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贪婪后的决裂
续后的几天,三家店算是完全停业下来,三兄弟都全须全影的回来了,流言蜚语自然也少了几分。只不过一些有心的人都在观望着,无论是仇富亦或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扭曲心理,墙倒众人推这事从来不缺少群体。 公安经侦部门会同工商局的人员搬走了所有的账目,对库存物资来了个底朝天的清查,只要是眼睛能看到的,无一漏网。 三兄弟在程江海的带领下,尽可能的低调再低调,积极配合,态度摆得相当的端正,心里再有多少的不满也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 目的只有一个:少罚点! 来回折腾了一个多星期,工商部门的正式罚单终于出炉了。 前期就算三兄弟再怎么缩起脑袋装孙子,可罚金的数目还是令大家惊掉了下巴,这他奶奶的也太狠了吧,基本上将以往的利润赔了个底掉。 没办法,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三兄弟也找不出任何的漏洞。如今交上了就能继续营业,交不上那就是关店走人,没有第三条路可选。既然是消财免灾,大家也只能硬着头皮认了下来,可是这罚金如何分摊就是个难办的事了。 不得已,程江海在步行街的店铺里,再次召集兄弟媳妇开个碰头会,就当下的罚款问题开诚布公地征求大家的意见,曾几何时,分家独自经营也是这般状况,空气中凝聚着一股散不掉的愁闷,垂头丧气是每个人写在脸上的特征。 “大家都看到了,处罚的金额比较大,交不上罚款,我们的三家店都无法正常营业,召集大家过来,商量商量看看,这笔罚款该怎么分配。” 程江海扫视了一番众人的神态,心里也没底,这不比分红的时候,要让大家把塞进口袋的钱再掏出来,难度可想而知了。程江海到了这个难点上,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其实两个兄弟都能理解,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来这么一出。 貌似“中间派”的谭军头一个举起手来,唯恐被某些有心人撺了先机,一语定调地道:“江海,我觉得就咱三兄弟平摊吧,这还有什么可商量的!你说呢,齐梅?” “嗯,我没意见的!”齐梅没做什么犹豫,点头答应着。 有了谭军夫妻的起头,王养勋也坐直了身子,单就他个人而论,这种事情就根本用不着商量。 啥是“众创”? 三人为众一起创业啊。 有福一起享、有河一起趟,秤不离砣、砣不离秤的问题纠结个毛啊。 于是他也恳切地应声道:“老大,既然都是一起干的,当然也要一起分担,我也同意平摊!” 话音还没落,谭军心里嘀咕的“有心人”就忍耐不住了。 郝春菊狠狠剜了王养勋一眼,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在地上,气咻咻地叫嚷道:“什么就一起担啊,这个怎么能平摊呢?” 王养勋心里暗叫不妙,cao蛋的事情估计又来了,他猛然转头过去,紧绷起面孔,带着警告的口吻说道:“郝春菊,你又想搞什么鬼?” 似乎早已料到会有波折,而且波折的源头也就是这个被金钱蒙蔽心灵的女人,程江海淡然地挥了挥手道:“养勋,你让她说吧!” 郝春菊翻了翻白眼,冲着程江海煞有介事地摆事实讲道理起来:“江海,你也看到了,这罚款罚的都是什么时候的货,那可是你当大股东时候进的啊。那时候的营利是你占大头,对吧?既然大部分的钱都进了你的口袋,怎么到了罚款的时候就该大家平摊呢,这理说不过去啊!” 千阻万挡的,自家的白痴媳妇还是讲出这番白眼狼的混账话,王养勋胸膛子剧烈起伏着,像堵了颗地雷,随时都能踩爆一般。 他顾不上众人的眼神,急吼吼地道:“郝春菊,你什么时候能清醒点,你别这么忘恩负义好不好?你忘了我们有难的时候,是谁帮的忙,是江海帮我们把积压的货全卖出去的。没有江海,我们的店早就关门大吉了!” 哼!郝春菊冷哼了一声。 话说的好听,怎么说都是你程江海占理,这不欺负“老实人”吗? 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郝春菊,怎么可能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就凭着你们哥几个嘴里的什么感恩、什么情谊,上嘴唇下嘴唇轻松地一吧嗒,稀里糊涂就哗哗流走呢。 这时候的她就是只护犊子的母鸡,咯咯哒哒地叫嚣着,只不过维护的小鸡仔只是那些冷冰冰没有丝毫感情的钞票而已。 “这一码归一码好不好!江海帮了我们,我是感激的。可在商言商,我总不能自个掏腰包给别人买单吧,这理有错吗?” 霍的一声,谭军压制不住心头的愤怒,猛然站了起来,那张文雅的脸颊瞬间涨成了血红色,连带着太阳xue边上的青筋暴裂起来,一对眼珠子向外凸起着,像一头被激怒的绵羊,疾言厉色地训斥道。
“养勋,做兄弟的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今天我就说点伤兄弟感情的话吧!郝春菊,站在你的角度,你说的这些理都没错。正像你所说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对吧?可做人啊,还真不是你这么个做法,见钱眼开、自私自利、见好就上、见难就躲。一次两次的可以,我们也都认了,可你这样反复无常的过河拆桥、以怨报德的做法确实让人寒透了心。” “你说得对,你是没错,错的是我们,我们就不该搭理你那些屁事。你回去好好照照镜子,你好好看看你现在的这张脸有多贪婪!” 这一席话算是当众彻底撕掉了脸皮。 正当众人大惊失色的时候,被指摘的郝春菊终是被惹急了,陡然恼羞成怒起来。什么脸面、什么自尊、什么情谊,这时候统统都不要了,一张市侩的脸颊变得极具狰狞,桀骜乖张的本性完全地释放了出来。 她叉起腰来,如同菜市场骂街的泼妇一般,歇斯底里地怒骂起来:“谭军,我还给你脸了,你骂谁呢!你别在那里鼻子里插根葱给我装相了。你不就想抱江海的大腿么,也不用踩着我的肩膀巴结啊!我告诉你,想变着法子让我吃亏,门都没有!” “你!” 论骂起街来,文绉绉的谭军如何是郝春菊的对手,面对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娘们,只有涨红着脸,一阵阵气结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 程江海大吼一声,算是终结了二人的对骂,他阴沉着脸,胸膛起伏了好一阵,心头那一丝丝的奢望最终化作了泡影。 他狠狠咬了咬牙,干脆利落地道:“那就按照春菊说的,按照最初的股份划分,各自将罚款汇总到谭军这里吧,散会!” 说完,程江海再懒得说第二句话,眼神里无悲无喜,只有“哀莫大于心死”的平淡。 说实在的,他曾经给过郝春菊机会,不遗余力地帮助她走出难关。可对方市侩贪婪的性子,就像一组南辕北辙的齿轮,无论你怎么去矫正,她最终都会成为这个集体里最不和谐的因子。 人已然贪婪得令人厌恶,再抱有任何的奢望都是徒劳,除了极其失望、极其心凉扭头离开,还能做什么呢。 程江海拔腿这一走,预示着这个本该拧成一股绳共渡难关的集体,骤然间出现了一道毁灭性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