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以血还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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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柱和于婷来到四季春饭店，问起方秉乾医生的情况，老朱说：“上午吃饭时，听好几个客人说，鬼子清晨时分，把东关三家诊所的人都杀光了。我知道有一位方医生与咱游击队有关系，就到东关看了看。三家诊所院门大敞，门口空无一人，街坊邻居都怕把自己牵扯进去。”

    二柱问：“三家诊所周围有没有鬼子？”

    老朱说：“没有发现。”

    二柱又问：“东关的维持会长怎么样？”

    老朱说：“维持会长叫方予斋，今年五十来岁。其实他也不想顶这个缸，后来龟田找个借口，要没收他的面粉厂，不得已才当了这个会长。”

    东关维持会长方予斋正院，上房中堂。

    方予斋满脸愁容，端着水烟袋“呼噜噜、呼噜噜”抽着闷烟，一遍又一遍地想：“三位方医生都是声望很高的好医生，不到一个钟头三家都被杀光了，这小日本也太惨无人道了！要是以往，这三家有点事，帮忙的人肯定不少。如今害怕日本人，满东关竟无一人敢上门。再过几天不下葬，人就臭了！唉……”饱含愁肠的烟味充满房间。

    管家进来说：“南街四季春饭店朱掌柜来了，还引着一男一女两位客人。”

    方予斋想，这朱掌柜只是面交，今天这个日子他来干甚？

    方予斋与刚进门的朱掌柜寒暄时，瞅了一眼其身后客人：那男的魁伟高大、气宇不凡，那女的有着一种不同寻常的英俊风韵。

    大家相让着坐下后，朱掌柜对方予斋说：“这是我的两位朋友，今天有事找你。”先指着那男的：“这位是咱下沅县游击队吴队长！”

    民间传闻的英雄、日本鬼子的克星、一千块大洋的悬赏，这个游击队队长今天找上门来，一定是为三家方医生兴师问罪来了！方予斋顿时脸色寡白，冷汗沁出。

    “这位是下沅县游击队于政委！”

    这一定是日本鬼子八百大洋悬赏的“游击队的女共党头子”。

    方予斋从惊恐中缓过神后，战战兢兢地说：“三家方医生是日本鬼子杀的，事先，我确实一点也不知道！”管家慌忙向二柱跪下了，哀求道：“请英雄好汉行行好，我们老爷是个好人，这事与老爷无关呀！”二柱将管家扶起，对方予斋说：“方先生，我们已经调查了，你当维持会长是被逼无奈，你也没干过坑害老百姓的事情。我们找你，是要与你商量，怎样安葬这三家被鬼子残害的人。你应该知道，这三家医生都是救死扶生的好人，现在鬼子把他们杀了，大家连安葬都不敢，我们还算个中国人吗？”方予斋羞愧得连连点头：“是，是，我也正为此事发愁来。你们说咋办？”于婷说：“明天，我们游击队扮作三家方医生的亲戚，上门办理丧事。寿衣和棺材全由我们购置。入殓后，我们把灵柩拉出城外。将在诊所住院的病人和他们的陪护人员的灵柩放在社东村，由他们的家人接回祖坟安葬。三家方医生和他们家人的灵柩，我们运到山上，挑一块好坟地安葬，以便我们以后烧纸祭奠。如果有人问，你就说我们是方医生的亲戚。你看行不行？”方予斋连声说：“行，行，行！这下，我们再也不为三家医生的安葬熬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