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三十七章 释怀
“胡说八道，简直就是歪理。牺牲一个造福千万，此乃大福报也。”一听到凌启的话语，这所谓的教皇冕下当即便痛斥道。在他看来，只要杀死了这个叫雨果的小男孩，杜绝鼠疫灾难的再一次发生就是最要紧的事情，至于雨果本身如何如何，却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你口口声声说什么造福千万，为了大局云云！”凌启看了看雨果那稚气未脱的脸庞，再看看那个教皇，怒喝道：“我问你，如果换成是你，你又是否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来造福所谓的大局？！” 这一声怒斥蕴含了凌启的无限怒火，这不仅仅是对教皇慷他人之慨的愤怒，更是对这个世界不公道的愤怒。被凌启怒喝一声的教皇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脸色变换不停，嘴巴似张似合，一幅欲言又止的便秘模样。 “这位大哥哥，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正在双方焦灼之时，一道怯生生的声音自凌启的耳畔响起。感受到自己的手被牵拉着，他低头看去，发现那个叫做雨果的小男孩真拉着自己的手。 “雨果，你不用担心，我会....我们都会保护你的，这本不是你的错。”凌启尽可能的挤出一抹笑容来对着雨果说道。但雨果似乎另有他意，试图将凌启拉入小木屋里商议。 见那雨果表情认真不像是玩闹的样子，凌启便任由着雨果牵引，两人随即又返回最初发现的雨果的小木屋里。 “谢谢你，大哥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愿意保护我，但还是谢谢你了。”雨果一脸诚恳地说道，感激之色溢于言表。 这倒是看得凌启一阵心酸，这么丁点大的一个孩子。明明就不谙世事，若说是因为他的过错害死世间无数人，实在是有些滑天下之大稽了吧。 “不过大哥哥.....其实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如果我的死可以换来很多人活命，那么我愿意。”雨果再次言辞恳切地说道，尽管他试图用从容淡定的语气来表现自己对于这件事情的豁达，但说话声的颤抖却是出卖了他。 此时此刻，凌启突然想到了一个著名的电车难题。 一段铁轨分裂成的两条铁轨道路，其中一段是下一班火车的必经之路，而另一段则是废弃的铁轨。现场早已立好了危险的告示牌，但那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孩子们却一个劲儿的在火车必经之路的铁道上肆意玩耍，而与之相对的，则是另一条废弃铁道上一个单独的身影。 “轰隆隆.....” 火车车未到声先到，以极快的速度驶向这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火车最终会撞死那些不顾告示牌肆意玩耍的孩子，而废弃铁道那边的孩子则会因为守规矩而幸存。 但在这个时候，你恰好站在铁道岔口控制器的前方，只要你轻轻一推，火车便会改道，虽然会牺牲那个守规矩的小孩，但却可以救下不守规矩的一群小孩。你又会怎么做呢？ 这个问题向来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在凌启看来，那个单独的孩子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让他来受到这些莫名其妙的惩罚呢？凌启看着眼前的雨果，莫名就看到了那个守规则在废弃铁道上玩耍的孩子。 “听着雨果.....没有人有义务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去成全其他人，这是不对的！”凌启蹲下身语重心长地对雨果说道。 “每一个人的生命权利都是一样神圣不可侵犯的，一个人和一群人相比没有谁更重要，因为他们同样重要。” “所以......你大可以不必受他人胁迫，你没有一定要牺牲自己的义务，你明白吗？”凌启尽可能地以雨果可以听得到的语气来向他陈诉事情的利害关系。 对于凌启的话，雨果只是惨淡的笑了笑道：“我都明白的大哥哥，我的jiejie也是这样告诉我的，但就像那个教皇先生说的一样，我的存在只会害死更多的人。” “我的jiejie被我害死了，我知道我生来就不该存在，现在我也应该懂事了。” 说着，雨果小小的身影跑向小木屋的侧边，从地下拖出一个木头做的沉重箱子，在里面寻找着什么。看着如此瘦小的背影却承担了如此多的大义与责任，凌启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找到了！” 伴随着雨果的话音刚落，凌启心里那对“觉醒之钥”的心灵感应也在消失了许久以后又重新地出现了。凌启抬头看向雨果，只见他的手里正捏着一把散发出熟悉气息的古朴钥匙，想来这就是凌启一行人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心心念念的“觉醒之钥”了。 雨果拿着这“觉醒之钥”，蹦蹦跶跶跳跃着来到凌启身边，他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似乎是打算将“觉醒之钥”交给凌启一般。 “大哥哥，其实我知道你们是来找它的。”雨果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本来想让你们带着我逃离这里的，至于这东西以后再给你们。” “但至于现在，我已经想通了，如果我的死可以换来很多东西，那就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这枚钥匙，就交给你了，大哥哥。” 直到现在，凌启手中已经握着这枚“觉醒之钥”了，他还是感觉到有些梦幻，这幸福来得实在是有些太突然了吧，突然到他不敢相信这得来不费吹灰之力的东西真的就是那“觉醒之钥”。 而在将“觉醒之钥”交付给凌启以后，雨果便如同完成了最后一件夙愿了一般，脸上露出了释怀的笑。只是这种笑容不是出现在行将就木的老人脸上，而是出现在一个孩童脸上，属实让凌启感到心酸不已。 “好了，大哥哥，我该走了，拜托你了。” 说着，雨果再次伸出手来，似乎又有什么东西要交给凌启，而这一次，手上的却是一把锋利的小匕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