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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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汤熬的香甜滑诺,白野尝了尝,又放了些糖。 “别起来!你就躺着。”白野快步走到床边,将碗搁在案几上。 小心的拖着李益的脑袋,在脑后又垫上一个枕头。 接着又端起碗,调羹慢慢的搅动着,舀起一勺吹了吹,“大丈夫哭什么,张嘴!” “怎么样,烫不烫?” 李益红着眼摇摇头。 “诶,那就好。”白野再舀一勺,“自家还往里加了些红枣,最是补血,有没有喝出来?” “嗯。” “伤筋动骨一百天,多吃些才能快点好起来,摊子越铺越大,自家信得过的人不多,快点好起来知道没有?” “嗯。” 李益静静的听着白野的絮叨,他懂的道理不多,但是他记得大掌柜说过的一句话,你这条命是东家给的,多余的话不说,但是你得记着,从现在起,你的命已经不是你的了,是东家的。 现在,他已经欠了两条命了。 很快,一碗米汤下肚,李益的脸上也恢复看一些血色。 白野将碗放到一边,“与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家知晓,你不是冒失的性格。” 李三罗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小的是库房的书吏,进多少,又出多少,小的最是清楚,可那日,小的无意间瞧见一张渡口的单据,数目和入库的对不上。” 白野的手指在腿上轻轻的敲着,这是他思考问题时候的习惯,“顺昌的盐都是从哪儿运来的?” “大多是泰州。” “单据上可有泰州盐署的官印?” 李三瞪大双眼,“没有!哎呀,东家...” “不妨事,自家知道了,你先歇着,这笔债,东家替你讨回来。” 出了屋,白野坐在院子里,月凉如水。 这次的事,可以说是秦熺的一次试探,用假的单据钓鱼,看看盐榷内有没有别家的人。 之前一直没有动作,可以理解为一种麻痹手段,再用一个小疏漏,引鱼咬勾。 盐是所有人的生活必需品,无论穷富。 都说斗米斤盐,如今米价虽然有小小的回落,斗米也得二百余文,而因为大量的海盐入市,盐价直接降至没斤20文。 一个人每年对盐的需求约莫4-5斤,也就是说,顺昌四十万人每年吃盐就得将近四万贯。 海盐除了一开始的开辟盐场,后面几乎没有成本,从泰州至颍州可走水路,运输成本也能做到极大的压缩。 因此,顺昌盐榷每年至少有三万贯以上的利润。 还是和量地的时候一个路数,先算出总数,再刨掉杂七杂八的费用,你要是贪的少,也许不好查,可要是多了,那就一清二楚。 这事还得去找一趟二叔,尽快对顺昌进行人口普查,得益于新式农税,现在没有了丁税和徭役,全国的户籍数绝对会有一次大的飞跃。 白野揉了揉眉心,忽然感觉到身上披了一件外袍,扭头看去,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的薛芸灵。 牵过她的手坐下,“站多久了?” “不久。” 呵,问了句废话,“那边都散了?” “嗯,大家对新酒都很满意,只是订购的数量有些大,奴家没有当场答应。” 白野点点头,“战事未平,酒水的数量都不会太多,自家还需要大量的酒精供军中用度。”说着叹息一声,“还是底子薄啊。” 突然有些后悔当初怎么没早点弄钱,搞的现在干什么都束手束脚,青甸园现在就和整个大宋的财政状况一样,挣多少便能花多少。 “奴家会想法子挣钱的。” “哈...呵呵。”白野收着小声,“自家有些图纸,你回头带去山阴交给刘治,之后便去建康吧,成衣之事,先生自会相助。” 品牌先打出去,最好是能忽悠赵构带头穿,这样推广起来阻力会小很多,也快很多。 “奴家记下了。” 薛芸灵并不扭捏,没有说什么相聚又别离之类的儿女情长。 二人对坐许久,虽然没有说话,却也不显尴尬,反而享受着此刻的静谧。 ............................ 建康秦府。 勾龙如渊已经走了一段时间,可秦桧依旧不放心。 他原本是竭尽全力主推宋金议和的,可议和的结果却不尽人意。 他在金国待了四年,目睹过许许多多的野蛮景象。 一来,上至贵族大臣,下至庶民百姓,女真人皆崇尚暴力,且手段残忍,足以称得上一句不通教化。 二来,金廷力主议和的是完颜昌,可说到底,完颜昌也只是军中的元帅。
曾几何时,完颜宗翰权势滔天,转眼之间即大权旁落。 金廷权贵众多,是和是战,亦或是不战不和,便如同身处宋廷的自己一般,远不是他完颜昌能一言九鼎。 白野猜测的大方向没有错,勾龙如渊确实是替秦桧送信,但是,收信之人却不是完颜昌,而是完颜宗弼。 秦桧已经不寄希望和议能成,这对他来说好处不大,既然自己的主张得不到肯定,那就否定赵鼎的主张也是一样。 你不是想要宋金决战么,那就打嘛,一旦宋廷形势危急,赵鼎的仕途也就到头了,顺便还连带着李光以及王庶。 当然,秦桧也有过犹豫,万一虏人越过长江,岂不是作茧自缚? 一旦宋廷被灭,金人不可能重用宋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只有在宋廷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可秦桧同样不甘心,他想再进一步,与虎谋皮固然危险,可收获也大。 既要保证宋金之战,虏人能够获胜,又不能让虏廷赢得太轻松,或是宋廷获胜,却无力再战。 若是由他一人独相,也许还能把控,可他上头还有一个赵鼎,身边有个王庶,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王氏来到书房,替秦桧煮了一壶茶,“相公还在为国事忧虑?不是已经议和了么,河南全境更是举城归宋。” 在王氏面前,秦桧可以敞开心扉,对于他来说,世上只有王氏最为信赖,“夫人有所不知,河南不能驻兵,而陕西又反复无常,加之金人粗鄙,不识礼数,见利忘义,常常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况且金廷似有内乱,虏人既能结盟,自也能渝盟。” 王氏建议道,“相公可进一步奏明官家,详述金人的习性啊。” 秦桧摇头道,“如今官家早已不是当年,喜怒哀乐捉摸不定,自家若是说了,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 王氏不太清楚朝中众人的心思,但是对于自家相公还是了解的,素来凡事极有主张的王氏一时间也没有万全之策。 一场还未发生的战事,所有人都头疼。 好一场乱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