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玄幻小说 - 阵问长生在线阅读 - 第四百零七章 故人

第四百零七章 故人

    墨画几人被请到客厅,有弟子奉上鲜果,和灵气氤氲的好茶。

    这位阵师自报家门道:

    “在下姓苏,一品阵师,忝为南岳宗长老,不知小先生……”

    墨画道:“我姓墨,一品阵师,还没人请我当长老……”

    阵师笑了笑,“小墨先生说话,倒挺风趣。”

    墨画天资过人,但不倨傲,说话也一派天真,笑起来亲切可爱,他便放下了心,慢悠悠喝了口茶,开口问道:

    “不知小先生到此,所谓何事?”

    墨画便道:“苏大师……”

    “不敢不敢,喊我苏长老吧……”

    苏长老连忙摆手道。

    同为一品阵师,他可不好意思让人喊他“大师”。记住网址m.97xiaoshuo

    墨画点了点头,便问道:

    “苏长老,您认识一位姓严的阵师么?阵法造诣是半步一品,或者已经是一品了……”

    苏长老微怔,捋了捋胡子,喃喃道:

    “姓严……”

    他沉思良久,摇了摇头,这才开口道:

    “这我还真不知道。”

    “南岳城这个地方,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尤其是阵师的圈子,但凡有点水准,或多或少,都有一面之缘。”

    “姓严的阵师……南岳城里也有,但半步一品,或者已经一品……这就没听说过了。”

    墨画有些失望,又道:

    “他是外来的。”

    苏长老沉思道:

    “外来的阵师,若是待得久了,彼此走动过,那我应该也听说过。”

    “我没听说过,有可能是只在此停留了一阵,然后就离开了……”

    “当然,若是这位阵师到此之后,深居简出,不与其他阵师有过交集,那我没听说过,也是正常的……”

    墨画缓缓点了点头。

    严教习既然是为了寻找宗门叛徒,那到了此地,为了不打草惊蛇,遮掩行迹,深居简出,也不是没有可能。

    苏长老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不知这位严先生,与小先生是什么关系?”

    苏长老问完,又带着歉意道:“当然,若是不便透露,就当我没说。”

    “严先生算是我的前辈师长,我恰好途径此地,就想着拜访一下。”

    墨画只说了个大概。

    苏长老也明白了。

    拜访师长,是人之常情。

    他便遗憾道:“可惜了,我没见过这位阵师,帮不了小先生。”

    墨画有礼貌道:

    “苏长老客气了,是我们冒昧打扰了。”

    既然打听不到严教习的消息,墨画便起身告退了,他还要找别的阵师问问。

    苏长老想了想,让弟子取出一封名帖,交给了墨画,并说道:

    “这是我的名帖……”

    “小先生去拜访其他阵师,不出示天枢戒,恐怕进不了门。”

    “但天枢戒贵重,既惹人注目,又恐遭人嫉恨,还是不要轻易示人为好。”

    “有了这名帖,登门就方便许多。”

    墨画接过名帖,见上面写着苏长老的名讳,字迹典雅,墨上还撒着金,也有南岳宗的字样。

    看着既名贵,又有来头。

    墨画感激道:“多谢苏长老!”

    苏长老笑道:“小先生在南岳城逗留,若有闲暇,尽可来敝府饮茶论道,交流阵法。”

    墨画又感激了一下,但又顾虑道:

    “不会打扰您招待客人么?”

    苏长老既是阵师,还是长老,平日又有一堆客人,应该会很忙的。

    苏长老摇头道:

    “无妨,小先生任何时候来,都是贵客。”

    墨画也笑道:“多谢苏长老好意,有空一定。”

    之后苏长老亲自将墨画送出门外。

    见墨画走远了,苏长老这才捋着胡子,默默嘀咕道:

    “见了鬼了,哪来的一品小阵师,这么点年纪,不会真是打娘胎里就学的阵法吧,可这也不对啊……”

    一直陪在苏长老身边的弟子小声问道:

    “师父,他不会是假的吧?”

    “假不了,”苏长老摇了摇头:

    “阵法骗不了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他一动笔画阵法,我就知道,必是一品阵师无疑!”

    弟子心里有些酸酸的,“就算是一品阵师,毕竟年纪小,您对他是不是太客气了?”

    “你懂什么?”

    苏长老瞪了那弟子一眼。

    那弟子不敢说什么。

    苏长老又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这才缓缓道:

    “这个小先生……我看不透。”

    “不光他看不透,他身边那两个容貌气质不凡的小修士,我也看不透……”

    “看着明明都是炼气修为,但神识却窥视不出什么……”

    “我依然是筑基,但看不透炼气……”

    “这就说明,他们身上,必是佩戴了什么遮掩气息的灵器。”

    “这种灵器,可不是一般身份背景的修士能有的。”

    那弟子心中凛然,“这三个小修士,莫非来头不小?”

    苏长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忽然间一怔,面露不悦,对那弟子道: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好好学你的阵法去!”

    “你这心思,但凡有一半用在阵法上,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只是个学徒。”

    “我收这么多徒弟,就数你最笨蛋。”

    “要不是看在你娘的面子上,我早让你滚蛋了。”

    “你看看人家,十来岁就是一品阵师了,你再看看你,你就是到了一百岁,也不一定能学出什么名堂……”

    ……

    苏长老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那弟子悻悻然,连忙道:

    “弟子知错了,这就去画阵法。”

    然后就一溜烟地跑了,但神色也未见有多慌乱。

    苏长老见状,无奈叹道:

    “老子当年,怎么就管不住自己,惹上了这么个风流债了呢?”

    ……

    墨画离开苏长老的府邸,白子胜问道:

    “其他阵师那里,我们还要去么?”

    “嗯。”墨画点了点头,“虽然大概率没什么线索,但还是要跑一趟,至少混个脸熟。”

    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到了南岳城,多认识一些修士也好。

    更何况这些修士,都还是阵师。

    当地的阵师,一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混一点交情,万一遇到什么冲突,也好处理些。

    没交情的话,遇事一般难免会动手。

    有了交情,哪怕只是点头之交,也都会好说话一点。

    这还是他从洛大师那里学来的。

    洛大师在通仙城混得如鱼得水,在阵师之间,也是左右逢源,听听他的意见,总归是没错的。

    白子胜点了点头。

    之后几人就拿着苏长老的名帖,挨个地将南岳城有头有脸的阵师,都拜访了一遍。

    既问问严教习的下落,也算是混点交情。

    苏长老是筑基修士,是一品阵师,还是南岳宗的长老,而且好像还是内门长老。

    他的名帖,果然十分好用。

    墨画顺顺利利地,将南岳城的阵师府邸都逛了一圈。

    大家基本上都是客客气气,其乐融融的。

    有了名帖,墨画也就没暴露自己一品阵师的身份,因为没必要了。

    苏长老的身份够用了。

    就算有些阵师,眼高于顶,与墨画交谈几句,聊几句阵法,也都会变得和善起来。

    阵师与阵师之间,还是好说话的。

    尤其是聊到阵法,是不是内行,一两句话就知道。

    墨画的年纪与阵法造诣,都让他们惊叹。

    墨画花了一整天时间,问了个遍,也都混了个面熟。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

    原本勉强算是“过江龙”的墨画,现在混了一圈,又俨然算是南岳城阵法界的“小地头蛇”了。

    墨画走在南岳城的路上,小腰板挺得更直了。

    白子胜有些费解。

    他是亲眼见到,所有阵师,哪怕一开始再倨傲,但最后都对墨画和和气气的。

    似乎都很愿意给墨画面子。

    这人缘,未免也太好了点?

    还是因为墨画是阵师的缘故?

    可墨画也没说自己是一品阵师啊,只说自己会“一点点”阵法……

    白子胜很不理解。

    墨画不知白子胜心里想什么。

    他还在惦记严教习的事。

    果然不出所料,他问过的所有阵师,都不知严教习的下落,甚至都没听说过这个人……

    墨画不禁皱起眉头。

    严教习,到底去了哪里?

    他到底还在不在南岳城?

    ……

    回去之后,墨画将事情都告诉了庄先生。

    庄先生并不意外,似是早就有所预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那师父,我们还要继续找么?”墨画问道。

    他怕耽误庄先生的时间。

    “找吧。”庄先生道,“多找一些时日再说。”

    “好的。”

    ……

    之后几日,墨画除了每日例行修炼,画画阵法以外,其余的时间,都会和白子胜白子曦一起,到南岳城的大街小巷,一边逛,一边打听严教习的下落。

    过了五六天,还是没什么线索。

    虽然没找到严教习,但墨画却遇到了其他熟人。

    这日墨画上街,见到几人正在争执,其中有一个姿容俏丽的女修,看着有些眼熟。

    墨画不由多看了几眼。

    白子曦好奇地看着他。

    墨画眨了眨眼,忽然记了起来,眼睛一亮,招手喊道:

    “司徒jiejie!”

    那女子是司徒芳。

    几年前在通仙城外的大黑山,她和张澜一起缉拿邪修,途中遇到了墨画。

    墨画帮他们带路,找到了邪修,又略尽绵薄之力,帮他们制伏了邪修,顺便还断了邪修的一条腿。

    墨画记得,司徒芳待自己很好,之后还和张澜一起,请他在灵膳楼吃过饭。

    满满一大桌子菜!

    穿着黑色道廷司典司制袍的司徒芳,闻声有些错愕,转过头,见一个唇红齿白的小修士对着她招手,还声音清脆地喊她“jiejie”。

    司徒芳愣了半天,这才认了出来,不由张了张嘴:

    “墨……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