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98年，最大的事要数特大洪水了吧。就连我们这也受到了些许波及，雨下的哗哗的。小区门口都垒上了好几层沙袋，路面都被水淹没了。西边那条河都快涨到岸边了，还有去看发河水的。卖菜的都不出来，家里都没东西吃了，我爸去超市只买到写面条啥的。

    爬坡去上学，水就跟河似的哗哗的往下冲，同学一脚踩进水里没站稳就被冲了下来，幸好后边有个大人一把给提了出来。

    到了学校衣服基本都是湿的了，后边同学到了第二节课才来，问他怎么回事。原来他家地势太低了，早上起床才发现家里被淹了，沙发都飘了起来。

    后来西边建了几道水坝，有一阵子河里的水都被上游拦下了，我们这段都没水了，河床都漏了出来。里边都长满了草，我还跟同学一起下去玩过。

    上学路两边有很多沿街房，卖各种学生用品零食啥的，其中有一个是游戏厅。说起来很高端，其实就是一台电视加黑白机，但是游戏卡有很多。不过价格有些贵，好像是1块钱15分钟，反正我是消费不起，只有能围观看看热闹。

    我一般都是在大姑家跟表哥一起玩游戏机，玩游戏的时候不光有表情还会有动作，跳的时候身体得跟着倾斜，跳的时候手拿着手柄也会跟着上扬，后来的体感游戏不会是根据这个创作出来的吧。大姑看着我特喜欢这个就给我也买了台游戏机，还带了一张游戏卡。

    我爸周末会骑车带我去租游戏卡，玩个一两天再还回去。有时候遇见卖冰激凌也会给我买一个吃。开着小货车，样子跟压缩式垃圾车似的，冰淇淋装车箱里后边有几个cao作杆一掰就出来了。

    小舅家表弟比我小三岁，我上二年级的时候他就五岁了。有时候来我家玩，我都带着他玩游戏机。大多数都是玩魂斗罗，表弟太菜了，很容易就嗝屁了，自己的命用完了一按就借命。我都会提前大喊你死了你死了别借我命！我妈就冲我喊别胡说八道的，我赶紧改成你输了你输了。

    我大姑父现在还埋怨大姑给我买游戏机这事，觉着是因为她给我买了游戏机，所以我才喜欢上玩游戏，才混的不好。一个人会受周围的影响，可更重要的是他怎么选择的啊，是我自己选择了不好好努力这条路。

    小时候总觉着爸爸最厉害，很多人喜欢什么事都找妈，而我都是问妈我爸去哪了。有时候我妈骑自行车带着我，我还总碎碎念慢点啊别骑快了。我爸带着我就不会害怕，当然也有出意外的时候，有次我坐自行车前边就把脚伸进前轮里了。

    还会用焊条皮筋给我做弹弓，削苹果不断皮在我眼中都是那么的厉害。所以有时候我也给他揽活，比如老师找会画画的家长，我就举手给争取来了。

    当时他们学校搞什么评测，会画画是有加分的，所以我爸拿了本简笔画在家练，被我看见了。

    我爸也很是无语，这不瞎搞么。最后也是被迫营业，照着简笔画画了个小孩浇花的图。虽然挺简单的，但跟书上画的一模一样，还说你不会画画。不过老师并不喜欢这样简单的画，选了另一个同学他jiejie给画的卡通美少女的。

    年幼充满着活力，冬天需要弄一个烟筒排烟孔，但又不想浪费一块玻璃咋办呢。于是就把玻璃拆下来，按上一块木板中间再挖个能伸出去烟筒的孔就行了。于是老师又召集同学们，问谁家有木板。这次我给自己揽了个活，说家里有块小黑板可以。

    可是回到家就后悔了，小黑板是我爸给我带回来的，还有很多粉笔写写画画。弄坏了做成排气孔太浪费了吧，于是我从家里找了块三合板带了去，老师看到问我这就是黑板？我说黑板找不到了，说起谎来也是很轻松。

    有次早上数学老师在检查作业，我还没等坐下呢就要我作业，光顾着玩去了没写完，然后反手一巴掌打鼻子上了，短暂延迟之后鼻血就留了出来。我们所在的这一层就办公室门口有个水龙头，我跑到那去冲洗。旁边的老师还很热情，大早上的就热破鼻子，又叫别的同学先给我让下位置，跟我说左边鼻子破了要举右手。

    老师打起学生来是比较狠的，那是真打啊，而且家长跟老师说的也是使劲打。

    有次我们三个忘了犯了什么错了，在后边罚站，我当天还是带病上课。老师过来掐着一个同学肚子上的rou转了半圈，同学整个身子都弯了。轮到我了，老师说看你今天有病就不说你了。

    同学下了课跟我说，你今天赚了便宜了，老师扭的疼死了。

    还一个同学，小学不是一个班，初中才认识的。说他小学那会，老师拿着铁的铅笔盒照着脑袋框框一顿打，打出了脑震荡。

    感觉老师跟学生关系很紧张啊，现在也是这样，有的孩子说两句想不开就跳楼。留下遗书说老师怎么不好，其实就是把学生在学校的一些情况反映给了父母。

    现在老师也难做了，孩子上课玩玩具被老师摔了，家长跑学校里闹说玩具多少钱。整的老师都不敢管了，说多了跳楼说少了不听，都佛系上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