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神明的诞生
第279章神明的诞生 用血作画? 还画的是我的画像? 啊? 不是,你们搞得这么克系的吗? 按照段小玲的描述,任以道思考了一下当时的展开。 “……” 一群饥肠辘辘的劳改犯被关在一起,没有互相打起来,反倒是用自己的血在墙上画画涂鸦…… 嘶! 总感觉有种在看克系调查报告的既视感。 我懂了。 这是要开副本,找几个幸运的D级调查员去送……呃,去调查一下。 但是吧,不用调查啊。 这不是我的功德派对吗? 是我那正能量,这么阳光,这么积极向上的功德流水线啊! 诶,等一下。 “可我刚才在里面没看到什么画像啊?” 墙壁虽然有些脏,但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才对啊? “你当然看不到,已经擦了。”段小玲撇撇嘴,有些厌恶地说道。 “呃,擦了?” 你这败家孩子,这就擦了? “嗯,不知道,他们画的那画像实在是太奇怪了,我觉得得慌,就让他们给擦了。” 段小玲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在她看来,那玩意儿就不该留下来! 在段小玲接下来的解释中,任以道也明白了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她原本也想就那么放任不管,毕竟这不算什么,她就是一个代班的,只要人不死绝跟她都没什么大关系。 说白了,就那点工资,你拼什么命啊! 更别说,任以道这个家伙还很可能不给她开工资。 但无视几天之后,却出现了新的问题…… 他们画的越来越逼真了! 原本还只能算是随意的涂鸦,徒有其型而无其神。 可是随着时间增加,在犯人们的不断修改增加之下,那副画像却越来越真实。 明明只有鲜血这一种颜料,但却通过血的深浅来勾勒出了一副逼真的画像。 一个由暗红鲜血描绘的任以道。 在给犯人们加饭的时候,段小玲总能感觉到一道莫名的视线在盯着她的后背。 可当她转过身,却只能看到墙壁上的画像,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放。 在说不清到底是对未知的恐惧还是被窥视的愤怒情感cao控之下,惊怒的段小玲勒令犯人们将画像毁去。 说来也神奇,当画像被毁掉之后,那个视线就彻底消失了。 看着段小玲不自然地抖了抖身子,下意识回头的样子,任以道暗自挑眉,倒也没有责怪她的莽撞。 他在沉默思考了一会儿后,轻声问道: “在你让他们擦的时候……他们有没有什么别的反应?” 说得这么神乎其神,让他们毁掉的时候,总要有点反抗吧? 但出乎意料的,段小玲摇了摇头,“没有啊。” “他们倒也没反对,就是时不时会又有人新画一幅,又得再让人擦一遍。” 嘴角一扯,段小玲满脸写满了不爽。 在她看来,这就是那些犯人在跟自己对着干,实在是不听话。 但还是那句话,只要他们不死,跟她就没什么关系。 所以,虽然不爽他们来回不听话的画来画去,但她也只是让他们多擦几次。 不听话是吧?那就擦吧,反正我不累。 “怎么了?你觉得哪里不对劲?” 段小玲这时候也看出了任以道的表情不对。 他并不像自己那样不当回事,看着好像还有些严肃。 嗯? 这件事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不,没什么,只是有一个不确定的思路,也许只是我想多了吧。”任以道摇摇头,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对师侄笑了笑。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自己会处理。”对狐疑的段师侄摆摆手,任以道不打算再多说。 “哈……行吧,那我走了啊。” “走吧走吧,我送你。” 段小玲想的是对的,这件事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也不适合再掺和进去。 她的神道和自己不同,甚至和大多数神道宗的前人都有区别。 她现在要走出自己的路,不应该受到别人的影响,哪怕只是一个不确定的思路。 如果任以道想的是对的,那这件事会产生什么影响,现在的他也拿不准。 “等到时有切实的好处再让她来分一杯羹吧。”亲自将段小玲送出牢房,任以道目送着她走远,心中暗自想着。 “到时候,就当是给她的分红吧!” 任某人不但画饼可是一把好手,还是切蛋糕的大师。 有好处,他是真的愿意分。 当然,只限于自己人就是了。 送走了段小玲后任以道重新返回了功德派对。 这一次,他不再是用之前的视角观察,而是开始用另一个视角来观察。 他在整个空间的最高处盘膝坐下,低垂的眼眸微微亮起,发丝也开始由黑转白。 巨大的八尾白狐无声无息出现在他的身边,默默地低垂下脑袋趴在了他的身侧。 而与安静的外表不同,半眯着的眼眸暗藏着灵动,正在空间中四处扫过。 但就在搞小心思之前,的身体就被强行接管了。 不,用强行这个词很不对,因为对于任以道来说,这就是对道神的基本应用。 当任以道再次睁眼,眼前的一切都已然不同,空间中多出很多细微的线条。 那些线条的一段由凡人头顶诞生,然后向着三尺之上延伸,最终融入虚空消失不见。 那是香火,也是微弱的功德,或者说信仰之力。 这是神灵的视角。 任以道正在以神灵的视野重新观察这片空间。 严格来说,任以道其实不需要刻意借用道神的视野就能看到这幅场景。 因为他曾经就是那端坐在神坛之上受人供奉的神灵。 但任以道在迈入地境之时,就已经将那份由凡人强加在身上的桎梏给亲手斩断了。 自斩一刀,斩出道神,斩去旧日枷锁,斩出一个璀璨新生。 这固然让他从那注定被困锁的命运中逃脱出来,但也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坏处。 比如,一些曾经拥有的权柄被分割给了自己的神灵之躯――白狐道神。 在帮助李灵灵摆脱血星之命的时候,任以道帮她将那份命格一股脑丢给了应龙道神。 那不是冒险一搏,而是因为他在将权柄分割的时候已经有过经验,心中有十成的把握。 不客气的说,对于任以道来说,道神就是一个好用的大筐,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能往里面装。 道神,用过都说好! “嗯,和我想的一样,果然是这样子啊。” 任以道半眯着眼睛扫视了一圈,看着信仰之线在半路上分出了一个支流后,他得到了两个确定的答案。 第一,他被人半路截胡了。 原本该直接导向自己的功德之力,被别人悄咪咪地分走了一部分。 而自己,则是因为入账的数量没有太大差别而完全忽视了这一点。 啧,居然被人偷家了。 看着这群精力充沛,一副人人有信仰,人人有力量,玩了命干活的样子,任以道心里不禁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或许,这也算是一种牛头人?” 至于第二个发现嘛…… 他咂了咂嘴,有些牙疼的嘟囔道: “真的假的啊,这些家伙,居然造了一个神……” 是的,造神。 或者说,一个连自身状态都不稳定的半成品伪神。 那个偷窃任以道信仰之力的小偷,并不在其他地方躲着,而就在这个空间之中。 甚至,就在那面墙上。 虽然画像已经被擦去,但那个被供奉的灵却一直存在于那里。 说半成品,则是因为还没有特别明晰的自我意识,只知道一个劲地吸取信仰之力,却不知道该如何利用。 最多也就靠着本能无意识地消化了其中的一部分来壮大己身,大部分的则是逸散到了空间之中反哺给了祈祷的凡人们。 不,也不对。 如果从一开始就是主动的话,不可能还是如今的这个状态,早就应该诞生完整的意识了。 所以,是被动的。 甚至不是自己主动去吸,而是被动地接受,成为一个无情的信仰转化和反哺机器。 而让诞生并且沦落到这个地步的,则是这群家伙…… 任以道看着犯人们,心中也不禁感慨。 “真牛逼啊!” 不是说他们牛逼,而是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关于功德派对的员工们造神的壮举,解释起来也很简单。 总结下来,就一句话:
生命,会找到自己的出路。 当绝望到了极点时,他们会自己寻找希望。 哪怕,这个希望是虚无缥缈的。 按照段小玲的说法来看,她的心里其实是有数的。 一次小小的闭关而已,短则三天,长则一周,这点时间肯定是饿不死一群修士的,哪怕是原修士。 更不用说,她还给他们留了三天的食物和水,最多,也就是饿两天肚子,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但是,相同的故事,对于犯人们来看,却是截然不同的。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段小玲什么时候会回来! 甚至不确定她会不会回来! 一个没有尽头的等待。 如果他没有猜错,第一天,他们就会把三天的食物全部吃光。 再之后日子,留给他们的,就只剩下饥饿了…… 无止境的等待,无止境的饥饿,这两点中的任意一点都能摧毁一个人的精神。 不过还好,只有六天,不算短,但绝对算不上长。 如果犯人们的思维还健全,那这点时间自然不是什么问题,熬一熬就会过去。 但问题就出在他们的思维已经被任以道彻底摧毁又重新构建了一遍……呃,两遍? 嗯,也可能是三遍,这点小事不重要! 总之! 重要的是,如今的他们,已经不能用正常人来对待了。 而绝望就像是瘟疫,在狭小的空间里会迅速蔓延,感染每一个人。 按道理来说,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已经没有别的可能了。 如果无法遏制绝望的蔓延趋势,崩溃会很快降临,之后便是死亡。 但是,在群体崩溃到来之前,在冥冥之中的引导之下,他们中的某一个个体灵光一现,用自己的鲜血画出了画像,并开始向“那位大人”祈祷。 希望,则如同燎原的野火,以绝望为柴薪迅速扩张。 很快,不再是一个,而是所有的犯人都在向任以道祈祷。 只不过,他们对于任以道的想象并不客观,只记得恐怖和残忍的一面,不记得其他的点。 这样错误的认知也就导致信仰之力无法正确的导向正主。 再加上他们的心灵纯粹,信仰之力极为纯净,以及身处神道宗这个满是神道气息的特殊地方。 而当所有的巧合汇聚在一起的时候,那便不再是巧合了。 在世间,人们将至称为――命运。 于是,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在这个无人知晓的阴暗角落,一个崭新的神明诞生了。 有着和任以道相似的面容,但却更加暴虐而恐怖,以鲜血而构建身躯。 但同时又是仁慈的,会为虔诚的信徒降下赏赐。 最终,新生的神明得到了信仰,而绝望的犯人们得到了反哺,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光。 至于之后的故事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虽然画像一次次被毁掉,但无形的神明却存活了下来,神与人相辅相成直到现在。 如果任以道没有及时赶回来发现,那或许再过一段时间,这个神明会彻底完善自我,成为一个独立的神明。 而再之后会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真是神奇啊。” 将前因后果想明白,任以道发自肺腑地感慨道: “牛哇!” 这份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产物,足以称得上是一次奇迹。 不夸张的说,这个神明的诞生虽然是场意外,但这整个过程对神道宗来说都有着相当重大的研究意义。 “不过,在那之前……有件事要先跟讲清楚。” 任以道从高处跃下,走到看着看似空无一物,但实则在他的眼中是一个人形空洞的墙壁面前,抬起手轻轻敲了敲。 “你好?在吗?” 他笑眯着眼睛,指尖在墙壁上轻轻划过,友善地开口: “小朋友,在我们谈正事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小小的问题。” 他说: “你知道……” “敢抢我香火的,都是什么下场吗?” 想了一下,最近吃的有点放肆了。 不快乐,吃,变快乐,体重增加,不快乐,吃…… 完美的循环…… 嘶,不行,得克制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