿着，她表现出的是一种小孩子护食的行为，生怕被别人抢走。她左手拿着一串在路上大摇大摆走着，还不忘看看新鞋。 “这么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这么做到魔域尊者的？虽然我对魔域了解不多，但是魔域只有三尊，莫愁这样就是一个尊者位了，真怕她哪天被别人骗走……”陈曦心想道。 “小朝哥哥，你在想什么啊？” 陈曦恍惚间才回过神来，他道：“我在还有几个朋友，他们现在不知道身处何方。” “小朝哥哥的朋友自然也是莫愁的朋友！” 襄阳城外，苏子衿、沈括、萧云三人来到此处。 “喂，你这个追踪术灵不灵啊？怎么追到襄阳城来了？”苏子衿没好气的道，三人可是追了整整一个晚上，固然心生怨气。 “这也不能全怪我啊，这都一个晚上了，血迹早就凝固了，是初霜自己引领我们来的襄阳城。”萧云道。 “要是人丢了，这几个月来岭南算是白跑一趟了，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不来，北荒人民都还在水深火热之中。”苏子衿道。 “这里是襄阳城，对妖兵的察觉很严，初霜引领我们来这里，很有可能陈曦就在里面。” 于是三人便往城中走去，不管找不找的到人，北荒总是要回去的，眼下这是一体必经之路，所以也没有什么顾虑的走进去，只是心中多了几分抱怨。 女人对这样繁华的古城可没有抵抗之力，大街小巷都在摆着各种吃的、玩的、穿的……苏子衿依旧像是什么是都没有发生一样，哪里好玩去哪，哪里热闹去哪。 陈曦虽然心系着他们的安危，但是无从下手，无从得知三人下落，也不指望会在这里遇到他们，有点只是领着莫愁到处闲逛。 这样无忧无虑的走着，却不曾想，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两人远远的看到那一个白衣队伍这次在苏子衿等人的面前发难。 依旧是那个喊话兵带头叫道：“你们是什么人？从哪来到哪去？” 苏子衿见状没有想理会的闲心，她是北荒大世家之女，要是在北荒，那里的护卫队无一不认识自己，无一不是对自己恭恭敬敬，哪像现在这样被人喊着问话。 “这位大哥，我们是岭南来的，要去……额……东郡。”萧云客客气气的说道。他下意识说了个谎，因为直说是去北荒，那里战火不休，怎么说他们肯定不会信的，一行人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逗留，于是便撒谎道。 “今天真是奇了怪了，有人要从东郡去岭南，有人要从岭南去东郡？这么巧？还偏偏路过襄阳城？”喊话兵摆着嚣张的语气说道。 “本小姐想去哪你管得着吗？”苏子衿已然已经不耐烦的说道。 熟悉的剧情发生了，眼见这样一位鎏金衣裳，年轻漂亮的人，不眠怀着恶意说道：“要去东郡可以，她得留下。” “你找死。”苏子衿不想与其纠缠，剑未出鞘，打的那个喊话兵一个后空翻才倒在地上，他身后的那个队伍一个慌乱，纷纷把剑上前将三人围住。 沈括见状，剑一出俏就砍断了那些人的剑，七零八落的掉落在地上。 这时陈曦领着莫愁也正好赶了过来，萧云见此，不由的惊呼：“小朝！” “陈曦？他真在这里。”苏子衿道。 喊话兵见此大叫：“他们是一伙的，快叫人！” 于是其中一个人拿着烛火，放了一个烟火直冲天际，之后“嘭”的爆炸，这时城墙上警钟响起，襄阳城的各个角落都能听到这个钟声。 只见大街小巷的行人们纷纷逃散，大人牵小孩，年轻人扶老者有条不紊的到处逃散，顷刻间大街小巷空无一人。 “快走，护城的人很多，马上就要过来了。”苏子衿道，这也算是北荒境内常有的事情，不同的是警钟通常是警示着妖祸，而不像他们人祸。 三人朝陈曦的方向跑去，陈曦自然也知道这是妖祸的警钟，领着莫愁便转身往后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