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烈妇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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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赏格庄游击队队长魏三虎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剑眉亮目，干练利飒。魏三虎很有兴趣地听了张向光的讲述后，说：“张书记，我真想结识一下二柱兄弟！他的武艺就这么高？”张向光说，他的武艺是明朝玉栋名将杨凌传承下来的。

    第二天一大早，张向光随着两个游击队员去找樊营长。两个游击队员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腰里别着二八盒子的叫蔡三泰，提着步枪的叫祁武阳。临行前，魏队长塞给张向光两把盒子枪：“张书记，一把你用，一把送给二柱兄弟。”

    张向光三人一口气跑了二十多里山路，太阳两竿高时，来到一条蓬蓬勃勃的茅草中点缀着五颜六色野花的沟畔上。三人都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祁武阳说：“张书记，再有六七里就到了营部，咱们稍微歇歇吧？”话音刚落，忽然听到山沟里远远地传来了枪声，枪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三人赶紧爬到沟沿，往沟里张望。

    从山沟东边拐弯处，蹿出一群日本鬼子，在沟底齐腿高的茅草与巨大的岩石缝隙间向西逃窜，有的还不时回头向后射击，起起伏伏的钢盔在阳光下一闪一闪。鬼子后面百米远处，追出一队八路军，子弹在山沟里划出无数条红线，因茅草与岩石的遮掩，命中率并不高。蔡三泰说：“鬼子再往前跑五六里就出了山口，山口不远处有鬼子的据点，这些鬼子就难以全歼了。张书记，我们三个在这里阻击一下吧？”枪声越来越响亮。张向光想，自己是皂角岭与八路军的唯一联系人，如果自己在阻击中牺牲了，皂角岭怎么办？蔡三泰看出了张向光的心思，便说：“张书记，八路军营部，每打一仗就转移了。这一仗后我们就再难找到营部了。我们在这里阻击后，就与八路军会合了。”张向光见他说的有道理，而且自己也早想与鬼子真刀真枪干了。三个人悄悄往沟畔下边挪了挪，各自找好伏击点，开了枪。

    张向光双手使枪，撂倒了两个鬼子，蔡三泰与祁武阳枪法也很准。鬼子被突然的射击打蒙了，端着枪猫着腰，四处张望，当辨识出射击位置后，机枪步枪一齐“哒哒哒哒”“啾——啾——”扫射过来，恶毒的弹流在头顶狂飞。三人再也抬不起头来。张向光喊：“咱们换个位置吧！”在转换射击位置时，蔡三泰被打倒了。张向光爬过去一看，蔡三泰身中数弹，浑身是血，用手在鼻孔前一试，已没了呼吸。张向光与祁武阳爬到一块岩石后面，继续阻击。

    八路军离鬼子越来越近，喊杀声在山沟里震荡回旋。

    鬼子不能往东返，只能向西逃，张向光与祁武阳成了鬼子进攻的主要目标。机枪子弹如狂风一般飕飕飕地刮过来，打得岩石嘭嘭，山皮噗噗，碎草残花飞扬。身子一冒出岩石，便会挨了鬼子的子弹。如果不解决这挺机枪，就无法完成阻击任务。张向光对祁武阳说：“小祁，我左侧有个土壕，我打个滚就过去了。我把鬼子的火力吸引过去后，你把那挺机枪解决了！”祁武阳说：“张书记，让我过去！”张向光说：“别争了！土壕在我这边。”话刚落音，就打着滚从岩石后滚了出去。疯狂的机枪子弹追着他，毫不留情地钻击着他的肌体，滚过的地方留下了鲜红的血迹。在他向土壕滚动时，祁武阳的步枪枪口立即套住了机枪手的头颅，扣动板机，高速旋转的子弹从鬼子机枪手的额头进去、脑袋后出来，失去生命力的头颅摇晃了一下便耷拉在机枪的枪托上，疯狗一样的机枪停止了吼叫。

    当然，这颗步枪子弹的战功，张向光是不知道的，因为他已经昏迷了。在他接近昏迷边缘时，看见一只白天鹅向自己飞来，他多么想看清这只美丽的白天鹅啊！但脑神经的支撑极限已满足不了他的欲望，他彻底地坠入昏迷深渊，无痛无痒无梦无欲了。

    解决了鬼子机枪后，祁武阳从腰间抽出一颗手榴弹，拽了拉弦，奋力向窜在头前的鬼子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