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坟葬
书迷正在阅读:尘道缥缈、巫师:苟在蒸汽纪元加点猎魔、物理学圣剑砍翻仙界、三道法师、签到皇后寝宫:我改写了大宋历史、闪婚溺爱:爆宠千金小娇妻、吞噬星空之诸天黑洞、斗罗:若坨救我!、蓝龙无限进化、谍海潮生
“道廷司的仵作,进矿井验了尸,最后断定这几个矿修,是被妖兽所杀,然后又被妖兽吃掉了……” “陆家来人,说会赔灵石。” “矿修的家人,能拿到灵石,也就不再闹事了。” “道廷司里,这件事暂时就这样了……” 司徒芳无奈道。 墨画目光微沉,“没这么简单吧……” 别的不说,至少那几个矿修,绝对不是被妖兽吃掉的。 墨画在大黑山,常见和妖兽打交道,所以很笃定。 司徒芳见四周没其他人,便压低声音道: “不错,那个仵作,说了假话。” 墨画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他说了假话?” 司徒芳道:“我给了他灵石,他自己跟我说的。” 墨画点了点头。 灵石的确能让人诚实。 他给了买卖洞府的牙人两枚灵石,他也就什么实话都说了。 司徒芳接着道: “仵作跟我说,这几个矿修,是先被人杀了,然后又被不知什么东西给吃了……” “死的时间有些久,洞内秽气又重,所以腐秽、死浊的气息混杂,难以分辨吃人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墨画心中微凛,随后又有些感慨。 矿修死成那般模样,这仵作竟还能判断死因,果然是有真本事的。 修道百业,即便是看似不起眼,被人视为“低贱”的行当,也都有着特殊的门道,不能小觑。 “那这仵作,为何不实话实说呢?”墨画又问道,“有人不让他说么?” “是的。”司徒芳点了点头,“道廷司的赵典司,暗中提点过他。” “赵典司?” 司徒芳低声道:“比我资历老,在南岳城的道廷司,做了六七十年典司,深得掌司信任。” 掌司么…… 墨画有些明白了。 那就是南岳城掌司授意,将这件事压了下去,找了个“妥当”的理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修士杀人,是谋杀。 妖兽杀人,就是意外了。 既然是意外,也算是在所难免。 道廷司不用费心去查,陆家责任也不算大,只要赔些灵石就好。 矿修家人,能得到灵石赔偿,也不会再继续闹事。 事态便平息了…… 明面上看,的确算是“妥当”。 墨画看了眼司徒芳的神情,见她耿耿于怀,便小声问道: “司徒jiejie,你是不是还要继续查下去?” 司徒芳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这件事没这么简单。谁杀的矿修,又是什么东西吃了他们的尸首,总要查个明白。” 司徒芳叹了口气,“不弄明白,估计还是有矿修会这般惨死……” 墨画便道:“你们掌司,不会同意你查下去吧。” 司徒芳无所谓道: “我是轮值,背后有家族撑腰,明面上对他客气点就行,也不必对他太过顾忌。” 墨画点了点头,夸道:“司徒jiejie心地真好!” 然后他又拍胸脯道:“我帮你查!” 司徒芳又狐疑地看了一眼墨画,“你查什么?” “查矿修的死因啊。” 司徒芳不解,“我是职责所在,才会去查,你趟这个浑水做什么?” 墨画想了想,便道: “我想找到严教习,他既然也是在矿山失踪的,那说不定与矿修的死因有关。” “此外,我也想查清真相,不能让这些矿修死得不明不白。” 当然还有关键的一点,就是绝阵。 墨画从惨死的矿修身上,感知到过邪异的绝阵的气息。 墨画很想知道,这绝阵到底是什么,又为何会有邪祟的气息。 又究竟是什么人,在用这种阵法害人…… 不过事关绝阵的事,墨画没说出来。 司徒芳深思熟虑了下,点了点头,“行。” 随即她又叮嘱道: “不过你一定要小心,此事估计牵扯不小,见机不妙,你就赶紧跑。” “他们势力再大,也仅仅在南岳城。” “你离开南岳城,回到通仙城,就是你自家的地盘,也不用怕什么。” 墨画目光微闪,看来司徒芳,也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墨画点了点头道:“好!” …… 虽说要查,但线索也很有限。 墨画想先去看看矿修的尸首。 他想以神识感知一下,尸首上的死秽气息,究竟是什么,与寻常的天地气息,有什么不同。 也想再衍算一下,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绝阵的线索。 矿井的矿洞被清理后,矿修的尸首封存在道廷司。 墨画随着司徒芳到了道廷司,却被告知,尸首已经送给家属火葬了。 墨画目光微微凝起。 司徒芳也紧皱着眉头,“谁允许的?” “还能是谁?”仵作撇了撇嘴,见四下无人,用手往上面指了指。 上面,那就是南岳城的掌司了。 墨画心中暗暗盘算。 这么匆忙,就将尸首处理掉了…… 这个掌司看来问题很大。 这也说明,这些尸首,的确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司徒芳目光闪烁,看来也是一样的想法。 他们也没想着去找掌司对质,因为这种事毫无意义。 “去问下那些矿修的家人看看吧。”墨画提议道。 司徒芳点了点头。 这些矿修,住在矿山附近的民宅。 这些民宅,非常狭小,又脏又乱,而且乌烟瘴气。 住在里面的矿修,无不蓬头垢面。 此时正值午时,很多人吃着清粥,就着又黑又硬的咸菜。 粥里和着面,而没有几粒米。 在狭窄的巷道间跑来跑去的孩子,也浑身脏兮兮的。 司徒芳面露不忍。 即便是见惯散修穷苦的墨画,也微微叹气。 哪怕在散修之中,这里的矿修,也几乎算是最穷苦的那批了。 墨画之前总觉得,通仙城的散修,已经够苦了。 但没想到,走得越远,见得越多,便越能见到穷苦的下限。 看来俞长老说的没错,“通仙城的散修很苦,但通仙城外,比通仙城还苦的散修,更是比比皆是……”
墨画目光晦涩,心中默默琢磨着什么。 司徒芳带着墨画,来到了一个破房子前。 房子的门是关着的。 司徒芳问了邻居,这才知道,道廷司将尸首火化送了回来,这户人家去给死去的矿修入葬了。 入葬的地方,在南边一大块荒地。 那是一处乱葬岗。 墨画和司徒芳到乱葬岗的时候,便见到荒凉的地面上,杂乱地立着许多坟冢。 有的有碑,碑上写着死者名讳。 有的只是立了木牌,风吹日晒,木已腐朽。 大多数无碑,不知坟冢葬的是谁,又是谁葬下去的。 乱葬岗中,有一处新坟正在落葬。 墨画和司徒芳走近,便见到三四户人聚在一起,穿白衣,焚纸钱,低声啜泣着。 面前只有一个棺木。 司徒芳问了一下,才得知,这五人四分五裂,死得凄惨,分不清肢体。 道廷司那边,就混在一起,一同火化。 他们这些矿修的家人,便只能将五人,合葬在一个棺椁中。 司徒芳愠怒道:“怎么能这样?” 一个面容憔悴,中等年纪,带着一个瘦小孩子的妇人无奈道: “就算分开,我们也买不起棺木,这一副棺木,还是我们四户人家凑的。” “不是五家么?” “还有一家,他妻子已经带着儿子改嫁了,没人给他下葬。” 司徒芳说不出话。 妇人叹了口气,道: “我们也不怪她,孤儿寡母,不改嫁,她活不下去的。” 司徒芳皱眉道:“陆家不是赔了灵石么?” “赔了一百,到了我们手里,只有二十了。这二十枚灵石,也撑不了多久。” 司徒芳面色一冷,“谁克扣了?” 那妇人嗫嚅着,却说不出口,只能面容愁苦地叹气。 司徒芳又问,妇人只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众人都有些沉默。 荒凉的坟地间,又变得死寂起来,唯有有气无力的啜泣声此起彼伏。 坟冢立好后,众人上了香。 香烟袅袅,坟冢孤寂。 矿修的家人面色愁苦。 矿修谋生艰辛,也不知能活到何时。 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在矿井中遭逢意外,在这乱葬岗上,又添一座坟。 而最终这些坟冢,都会无名无姓,立于这荒凉的山岗之间。 无人问起,无人祭扫。 只是一堆不知名的土堆和山石。 墨画看了一眼四周,心生莫名的凄凉与感慨。 片刻之后,墨画一怔。 他又打量了下这几户修士,缓缓皱起了眉头。 他记得,当初这些矿修的家人闹事,向道廷司讨要说法,与司徒芳争执时,身边是跟着好几个大汉的。 可是现在,这几户人家,不是妇孺,就是老者。 有几个年轻修士,但也身形单薄。 那几个大汉,哪里去了? 墨画目光微冷。 作息有点乱,更得晚了点,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