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第十一章 虚惊一场
在前洼庙子村上门提亲都有一个习俗，叫作“上门礼”的说法，不管是第一次减免提亲也好还是女婿、媳妇第一次上门都有这样的讲究。 贵生一边往家走一边心里盘算着要买些什么，然而在路上迎面遇到了王国新，贵生远远的打了声招呼，说道：“哎！国新啊，上后街干啥去了？” 以前洼小学为中心，王国新的家里位于村东头，贵生则位于村北头，所以贵生才问了一句。 “哎！四叔！没啥事，刚上房场看看！你没去吗？”国新说道。 “我没去呢！这两天家里事有点多，你家咋样？没帮我看看啊！”贵生询问。 “哎呀！别提了！你家我也帮你看了，咱两家一样，这地里头埋都是石头，打地基费时费力！其他房场我看了，没咱这列这样的，你看看去吧！同样是盖房子，打地基得多花不少钱。”国新叹了一口气。 听到他这么一说贵生心里不是滋味，便想要一探究竟，和国新打了声招呼脚步加快的奔着后街去了。 到了后街就看到一大片空地，一眼有些望不到头，如果房子都盖起来的话，两三排每排十几户，加起来也是三十四户三间房子那么大地方。贵生没多做停留，按照记忆中自家的第三排第四号房场的位置寻了过去。 到了房场后，贵生用脚尖用力的踢着地面，松软的黄土下露出了一些石头。贵生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心想：“这是山石啊！”随后又在其他地方同样的查看了一番，又跑到别人家的房场也看了看。 结果就如王国新说的一样，房场下面有很多山石。 这下子可把贵生气坏了，随后将矛头指向了在村里帮忙的雷二，二话没说起身就奔着雷二家去了。 此时，房场下面有石头的事情已经在全村传开了，很多人在验证之后同样的奔着雷二的家来了，当贵生赶到后，雷二家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大家都在嚷嚷着让雷二给个说法，而国新也在其中，贵生走到国新身旁后，就听到有人说： “雷二，这事咋整？谁家地底下都是石头啊~这房子咋盖？” “你太不像话了！这样的地当房场地基咋整，井咋挖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诉说着自己的苦楚。 看到大家伙这样埋怨自己雷二的内心也是有苦难言，但一句话不说对不起父老乡亲，再不给个说法一群人能把他家给掀了。于是雷二抬起手来示意大家安静，随后说道： “我说各位大爷大妈啊，我也是这个村的，我要是干了坑你们的事情，我还咋在这个村带着啊！” 还等话说完，一群人又开始喧闹起来，有人喊着说：“哼！你能不能待跟我们可没关系！” “你们听我把话说完！听我把话说完~~~”见众人又安静了下来后，雷二继续说道：“你说的这事我现在知道了，但是前提，前提啊！地底下具体什么情况我们是不知道的！” “不能选别的地方吗？一定要在后街那块地吗？”人群中有人询问道。 “你说对了！我现在要说两点，你们先别打断我，好吧！”雷二说道， “行！你说吧，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一个老人说道。 “第一点，在你们买房场的时候我提前跟大家说了，选择哪个房场就选好了就不能变了，这是前提，也是你自己选择啊！怪不得别人。”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给你老雷家丢人！老雷你家出了这么个混小子，你不管吗？”一位老人说道。 在人群中有一位老者听到雷二这么说话就要上去揍他，幸好被一旁的年轻人给拦住了，而这个人贵生认识，就是雷二的父亲。刚刚那个人说得话就是给老雷说的，可见雷二这一番话说的有多气人，而贵生对国新简单的说了一句，这孩子真不会说话！ 人群中有很多人说的话难以入耳，不过雷二都没有生气，强调了一句“我还没说完！”后又继续说道： “你们先打断我，在座的都是我的长辈，还有村里同辈的，谁什么样都知根知底的，所以没必要这么骂我！我现在要说的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在雷二强调第二点时人群中的所有人都在仔仔细细的听着，眼睛都在看着他，哪种眼神就好像再说看你能说出啥花样来一般，说不出来个一二三让你好看。 贵生站在一旁没有多说什么， 随后雷二继续说道： “这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们都听好了，听完之后至于这个房场你要也行不要也可以，到时候告诉我一声就行。第一，村里后街的那块地原本就是计划用作宅基地的，而且是现在村里唯一一块的宅基地你们明白吗！这个块地你们不要可以不买，明天才交钱，所以你们也不用跟我急眼啊！而第二点你们听好了，这宅基地是最后一批宅基地了，村里已经没有别的宅基地了，这村周围都是耕地，根据国家政策不能占用耕地，也就说，现在不买以后没有了！” 说完这话安静的人群又开始变得嘈杂起来，雷二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们买房场都有各自的理由，有给孩子结婚盖房的，有孝顺家里老人的、还有想要换个环境的，是吧！所以你们有号的就已经很幸运了，更何况那块地不是不能盖，就是费点事儿。最后，大家钱也没交呢，这房场要不要你们自己决定，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这话雷二就关起了自家的大门，而众人听后也开始相互讨论雷二说的话是真是假。 有人说：“真的假的啊，现在不买以后就没有了？” “那可不咋的，我看柳树屯村最近好几年都没有新宅基地了，咱去一趟市里就能见到很多人家都是翻盖房子，老房子一拆，新房子一盖，听说早就不批房场了！” 也有人上前询问雷二的父亲说：“雷大爷！这真的假的啊？” 此时老雷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面对村里人这样问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甩了一句“我哪知道，别问我！”，就离开了。 看到这贵生和国新心里也有了数。随后贵生问王国新道：“国新！这事你咋想的？” 俩人都是做瓦匠二三十年的人了，十里八村城市郊区都盖过房子，大致上了解一些情况，国新也没多想便说道：“雷二说的我觉得没错，地底下是有山石，可能没咱想的那么严重，房子咋盖挖了才知道。” “嗯！房子不买也没别的地方了，就这样吧！我明天去交钱了！”贵生叹息一声。 “嗯！我先走了，四叔！”国新和贵生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 而贵生向着相反的方向直奔家中。 回到家里已经是中午了，刚要躺下眯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明天还要去碾盘沟会亲家，该买的东西还都没买呢！“哎妈呀！啥都没买呢！”贵生自言自语的起身坐在炕头，抬头一看摆钟已经是十二点了，这个时候要去镇上赶集几乎没什么人了，心里便想着该怎么办！ 当想到老二本明今天去市里干活儿贵生又起身奔着村里小卖店而去，到了小卖店熟练的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串号码后电话另一头传来了客服的声音：“您好！请输入传呼号码！” 贵生在电话上按下了一串数字，客服的声音再次响起：“您要发送什么消息呢！” “嗯！就说，儿子！没赶上集，回来的时候到连山市场买一条烟、一袋糖、打一壶白酒、在卖点其他的，四样多买点！明天去碾盘沟！” “好的！消息已发送！谢谢您的致电！” 贵生挂断电话拿出5元的纸币仍在柜台上，然后说道：“老吴！拿盒烟！” 此时，在滨城市区一处工地里，本明正在一处六层的楼体中抹着水泥，传呼机“滴滴！滴滴！”声响起，放下工具从腰间拿出传呼机就看到了贵生发过来的传呼消息。 不明有些不乐意的说道：“这老头子！啥都让我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