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岩洞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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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营盘东北方向二十五里，有个山包叫岩洞山。在蜿蜒百里的天龙山，这样的山包太多太多，大都没有名字，这个小山包之所以有个名字，是因为在它的半山腰有个天然岩洞。洞口两米来高、三米来宽，洞内渐渐宽大，洞体弯曲延伸有六十多米。洞口被树木柴草遮蔽，很难发现。距岩洞山最近的青峰寨也有七里多地，所以很少有人来此，只有猎人突遇暴雨时，才到洞里避避雨。

    日寇要在莽莽林海中找到这个小山洞，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使要搜索到此处，也得八九天之后。

    岩洞容纳全村人绰绰有余。老汉们开始抽烟，孩子们开始嬉闹，刚过门的新媳妇由婆婆领着与乡亲们互相介绍着，欢声笑语，喜气满洞。

    李文青坐在洞内一块大石上，将板胡放在腿面上，拽开弓弦，即兴拉起蒲剧曲牌《百鸟朝凤》。不承想，板胡乐声在曲折悠长凹凸无致的山洞里婉转回旋，嗡声增韵，倍加好听，便是那音乐大厅也设计不出这之妙。婉转悠扬的乐声在人们的心头悠悠流淌，飘出洞外引得树上的鸟儿束翅伸颈，啁啾和鸣。

    红日当空。阳光被树叶筛成斑斑驳驳的光点，慈祥地洒在洞前的绿草上。游击队员们有的随着《百鸟朝凤》曲牌哼着蒲剧调子，有的在树下家长里短地諞闲话，有的抱着枪呼噜呼噜睡着了。看着抱枪大睡的游击队员，哑巴满肚子的开心抑制不住地开在了脸上，吴世锁看着哑巴脸上的开心笑容心里就犯嘀咕，坐在哑巴对面的秀才也不清楚哑巴笑容中包含的内容，这家伙狗见稀屎啦，笑得这么开心？

    第一道岗哨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鬼子向这里开过来了！”二柱和于婷大吃一惊，怎么会呢？一路走来非常注意，并没有留下痕迹啊！大家分析说，这是瞎麻雀碰在了谷穗上，可能是鬼子盲目地搜索到这里。

    不一会儿，第二道岗哨报告：鬼子直扑山洞而来！二柱问：“有多少鬼子？”岗哨说：“很多，很多！”二柱立即下令：在距山洞三十米处挖掘弧形战壕。游击队、民兵与村民一起动手，有工具的用工具开挖，没有工具的搬石头垒筑。

    第三道岗哨报告时，围绕山洞的弧形战壕已经挖成，各小队迅速分列到位。其余军民开始在距山洞二十米处开挖第二道战壕。

    第四道岗哨撤回来时，鬼子距山洞只有一百多米。此时，第二道战壕也已挖成。第二道战壕比第一道战壕位置高出两米多，可以同时开枪射击。黑洞洞的枪口，居高临下地怒视着蜂拥而来的日本鬼子。

    九十米，八十米，七十米，距离五十米时，二柱大喊一声：“打！”两道战壕上的机枪、步枪一齐开火，密集的弹流形成二十余米宽的火力网像狂风一样扑下去。前面的鬼子倒下一片。后面的鬼子以树木为遮挡，一边疯狂射击，一边拼命往上爬。五个游击队员被击中，立刻被救护队抬进山洞。敌我双方伤亡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