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无题

    我冲回店里，翻出那一堆的垃圾，找了半个多小时，七找八找，找出了凤九歌的天启录音带。

    这盘录音带我还没扔掉，其实就是因为我自己比较念旧，我觉得就算老爸找不到，我也能怀念怀念。

    没想到这么快，又有用了。

    我把带子放进录音机里面（那玩意儿我也没舍得丢），开始播放。

    首先就是一段嘈杂声，我知道正片要开始了，立刻把耳朵贴上去，雷声突然响起，我耳朵被震得一阵疼痛。

    但是我知道我必须要听见一个声音，才能够证实我的想法。

    果然，听了不到两分钟，我从嘈杂的雷声里，听见了一声叹息。

    虽然这声叹息非常轻微，几乎听不到，但是我能够辨别出来。

    我立刻停止播放凤九歌的录音带，拿出手机，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贴在我的耳朵上。

    手机里是我刚刚录下来的，我忍住疼痛，再一次听见了一声叹息。

    两段雷声里，都有人叹息。

    首先这完全不可能，怎么会有叹息？

    其次，就算是真的，那概率也极其微小，是不会发生两次的。不然我可以去买彩票了。

    我仔细这么一想，立刻毛骨悚然，好奇心毫无抵抗力，我意识到这和我之前遇到的所有情况都不一样。但我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会有叹息声？

    难道天启已经成为人工养殖的便宜货了么？？

    我完全无法想象，我到底遇见了什么。

    我甚至想到了很久以前老爸给我听的一盘——据说录的音是来自于天山八寒灵镜下——黑暗中诡异的雷声。这个念头让我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无数的联想思绪犹如乱麻。

    胖子在边上想表达什么想法，张嘴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惊讶道：“这不可能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我就道：“我现在脑子很乱，你帮我想想是怎么回事，就算很扯，我都不会插嘴。”

    胖子点头：“那我来说。”他道，“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瞎子的那一句话？”

    “哪一句？”

    “不管怎么样，天启已经被证明存在了。我觉得，这东西很玄妙，可能存在于一些气象当中。也许吧，也许是打雷，也许是刮风下雨。”

    我就问道：“不会吧，你真的相信那句话么？”

    “凤荥阳，你难道不信吗，你刚刚已经经历过了。”

    窗户外雷声乍起，大雨开始倾盆而下，我听着外面孩子因为打雷的哭闹声，问：“不会吧，真的是这样？那这声叹息，要是真的是这样，那这个算什么？”

    胖子道：“天启。我觉得就算这玩意毫无意义，我也觉得它是天启的一种。它属于天启。”

    当天晚上我睡得非常不踏实，完全失眠了，我知道我身体的细胞很活跃，完全没有困意，所以不知道为什么，我早上四点就醒了，雨一直断断续续在下，我在窗口看着天上的乌云，头皮开始发麻。

    胖子也醒了，他也睡不着，其实昨晚他就失眠了。突然出现天启，他也是没想到的。原来我们去古寺，听雷仅仅是因为凤八辞要听，而不是我们听，所以那时候我没有过多关注。

    完了，这次我自己深陷其中了。

    所以，老爸录下的雷声，是在哪里录的？

    我回去把第一个录音带再次播放。就听到结尾，在雷声里，有个人在说话。

    “回来吧，回到这里来，回到……”

    然后录音结束。我毛骨悚然。

    当年他是录到什么了？这句话是谁说的？听着不像是老爸讲的。

    但是很奇怪，这句话只录了一半。

    老爸为什么没有全录？他当时录的话，完全可以让带子自己录音，录个二十多分钟都可以，反正他有很多录音带。但是我听了三十多盘，只有这一盘是中断的，其它全都可以接起来。

    那就只有三种可能了。

    第一，他最开始录的就是这盘。但是他或许不小心关掉了一下，导致后半句没录进去，他后悔莫及，赶紧接着录，但是录了三十多盘，那句话再也没有出现了。

    第二，他分了两盘录。这是第一盘。第二盘，如果不是被他自己带走了，那就是有人偷偷把第二盘偷走了。那么这也可以说得通，同时也说明了，第二盘里面，那后半句话极其关键。

    第三种，我觉得有点悬。

    他当年在录这句话的时候，有人在威胁他，让他把后半句话掐掉了。

    这样一来，凤九歌就无法听到完整的天启——如果这句话真的是天启的话——我靠？

    我突然想到了第四种可能性。

    也许，那句话，不是来自天上的，而是来自于凤九歌录音时，站在他背后很远的一个人，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