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有收获
依旧是好天气的新一天,依旧是那一田地,依旧是劳作的人们,有变化的是田地里的庄稼。 一轮一轮的庄稼,播种、生长、收获,也是不变的规律。农民们遵循着这样的规律,付出劳动,收获果实。 今天的田野,有些热闹,准确地说,是比昨天更热闹了。因为隔壁的烟草田也在采摘了,还有再过去一点的曾光平家。 人多了,便更热闹了,干得更起劲儿了。 站远一点看,大家头戴斗笠,忙碌的身影置身在田地里,时而蹲下,时而站起,在烟叶中穿梭。 有的人家,小孩已经可以帮忙了,无论男孩、女孩,只要没上学,都会跟去田里,干自己能干的活儿。 “这叶子好大,可以拿来扇风。” “你别把叶子弄坏了,就卖不了钱了。” “不会,我就玩一下。” 在田里,没有隔音墙,声音还是无限传播的,只要不是太遥远,原声大些,总能被听得一清二楚。 还有小孩抱着烟叶,在田畦里摔倒,滚得满身是泥的。 “这么憨慢,赶紧起来,烟叶有没有都破了……” 她的母亲在田的那头吼叫着。她不关心孩子有没有伤着,似乎更在乎烟叶。 这样的情景,也是常见的,很多母亲都会下意识地说出口,主要是这样的磕磕碰碰在农村,是常有的,多半只是破了皮,并无大碍。 总之,总在田里奔跑的孩子“耐摔”! 有时候,还能听到一些让人觉得好笑的对话。 在这边,曾元清夫妇和昨天一样分工,丈夫主要负责采摘、推车,媳妇负责搬捆烟叶。 “就多长了一天,有的叶子看起来比较显黄。”曾元清说道。 “会不会是因为太阳照射,看起来比较黄。”媳妇说着,走过来。 “不会,昨天也是这么晴朗,是烟叶成熟了。”曾元清又说道。 “那接下去,就差不多每隔两三天就要来采摘了。” “是呀,先摘叶子大的。” 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聊着。由于采摘的量少一点,就不用到昨天那么晚了。 曾元清也帮忙捆烟叶。媳妇就一起扛到推车上,由丈夫推回去。她也把剩下的袋子和绳子藏进了烟草之中。这样,下次来就可以直接用了,省得带来带去,麻烦。 做完这些,王宝梅就动身回去了。她想着,还没到中午,可以先去编烟叶,再回家煮饭。 编烟叶是手底活儿。只见她拿起两三片烟叶,放在竿子边上,绳子一绕,就将烟叶绑上去了,左右联动,绑成一排一排的。 熟练了,动作也利索,看起来堆成山的烟叶慢慢消减了。 不过,她总是干起来没完,总得忙到一定的目标,才知道停下,以至于忘记了中午该干的事情了。 “宝梅呀,中午家里吃,我多煮点。”曾其坤的媳妇来到跟前说道。 “不用,我也要回去煮了。我刚才顾着编烟,都忘记了,估计元清已经回去了。”宝梅回应着,编完手中的那一竿,站了起来,准备回去。 她回到家,曾元清果然已经在煮粥了,自己放下孩子,就去倒腾要炒的菜。 “这次,我们是跟其坤家合作烤烟,一起买煤炭,分摊。”曾元清告诉媳妇。 “这样挺好,会比较省。”宝梅说。 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是合作,提供烤烟场所一方,会按抽成方式:10竿抽去2-3竿,如果烟叶好的,会比较亏。 吃完饭后,夫妇俩带着孩子一起去了其坤家。孩子困了,就在背上睡,他俩依旧忙着编烟。 一竿一竿的,编好了,就放旁边。 把所有的烟叶编完后,他们才开始烤烟。 烤烟叶是在专门盖的一间房子里进行的,里面设置一层层的,烤的时候把一竿一竿的烟叶放上去。通过烧煤炭来增加里面的热度,达到把烟叶烤干的效果。
正常情况下,这一烤,要七天。放好了煤炭好,也要不时地去查看。 不同的烟叶品种烤出来的颜色不一样,有黑的,有黄的……曾元清家种是黄色一类,本地称“美洲美”。 烤好后金黄金黄的,可漂亮了。如果烤到金黄色,叶子上还有“青筋”就是上等品,可以卖到一斤五六块钱。 烤干的烟叶虽然较轻,但价格也是乐观的。 往年,干烟叶价格不等,从几毛钱到几块钱都有。一块多、两块多、三块多到五六块,质量不同,价格也就不同了。 中等烟叶一般能卖到两到四块左右,算得上比较好的价格了。 曾元清家这一亩左右的烟草,一季下来,至少有五六百斤,大概能赚三四千块。 有的人家三四亩,一般可以赚一万四五,好的能上两万元。在上个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能有这样的收入,生活上算过得去了。 农民也靠天吃饭。如果年头好,再加上管理得好,收入就挺理想的,这就是村民们都会种烟叶的缘故。 这一天,曾元清夫妇编好了所有的烟叶,再把一竿一竿的烟叶放到烤屋里,忙完又是黑夜了。 他们带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了。一路上,有的人家已经熄灯了。到处黑漆漆的,只有手中的手电筒,发出又亮又直的光束,照亮前方的路,偶尔传来几声狗吠。 虽然忙得辛苦,但总归有收获。其实,除去肥料等一些成本,几千块的收入并不算高。但开春有这样的收入是很好的,为接下来的春播打下了基础。 憧憬着将有的收获,他们的心里挺满足的。有了收入,拮据的现状就会慢慢改变,生活就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