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祸不单行
听到这里，关山月已经能够明白，秦枭已经动了杀心。 并且就算是关山月现在强行阻止，也没办法让他改变主意。 犹豫良久，关山月开口问道：“你这么痛恨西羌星的人，就是因为101号飞星上的那次被出卖？” “呵，我没这么矫情，战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要是被出卖一次就发疯的话，那就干脆什么事都别做了。”秦枭摇摇头，笑着解释道。 看着关山月一脸疑惑的样子，秦枭不得不继续解释起来。 “我这个人呢，脾气其实古怪的很。” “我知道人很复杂，所以我从来不会用好和坏来评判一个人。” “我判断一个人的标准是会伤害我的人，和不会伤害我的人。” “只要是不会伤害我的人，哪怕他罪恶滔天，我也不排斥跟他们成为朋友。” “其实原则上来讲我愿意跟任何人成为朋友，毕竟组建一个利于自己的利益同共体肯定好过给自己弄一个仇人联盟。” “但如果是会伤害我的人，就算他是救苦救难的大善人，当我确定他对我有威胁之后，唯一的想法就是干掉他。” “如果干不掉，我就会马上想办法逃走，然后等到合适的机会再回来干掉他。” “这就是我的生存之道，我只是想活着而已，如果可以，我当然更希望活的舒服一些。” 秦枭看向西羌星主城区的方向，平静的说道：“他们已经威胁到了我的生存，并且已经对我出手，既然现在在战场相见，我就不可能给他们留任何机会。” “如果注定有一方要失败，我希望失败的那一个不是我。”秦枭又看向关山月，无比坦然的说道。 说完这些之后，秦枭不再多言，转而开始耐心的检查起周围的情况。 今天的这次交谈发生的很突然，在出发之前秦枭并没有想过要跟关山月说这么多。 但情绪到了这里，秦枭也不打算再继续压抑自己的真实想法。 其实他的这个举动十分冒险，虽然他打心底里把关山月还当成是重生前的那个亲密战友，可对方现在显然还没到这种状态。 甚至因为自己不时流露出的对对方的熟悉程度，更会激发出关山月浓重的猜忌之心。 这些情况秦枭都知道，他却还是选择了透露自己的心声。 他说出这些，并不是想要让关山月赞同自己，只是想说而已。 自打重生以来，秦枭一直把自己封闭的很好。 哪怕是在跟海山他们相处的时候，秦枭也从来不会把这些真实却阴暗的想法透露出去。 可是当着关山月的面，秦枭知道这些话都是可以说的。 并不是秦枭看不起海山，而是海山他们现在还不能明白这些事。 如果他把屠杀事件跟海山等人说起，他们可能会因为这话是秦枭说的而支持秦枭，但其中涉及到的复杂问题，他们现在还不懂。 既然听不懂，秦枭也就不想说。 只不过关山月虽然能听懂，却显然还不愿接受秦枭的这些说法。 两人在九龙山上又探查了很长一段时间，确定这附近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后才开始返回。 憋了很久的关山月终于再度开口：“这件事你策划多久了？” “昨天开始的。”秦枭毫不隐瞒的回道。 “如果真的按照你说的去做的话，你有把握让行动计划落地吗？”关山月继续问道。 一听关山月这么说，这次换成秦枭不淡定了，他震惊的看向对方问道：“你也同意这么做？” “我没资格同意，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打算怎么做。”关山月问道，随后又补充道：“我想听详细计划。” “你知道的，就凭我现在掌握的这些消息，根本不可能做出详细计划。如果我说我能，你敢相信吗？”秦枭恢复冷静，认真的回道 “如果我有准确的信息来源呢，只要你想要的消息我都能有，甚至包括西羌星上各族的兵力分布。”关山月说道。 秦枭没有追问关山月为什么有这种自信，他知道关山月既然敢给出这样的承诺，就势必证明他有这个资本。 稍许的沉默后，秦枭只能稍微细化了一下自己的这个想法。 “其实也没什么高明的手段，我们主动挑起事端后，必然要在这里选一个代理人。” “如果只是无端的搞破坏，确实可以激化他们各族之间的矛盾，但我们想从中获利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必须选一个愿意跟我们合作的，或者说的更直白点，我们得找一个愿意出卖西羌星的实权派才行。” “只要他肯合作，我们就要想办法扶持他上位，一切的破坏和屠杀，都必须为他的上位服务。” “再之后的事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围绕这个西羌星的叛徒发展就行。” “杀掉不服他的，放过不敢反抗的，再招揽一批愿意当狗的，这个傀儡政权也就建立起来了。” “脏活累活我们都可以干，只要他能当好这个叛徒就行。” 关山月平静的听完秦枭提出的这个所谓的“简单计划”，听完之后感慨不已。 正如秦枭所言，这确实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但却真的好用。 现在关山月最好奇的是秦枭为什么能想到这些，就算书本上会说到这些东西，可是他在一天之内就想清楚这些也并非容易的事情。 也许只有一种可能，可以解释清楚这个情况，那就是秦枭真的做过这种事，就算不是主导也肯定参与过。 眼前的这个情况让关山月想起白起给他的第一份关于秦枭的资料，除了对秦枭基本信息的描述之外，上面还留着白起的一句评价。 “拥有跟年纪和经历完全不符的经验。” 当时看到这个评价时关山月就注意到了两个关键词――经历和经验。 一些少年老成的天才，能够拥有跟年纪不符的实力，这是很常见的情况。 但是经验这东西，之所以称之为经验，就是因为要经历过才能有的东西。 没有人能凭空拥有某件事的经验，哪怕基因突变都不行。 之前关山月看到这个评价的时候只是好奇，现在他的好奇没有减去，反而多了疑惑。 还好关山月并没有纠结于这些事想个不停，快要回到临时基地之前，他拽住了秦枭。 “你要想清楚，一旦你开始这么做，就会成为罪人。”关山月最后一次苦口婆心的尝试劝阻秦枭。 在今天的事情上秦枭也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多了，原本他已经不打算再多说什么。 反正也不指望争取到关山月的支持，他既然被定为第一兵团的兵团长，就有能力去促成这些事。 就算做不到他想要做的程度，至少也不能让西羌星上的各族真的联合到一起，然后共同来对付他们。 但是关山月一再的追问，终于还是把秦枭的脾气问了出来。 他忽然站在原地，沉着脸问道：“我问你，我为了国家的安稳，去做一些罪恶的事，我算是好人还是坏人？” 关山月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再问你，侵略算是好事还是坏事？”秦枭继续问道。 “这个……要看怎么说。”关山月试图用一种较为合理的方法解释这个问题。 不等关山月理清思路，秦枭最后忽然问出一个很危险的问题：“你说，这个国家值不值得我用命去守护？” 听到秦枭问出的这最后的一个问题，关山月彻底愣在原地。 这种问题对他而言根本是毫无意义的，身为星极帝国皇族，他自然巴不得所有人都用命守护这个帝国。 但关山月也是难得清醒的皇族，他很清楚如今帝国的腐朽已经让很多人都不愿再提起爱国之事。 甚至相当一部分人都羞于提起这种事，就好像让别人知道他想守护国家是一件极为丢人的事情一样。 纵然关山月有这样的特殊身份，面对秦枭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老板天后，他才艰难的反问道：“你觉得呢，你认为这个现在这个腐朽的帝国是否还值得守护？” 能让关山月在说起帝国之时加上腐朽二字，也足见秦枭的问题有多诛心。 但就在关山月以为秦枭准备狠狠的痛骂帝国的种种弊病，顺势再提出一些改革方案时，秦枭给出了一个他怎么都想不到的回答。 “我觉得，星极帝国是值得我守护的。”秦枭掷地有声的说道。 秦枭这么说，并不是因为关山月是帝国皇子，更不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向关山月溜须拍马。 今天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如今的星极帝国确实有着这样或那样的问题，这一点，我不否认。” “但这就是我的祖国，是我成长的地方，这是我的根。” “我不管别人怎么想，至少我愿意选择守护，哪怕为了守护这最后的希望，不择手段的去做恶人也在所不惜。” 秦枭的这些话说的并没有多动情，甚至他的语气冷漠到就好像是在背稿子一样。 但关山月却真真切切的可以感受到他的真诚，无比动容之际，关山月又傻了吧唧的问道：“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