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趁热打铁
孙文卓扭头朝厨房外看了一眼，低声说道“还不知道呢。今天只是动员大会，具体的名单一早才公布，不过这几天老刘倒是没找过我，应该没有……” “又不是什么好事，谁提前通知你？”对于孙文卓的回答，王桂华明显的不是很满意，随即埋怨地说道“开完会你就不知道去找老刘问问呀？” “本来我是想过去问问的，只是当时围在老刘身旁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这不就回来……” “明天什么都晚了。要是有人给老刘送点礼，谁知道谁最后会在名单上？我给你说，一会儿吃完饭，你就提留上两瓶酒去老刘家。”王桂华说着弯腰从橱柜里拿出两瓶酒放到了孙文卓的面前 “名单又不是老刘说的算，再说了，名单肯定是早定好的，现在送也来不及……”对于送礼，孙文卓打心里有些抵触。 “你不去怎么知道？留谁不是留？人家当然留……” …… 90年代的小县城几乎没有什么夜生活，再加上客厅里的电视压根就没有开，所以哪怕在厨房的孙文卓和王桂华两人把声音压得很低，可站在卧室门口的孙浩光依旧能通过只言片语大体猜到两人的谈话内容。 此时此刻，孙浩光很想走到厨房告诉孙文卓和王桂华，不用担心，这次孙文卓根本就不在下岗名单内，省的父母二人为此一晚上都底薪吊胆的。 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的孙浩光刚迈出的脚再次收了回来，微微摇了摇头，转身回到了写字台前，拿起初四的课本继续复习了起来…… 就在孙文卓和王桂华二人因下岗而犯愁时，千里之外的《故事会》杂志编辑部内，站在窗户前的张泽的眉头皱出一个深深的‘川’字，根本无暇欣赏此时的夜景。 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张泽，葛亚军试探地建议道“老张，实在不行，咱们就再联系一家印刷厂，这样应该就不成问题了。” “可咱们杂志社和印刷厂方面签订了合同，除非……”目光始终停留在窗外的张泽微微摇着头低声说了一句后便不在多说什么了。 “可这么好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葛亚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与当下最火的歌手、乐队同时开发售会，未来的销量根本无需多说。可如果提前发售，印刷厂那面的产量一旦跟不上的话，盗版势必横行。毕竟在国内如果说什么速度最快，盗版排第二，没别的行业刚拍第一了。 “老张，《诛仙》的首发与‘鲍家街43号’乐队已经那英的签售会地点、时间相同。”张泽坚定的声音缓缓在办公室内响起。 张泽如何不知道这次机会难得？可二十万的预付款和销量问题一直在张泽的脑海中不断浮现。 “嗯，明天一早我就去联系场地。”葛亚军答应一声便转身快步朝办公室外走 “老葛，明天你去财务那……算了，还是我去说吧。” 停下脚步的葛亚军回头看了一眼张泽的背影，叹了口气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光子，都几点了，还不睡。”晚上十一点，王桂华催促着走进了孙浩光的卧室。 “刚刚电话里葛编辑催我快点交稿，我写完这点就睡。”孙浩光回头看了一眼王桂华，便再次低头继续‘抄’书。 “也不差这一会儿，早点睡，明天起来再写也不晚。”王桂华隐隐有些心疼 “妈，你先去睡吧，我写完这段就睡。”孙浩光说着起身他推着王桂华出了卧室 被推倒门口的王桂华皱着眉头再次叮嘱道“早点睡，别熬得太晚了。” “妈，我知道。”目送王桂华进了卧室，孙浩光这才转身回到写字台前继续‘抄’书——‘兵败之后，胡国华跑回了老家，这时他家里的破房子早就塌了，又逃得匆忙，身上也没有钱粮，连续两天没吃过饭了，烟……’ 没错，孙浩光‘抄’的根本就不是《诛仙》，而是《鬼吹灯》。 二十万看似很多，但距离孙浩光开超市的预期还有着不少的差距，所以孙浩光便准备趁热打铁，接着《诛仙》的东风，趁势推出《鬼吹灯》来赚取第二笔预付款。 要知道《鬼吹灯》开启了国内小说的‘盗墓时代’，并且一步一步的确立了一套‘盗墓学’的行业标准。在盗墓小说中，《鬼吹灯》的地位就如同金庸在武侠小说里确立‘九大门派’一般。 对此，孙浩光有着绝对的自信，张泽、葛亚军两人在看完此书后，一定还会再签下一份‘特殊’的合同…… 翌日一早，孙浩光再次出现在烧烤店门前。 可孙浩光刚停好自行车，一眼便看到店内头戴报纸折成帽子的张珊母女二人分别跨坐在人字梯上在店内忙着粉刷墙壁。 “阿姨，您怎么还亲自动手了？这点活让张珊雇两个干就行。”看着张珊的母亲踩着人字梯一点一点地挪动着位置，孙浩光三步并成两步上前扶住了晃动的人字梯子。 张珊的母亲邢秋波低头看了一眼孙浩光，停下手里的活一边往梯子下爬一边解释道“小孙，我不多要钱，而且阿姨保证干的也不比他们差。”邢秋波说着指了指那面已经刷好大白的墙。 “阿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不着急，烧烤架来之前刷好就行。”原本还想多说两句的孙浩光，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那几年下岗后王桂华的身影，瞬间感触良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孙，你放心，今天保证就能完事。”邢秋波说着，一手提留着筒一手扶着人字梯爬了上去。 “阿姨，您慢点。”双手扶着人字梯的孙浩光尴尬地笑了笑 “没事。”邢秋波说着便快速刷起了顶棚 “阿姨，你们先忙，我就先走了。”感受着彼此三人似乎都不舒服，孙浩光转身出了烧烤店，骑着自行车朝着不远处的新华书店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