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真相是
凰煌她们看到了真相。 那伤是任以道自己打的,血是他主动吐的,跟她们没半点关系。 妖皇城的其他人,也看到了真相。 太子殿下在被妖皇强行带走后从妖皇宫露面。 虽然他极力掩饰,但还是能够察觉到他的虚弱,受到了妖皇陛下的惩戒。 袖口的鲜血证明这惩戒不是口头批评那么简单,而是实打实的伤害。 太子在妖皇宫中到底遭受了什么? 他为何一言不发? 妖皇为什么没有半句解释? 难道说…… 心神激荡之间,一些人下意识就将目光投向了妖皇宫中,试图窥探出点滴线索。 但他们忘记了,那里是什么地方。 下一刻,一声平淡,但却蕴含着无尚威严的声音在那些人的心中响起。 “滚。” 轰!!! 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感觉心头一跳,慌忙斩断了窥视的目光,不堪的从口中喷出鲜血。 一些反应慢的,甚至直接昏迷过去,就算没昏,也是整个人的精神萎靡下来。 他们意识到了一点。 妖皇,震怒了! …… “呜哇,吓人。” 表演中的任以道也感受到了身后激荡的精神力风暴,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他距离的最近,最能切身体会到这份强大。 “不过正好,她这一怒,正好坐实了她心情不好的传言……至于她究竟为什么心情不好,就任君猜测喽!” 既然已经演戏了,那就要演全套,任以道绷着表情,一路上“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才艰难地回到了东宫。 而在大门关上的下一刻,他长长地从肺中呼出一口气,任以道有些费力地挺直了腰杆,用力伸了个懒腰。 咔咔咔…… 体内发出一阵脆响,他将自己身上伤势认真调整了一番,将错位的关节全部复位。 为了让效果逼真,不让一些有心人发现真相,他也是下了血本,之前的所有伤势都是真的。 “我可真是敬业啊!” 他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笑眯眯地摇了摇尾巴,低声笑道:“我都付出这么多了,你们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呵呵。” 咔。 正当他反派样子地诡笑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一声响动,扭头向旁边看去,发现了水缸后面露出的一角龟壳。 有窃听者! 随手一甩,一道气劲砸在了龟壳之上,发出咚地一声。 “藏头露尾的,出来。” “是!是……” 被敲了一下的龟衍不敢继续躲藏,慢吞吞地从水缸后面爬了出来,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容:“嘿嘿,嘿……殿下,您回来了?” “不然呢,你眼前的是谁?” 任以道摇了摇头,不理会这么废话龟精,负手向着殿内走去。 在经过龟衍的时候,任以道随手拍了拍它精致的龟壳,笑眯眯地赞赏了一句:“干得不错,下次继续哈。” “嗯,自己在家待了这么久都没被饿死,不错。” 比我上辈子养过的大多数宠物生命力都顽强。 不错了! “啊?” 被夸了,龟衍有些高兴。 但以这样的理由被夸,龟衍实在是有些高兴不起来。 那个,殿下? 我好歹也是大妖,不是什么灵智未开的野兽。 我就是几个月不吃不喝,我也不至于饿死啊! 我…… 龟衍忍不住想要开口为自己辩驳几句,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感谢太子殿下的赞扬。 “……老奴多谢殿下夸奖。” 龟反应过来,殿下的话并不只是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很显然,任以道指的是另一件事。 凰煌她们想的是对的,城中的舆论风向确实是任以道在cao控。 而当时他明明人在城外,又是如何cao控的呢? 自然是靠着留在城中的内鬼啦! 而在妖皇城中真正能够称得上是太子党的,屈指可数,龟衍都算是资历最深的老员工之一了。 太子工业,工号零零四! 顺便一提,零零一是任以道自己,零零二交给了苍兰,妖月勉强算是个零零三。 在离去之前,任以道就交给他了一些对应的传言,让他按时发布出去。 龟衍虽然也清楚这是掉脑袋的差事,但也不敢反抗,只能按照任以道留下的指示每天向外传递传言。 最开始的几天,龟衍还是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会被人找上门来,惶惶不可终日。 但过了几日,还是一切正常,它的心也就慢慢安定下来,胆子也慢慢大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龟衍也察觉到了那些传言对整个妖皇城带来的影响,它作为其中的重要参与者,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和刺激感。 与此同时,龟衍也清楚自己不过是太子殿下的一枚棋子,心中对太子殿下的敬佩也随之增加。 从最开始被逼无奈的恐惧,到现在已经逐渐进化到情不自禁的敬仰。 它已经成功完成了“自我驯化”。 关于龟衍会自动提升忠诚度这件事,就连任以道也是有些始料未及。 不过,这意外之喜只不过是小插曲,并没有让他有多在意。 他调理好自身的伤势,晃晃悠悠地向殿内走去,随口问道:“这段时间,有谁来东宫吗?” 龟衍跟在任以道身后,恭敬地说道:“回殿下,开始的几日,您的几位朋友还会零星前来,但等我告知您已外出后,他们就不再前来了。” “等传言开始流传,已经很久没有任何人主动前来了。” “今日……哦,等殿下您回来后,苍兰殿下曾经前来过一次,在发现您没回来后就离去了。” 任以道脚步一顿,回头挑眉,奇道:“嗯?她有说什么吗?” “没有,她一句没说便直接离去了。” “这样啊。” 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啥意思? 我不是让她回家好好休息吗? 怎么还特地跑来一趟? 任以道有些摸不着头脑,简单想了想便放弃深思。 算了,不想了。 苍兰她一定有着自己的大病。 这只同样快完成“自我驯化”的银月狼,很多时候的行为都让他有些看不懂。 从开始时的针锋相对,到之后虚与委蛇的合作,再到后面忠心耿耿……她的时候真的让任以道有些捉摸不透。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让她产生了这样的心理转变?” 狐狐不理解。 “嘛,无所谓了。” 但狐狐也不在意。 “随她去吧!” 将烦恼扔到脑后,任以道也有些累了,跟龟衍吩咐道: “我要休息了,在这段时间,不管是谁来都不要来打扰我,我说的是任何人,明白了吗?” “是!” 龟衍用力点头,然后在任以道的挥手中重新爬回了门边的位置。 其实,任以道也给它准备了一间客房,并没有打算让它当门卫,不过龟衍它一直给自己的定位就是门卫杂役,一直很主动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而既然它如此坚持,任以道也没说什么,就随它去了。 咔。 门扉轻轻合上,任以道简单收拾了一下便重重地倒在了床上。 这段日子,不光苍兰他们累,他自己其实也称不上轻松。 突破一事耗去了他大部分的精力,训练其他人并趁机修改他们的记忆也是个劳心劳力的精细技术活。 回来之后还跟两个老jian巨猾的家伙演戏,还要误导满城的聪明人…… 但其实这些都算不上什么,任以道最累的时候,却是在是面对凰煌的时候。 在与凰煌的交锋中,他表面上占了上风,将她怼的哑口无言,看似风光无限,但背后的心酸只有他自己知晓。 “这不对啊,为什么会这样?好奇怪啊……” 自己明明是突破到了更高的层次,与天境只有一步之遥了,按理说跟凰煌的差距已经变小了才对。 但没成想,他在面对凰煌时感受到的压力却变得更大了! 任以道有一种错觉。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面对凰煌,不是在面对一位无相甚至是问道境的妖皇,而是……在面对一片天地。 在那个宫宇中,他感觉自己与世界剥离,无法吸收周遭的灵气,像是处在一种缺氧的状态。 越是强大,越是感觉自身的弱小无力。 所以,越强大,越弱小。 “是司空掌教之前一直收敛的缘故吗?问道境就是这么强大?还是她更加特殊一点?” 不过好在那片天地并不完整,给了任以道一线生机,从缝隙中吸收了游离的灵气,让自己没有失态。
虽然身体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但精神却也达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他太累了。 “晚安~” 他睡了。 但很不巧,他很快就醒了。 不是起夜,而是因为他感知到了除他之外的气息。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床边多出了一个人。 具体一点。 是一个女人。 再具体一点,还是一个妖女。 再再具体一点…… “苍兰啊,你压到我头发了。” 苍兰:?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我又没坐上去,哪里会压到你的头发啊! 任以道随口开了个玩笑,然后从床榻上半坐起,依靠在床头上。 “你这个时候闯进我的寝宫,是终于下好决心了吗?” 苍兰迟疑了一下,皱着眉问道:“……什么决心?” 任以道看着苍兰,有些唏嘘: “没想到,最后居然是你这个浓眉大眼的,我还以为第一个来夜袭的会是青藤呢。” 苍兰:嗯?夜袭?什么? 任以道才不管苍兰的混乱,他张开怀抱,冲着她笑道:“好了,废话不多说!来吧!做你想做的!” 不要对我客气! 放肆地蹂躏我吧! 苍兰:“……” 年轻的银月狼少女闭上眼睛,深吸口气,用力压制自己心头的烦躁,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不要生气,不要失控,不要落入他的陷阱! 她一遍遍叮嘱自己,但却压制不住这愤怒。 终于,当她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睁开眼,却发现任以道已经披着一件单衣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 任以道就站在苍兰身旁一个不近不远的位置,嘴角噙着戏谑的笑容,抱着胳膊歪头看着她。 “心理建设做完了?我们可以开始了?” 说着,他作势就要抽开腰间的腰带…… !!! “停!” 苍兰终于反应过来,将头扭到一旁,咬着牙道: “我,我不是来……” “嘛,这我当然知道,谅你也没这个胆量。” ? “你!!?” 苍兰想要怒骂,却被修长手指轻轻按住了嘴唇,听到了任以道那听着温和却毫无感情的声音。 “夜已经深了,不要吵到其他人。” 被他的气势压住,苍兰心头的火气都一泼水直接浇灭,只觉得浑身发冷。 “很好,乖孩子。”任以道抬手摸了摸安静下来的苍兰的头顶,轻声问道:“做又不做,说又不说,你半夜来找我,到底是想干什么的?” 不轻不重地敲打了苍兰一下,任以道被人吵醒的起床气算是消去,拉着她在床边坐下,笑问道:“难不成,你难道是来检查我睡没睡着的?” 怀民亦未寝? 你要跟我相与步于中庭? 还是说,你打算跟我藻荇交横? 被任以道牵着鼻子走了半天,苍兰终于是恢复了,深吸口气,转头看着他,笃定开口: “是你做的。” 嗯? 听着苍兰肯定的语气,任以道有些惊讶,不知道她忽然冒出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失笑摇头,问道:“你说什么?我做了什么?” 苍兰却不避不退,眼睛盯着任以道,再次开口: “那些传言,是你让龟衍干的。” 任以道有些惊讶,没想到从她的口中听到这话,疑惑道:“哦?你说什么?” “你听到了。” “说什么胡话?”任以道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苍兰,笑了起来:“你被人附身了?” 苍兰不语,再上前一步,近距离地盯着任以道的眼眸。 “为什么?” “就想问这个?”任以道歪了歪头,笑道:“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你觉得是我放出的消息?我明明还和你待在一起。” 但苍兰没被他绕进去,她并没有思考其中的细节,而是坚定地揪着一个点追问。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苍兰再度上前一些,逼问道:“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她,想要从他的口中得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