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浴血出征
老蓝提着白瓷盘从慰安室出来，走过过道，来到第一排营房前，朝着马号旁的杀猪李吆喝：“喂——，我陪太君喝酒，马上回不去，你们先回！”世锁拿起哨鞭，耸身一蹦，坐到车辕板上，哨鞭在空中一甩，“吁”地一声吆喝，小叫驴仰头抬腿开走。杀猪李、小掌柜、尚盼福跟在车后 老蓝回到西园寺办公室，对二柱说：“玉凤她们把三个鬼子尉官都解决了。杀猪李开始向大门走了。”二柱说：“你再到慰安室，听到驴叫，咱们同时开始行动，你们解决南边的副队长，我解决北边的副队长。” 夕阳隐入遥远的西山脊，色彩斑斓的晚霞辉煌了半边天。世锁赶着铁轱辘车，咯噔咯噔到了大门口。一个鬼子哨兵端着枪过来检查，头刚探到车厢时，杀猪李的杀猪刀便猛力送进了鬼子胸膛，鬼子只哼了一声，便趴伏在杀猪李身上不动了。另一个鬼子哨兵还没来得及向前迈步，已被世锁的哨鞭抽到了脸上，眼冒金花，小掌柜与尚盼福扑过去，结果了鬼子的小命。大院里的鬼子失声喊叫：八路！游击队——！一边喊叫，一边奔向营房去拿武器。世锁朝小叫驴的额头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小叫驴仰起驴头，张大驴嘴，“吱哇——吱哇——”大叫起来，叫声像冲锋号一样响彻云霄。 在杀猪李抽出杀猪刀捅向鬼子时，强娃与二十二名游击队员便迫不及待地冲出青纱帐，奔向鬼子据点！于婷与两名游击队员、两名平川同志仍埋伏在青纱帐里，准备阻击前来增援的敌人。 二十三名游击队员与五十几个日本鬼子，在据点大院展开生死拼杀。敌我双方，手中握着的都是要命的武器。出击、防守、反击，伤亡只在一个搏击动作之间。刀光剑影，血rou横飞，武器相击声、游击队员怒吼声、日本鬼子的鬼叫声，合成惨烈的战斗进行曲。美丽晚霞。残酷搏杀。 日军的摩托车队正风驰电掣般向道口镇据点飞奔。 听到小叫驴发出的“命令”后，蓝悟法与玉凤、青兰双手紧紧地握着三个鬼子尉官遗留的指挥刀，菊花攥着剪刀，哗啦一下拉开慰安室门冲了出来，踢开了南边那个副队长的办公室。室内的一个鬼子兵抄起屁股下的椅子，挥舞着抵挡，掩护着身后的副队长，副队长急忙去取挂在墙上的指挥刀。青兰的指挥刀砍坏了鬼子兵打下来的椅子，玉凤趁机将指挥刀捅进了鬼子兵的肋部，指挥刀还未拔出来，鬼子副队长的指挥刀凶残地刺进了玉凤的胸膛，从双乳之间进去，透出后背；玉凤身体往前一倾，双手死死抓住了副队长握刀柄的手，使这个刀法高强的鬼子军官腾不出手来，眼睁睁地看着青兰抡圆指挥刀向脖颈砍来，带着惊愕眼神的脑袋便脱离了身体，平滑地飞落到桌子上，失去了脑袋的身子趴在插在玉凤胸前的指挥刀上；菊花扑倒了肋部插着指挥刀的鬼子兵，用剪刀结果了其狗命；蓝悟法被这狭小空间中的刀光剑影搅得眼花缭乱，心中憋着一股劲却插不上手；青兰急忙拔掉玉凤胸前的指挥刀，将前胸后背突突冒血的玉凤揽在怀中，泣不成声地喊：“嫂子，你一定要挺住啊！”从慰安室赶来的几个妇女，急着脱了自己的袄，将玉凤前胸后背的刀口紧紧扎住。玉凤嘴里泛着血沫，苍白的脸上掠过了一丝笑意，对青兰说：“妹子，你今天的刀法真厉害！”说完，闭上了眼，呼吸越来越微弱。 二柱攥着指挥刀扑了进来，他是用拳头捶死了北边房间里的那个副队长。“嫂子，嫂子——”昏迷中的杨玉凤听到二柱的呼叫，努力地睁开眼睛，叫了一声：“二柱兄弟！”二柱强忍着泪水，哽咽道：“嗯！嫂子——”杨玉凤艰难地将脸别向那五个妇女，对二柱说：“兄弟，你一定要，把她们，救，救出去……”二柱抓着玉凤的双手，说：“嫂子，我们一定能把她们救出去！嫂子，你也要坚持住，你……”话还没说完，杨玉凤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玻璃窗上投进来的五彩缤纷的晚霞照射在她的脸上，她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壮美容颜比晚霞更美丽，更高贵！五个妇女再也忍不住悲痛欲绝的感情，放声大哭起来：恩人啊，你是为了救我们才深入虎xue，我们得救了，你却走了！你最后挂念的，还是我们！恩人啊—— 二柱与老蓝、青兰、菊花，从大院里的鬼子背后杀过来，加快了游击队胜利的进程。二柱手中的指挥刀嗖嗖嗖地怒吼着，如砍瓜切菜般对着不共戴天的日本鬼子。蓝悟法铁着脸，咬着牙，用指挥刀横砍竖戳，尽情地发泄心中的怒火，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畅快过。要不是二柱用指挥刀砍断鬼子向他背后突刺过来的枪刺，他已躺在血泊里了。怀着千般仇万般恨的五个妇女，也发疯般地闯过来。 埋伏在青纱帐马路两旁的于婷与两名游击队员、两名平川同志，眼睁睁地望着据点大院里的激烈搏杀，却不能离开埋伏地点前去参战，心焦如火。因为她非常明确自己目前战位的重要性，万一鬼子的增援部队来了，此处的阻击便成为此次战斗胜利的最后保障。只得将眼睛盯着玉米夹峙的马路，细听着马路东南方向的动静。在战斗进行了十来分钟后，她隐隐约约听到从东南方向传来手雷爆炸和步枪射击的声音，心中一惊，立刻高度警觉起来！手雷爆炸声和枪声越来越密集。于婷严厉命令，准备战斗！五个人的心跳加快，眼睛瞪得更大，手中的枪攥得更紧，手心微微出汗，打开了盖子的手榴弹摆在身旁。每个人都非常紧张，因为还不知增援的鬼子有多少。据点里的搏杀声与东南方向的枪弹声同时灌入他们的耳膜，刺激着他们高度紧张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