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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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悟法等九名烈士的追悼会结束后，杀猪李一回到中队大院，就看见坐在窑洞门口板凳上的吴有才老汉着急忙慌地向自己走来。杀猪李问：“大伯，有甚事？”老汉说：“哎呀呀，角槽崖下有个死人，你快去看看那是谁！”杀猪李问：“你是咋发现的？”老汉说：“今个一大早我在东坡放羊，瞅见十几只老鹰在角槽崖盘旋，有的飞着飞着就钻进了草丛里。这就日怪了，那儿又没有老鹰窝，它钻进去弄啥？我就想，老鹰是食rou的飞禽，可能是谁家的羊摔死在崖下。可我赶过去一看，原来是个死人！哎呀，那人已被狼啃鹰啄的不成人样啦，苍蝇嗡嗡嗡，一股臭气。”杀猪李心里咯噔一下，那是不是阮青亮？

    五月八日凌晨，二中队出cao时发现阮青亮缺cao。寻找阮青亮的呼喊声响遍了皂角岭的沟沟岔岔，只有山的回音，而无阮青亮的音讯。第二天，仍不见阮青亮人影。是不是偷跑回家了？早饭后，杀猪李派了两个队员，前往阮青亮家古驰乡枣园村寻找。傍晚，两个队员回来汇报说，这个阮青亮原来是个赌博鬼，四年前因为躲赌债，丢下媳妇孩子到县城鬼混去了，再也没有回过家。杀猪李想，这号东西跑了就跑了，游击队也不稀罕他。那几天大家都为蓝悟法同志的牺牲悲痛不已，杀猪李便没向大队长和政委汇报。

    杀猪李叫来阮青亮所在的第二小队队长吴根发，俩人跟着吴老汉一路小跑，越溪攀岩，来到角槽崖，惊得那些老鹰扑扑棱棱飞离尸体，依依不舍地在低空盘旋，“咿哑——咿哑——”恼怒地叫着，只有那些不知死活的苍蝇仍然嘤嘤嗡嗡不愿离去。三个人折下树枝，驱赶了苍蝇，看那人，只剩下个骨头架子，鼻孔眼孔耳孔里蛆虫乱爬，很难辨认出是谁。吴根发从尸体旁发现一个烟袋，看了看说，这是阮青亮的烟袋。杀猪李又细看了尸骨的左手，有六根手指头，便说：“肯定是阮青亮！”杀猪李与吴根发见尸体周围并没有打斗的痕迹，看来是从崖上摔下来的。

    阮青亮是失足掉下来，还是被人推下来？杀猪李和吴根发绕道攀到崖上观察。因为这里是石径小路，即使是被人推下去，也不会留下痕迹。杀猪李坐在吴世锁作为记号的圆溜溜的大石头上，掏出烟袋，一边吸烟一边想，这熊娃怎么死在了这里？

    杀猪李赶紧来到尚家坪大队部，将阮青亮的情况向二柱和于婷汇报了。俩人都大吃一惊。二柱说，咱们再到案发现场看看。杀猪李说，到那里也看不出什么眉眼。二柱想了想说：“还是再看看吧！”

    三人到了阮青亮落崖的地方。二柱站在崖边，往下仔细看了看，又顺着小路往东、往西各走了三十多米，返回来后，对于婷和杀猪李说：“阮青亮是被人推下去的！”于婷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二柱指着崖下，说：“你往崖下看，阮青亮摔下去的地方正好是枣刺茅草最茂盛的地方，人摔下去便被淹没了，要不是吴大伯从老鹰身上发现蹊跷，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阮青亮已经死了。如果是失足掉下去，怎能掉的这么巧呢？这是一点，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你看那块圆石头！”二柱指着坡根那块顶端圆溜溜的大石头，“那块圆石头正好对着阮青亮摔下去的地方。那天夜里天非常黑，要准确判断位置是很难的。我刚才用脚蹬了蹬，发现那块石头是活的。我估计，是有人提前从别的地方搬过来，放在这里作标记的。”杀猪李挠了挠头皮，说：“谁弄死他做啥？”于婷说：“那天夜间那么黑，皂角岭以外的人不可能摸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也不可能是村民作的案，村民很难把阮青亮从游击队里诱骗到这里。”杀猪李嘟囔道：“照你这么说，那就肯定是二中队的人干的！”于婷说：“那你分析，是什么人干的？”二柱说：“咱们到二中队调查一下，看那天夜里谁离开过队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