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娶亲
“你在看什么？”张菡伸长脖子，看向小道士手里的那本书。 小道士把她拉上来，将书给她看了一眼，说道“我在看《道经》。” “师父说，把这本书读懂了，就能修炼天宗功法了。”小道士继续说道。 “天宗？你读来听听，看看我能听懂不？”张菡好奇地眨巴着眼睛对他说道。 “好。”小道士翻到第一页，从第一段开始读。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听着听着，张菡便感觉到了自己的眼皮很是沉重。 “我看你骨骼清奇，有大帝之姿，要不跟我一起学道法？”小道士看着听得发呆的张菡说道。 最后只得到一个“滚”字。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道士依旧每天会在王府那高墙上念经，张菡也依旧每天都来听。 今天，张菡又来镇北王府找小道士了。 小道士在读太上清心诀，老道士留给他的天宗入门教材。 “心宜气静，望我独神；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方能成道。” “你看这个不无聊吗？” “很有意思。”小道士看得津津有味。 “喂，明天公主出嫁，我们去看看吧？”张菡兴致勃勃说道。 小道士放下书，看着她缓缓道：“什么时候？” “你答应了？！” “明天早上九点整，公主jiejie会从宫里出来，驸马会来接她。”，“我跟你讲，驸马可是丞相的大公子呢！” “靖哥？” “对！” 小道士回忆起他小时候和小伙伴玩耍的情景，他和丞相大公子、公主在当初可是很好的玩伴呢，现在已经十年了啊。 时候已经不早了，张菡见天色已晚便回去了。她倒是不想回去，不过他的爹爹可不同意她晚归。 到了晚上，小道士的父母也跟小道士讲了公主出嫁的事情，他作为王爷，当今皇上的兄弟，自然也要到场。 “那玄龄你明天跟我们一起吧。”小道士字玄龄，此时王妃正跟他讲着明天的安排。 “娘，我明天想跟张菡一起，她今天来找我，我们已经约好了。” “菡儿啊，那需不需要叫你爹派人来保护你们？” 小道士摇摇头，他已经练了十年的道术，保护张菡还是绰绰有余的。 “娘，不用了，我会保护好菡儿的。” “好，我们也很满意菡儿，那你们明天一起吧，记得准时来宴席啊。” “好的。” ······ 到了第二天，张菡在七点时就来找小道士了。 “喂，你开门！” 小道士听见了她的声音，起身开门道：“今天怎么这么早？” “呐呐，好不容易遇见公主嫁人，我想进宫里看看公主穿上嫁衣是什么样子的。”张菡说着说着，眼里露出渴望。 “唉，好吧好吧，我们去吧。” 看着张菡的小眼神，小道士也拿他没办法，只得同意了。 “我怎么变这样了？”他也发现了自己对张菡的变化，不过书上没有写关于这种现象的原因，他也想不明白。 两人走在街道上，此时街道上已经有士兵在为婚礼做准备了。 走到了公主的所在的宫殿，两人想要进去，不过被守卫拦住。 两位士兵向小道士跟张菡抱拳行礼。 “世子殿下，张小姐。”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张菡被拦住，有一些小情绪了。 “抱歉，公主此时正在梳妆，没有皇上命令，属下不能让您进去。” “我……” 张菡还行再说两句，不过他被小道士捂住了嘴。 “辛苦了，那我们便不打扰了。” “多谢殿下理解。” 小道士拉着张菡走到远处。 “呜呜呜。” 他把手放开，张菡狠狠盯着他，“为什么拦着我。” “公主大婚，我们在公主宫殿门口闹事，这不得惹怒皇上？而且那士兵也是公事公办。”他耐心向张菡解释。 “不过我好想看看啊。” 她蹲在地上，望着宫殿发呆。 看着张菡这样，小道士也于心不忍，“我带你进去吧。” 张菡抬起头望着他，“门口的士兵不是不让我们进去吗？” “这只是常规方法，还有其他方法呢。” 顿时张菡的眼睛就亮了，激动问道：“什么方法？快说说！” “咳咳，我们翻进去。” “翻？” “对啊，我这几十年可不是白练的，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翻进去找公主。” “好！” 两人走到了宫殿外墙的隐蔽处，小道士先爬上去观察情况，等到安全时又把张菡拉了上来。 小道士首先跳下墙。 “你愣着干什么，快跳下来啊。” “我，我怕高！” “……” “没事，我接着你。” “好，那你要接稳啊。” 张菡纵身一跳，正中小道士怀中。她脸红着看着小道士，“你，你还要抱多久？” “哦！” 他连忙放开张菡。在松开时的一瞬间，小道士跟张菡都感到一阵失落。 “走吧，我们去找公主了。” 两人悄悄走进公主房间，“吱”，门被推开。 “容嬷嬷，是你吗？”公主更在梳妆，并没有看见是谁开的门。 “公主jiejie！” “嗯？小菡？你怎么进来了？”她转过来看着两人。 “玄龄？！是你吗？”她惊喜看着小道士，两人已经十年没见了。 “是我。” 公主走过来仔细看着他，“嗯，还是和以前一样，看起来憨憨的。” “……” “你们怎么进来的，父皇不是安排了人守在宫殿门口吗？” “嘿嘿，他带我翻进来的……”张菡开始讲起他们和如何和士兵进行斗争，千辛万苦才进来的。 在两个女生讲话时，小道士也仔细看向公主，和当年比起来，她也没变多少。 公主一边讲，一边为自己梳妆。屋子里紫檀木散发着淡淡的幽凉香味，镂空雕花嵌着羊脂玉的铜镜映出公主美丽的容颜。 她穿着勾勒着红色彼岸花的嫁衣，外罩着极柔极薄的绯色鲛纱，在梳妆台处，还有着一张红布。 “好漂亮啊~”张菡看呆了。 “我也想试试。” 公主笑着，把嫁衣给张菡试穿。 “你们看，我漂亮吗？”她穿上嫁衣转着圈，衣摆随风飘起。 “漂亮漂亮，我们菡儿最漂亮了。” 小道士也给出了肯定。 忽然，外面传来声音。“公主，您打扮好了吗？” “马上就好了！”公主也应声回答。 小道士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再晚些人多了就容易暴露。他对公主说道：“公主，我们就先离开了，之后再来找你。” “嗯嗯，快走吧，人多了就不好离开了。” “好，那我们走了。” “嗯嗯。” 小道士又拉起依依不舍的张菡翻墙离开。 ······ 到了外面。 “怎么样，看见了，也试穿了，满意了吧？” “满意满意！”她用力点着脑袋。 “我们现在去外面等着驸马来了。” “嗯嗯。” 走在宫殿旁的街上，上次那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看见了小道士以及张菡，又上去招呼道：“小学生，蛀牙可好了？” “好了。”小道士笑道，他看着旁边的张菡，盯着这冰糖葫芦，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小道士摇摇头，没等小贩问，便主动买了两根冰糖葫芦。 “老板，来两根吧。” “得嘞。”小贩笑着将冰糖葫芦递给二人。 张菡也笑着接过。 在小贩离开后，两人爬到了宫殿对面的一棵大树上坐着，欣赏着远处的美景。 守卫宫殿的士兵还以为是刺客，连忙走过去看，发现是世子和张菡，也就没有管他们了。 张菡此时正坐在小道士身边，吃的冰糖葫芦，她的口水粘在冰糖葫芦上，拉成丝，在阳光的照射下亮晶晶的。 小道士看着张菡的侧颜，看着她吃冰糖葫芦的样子，心跳加快了。他急忙念到：“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张菡听见了他的念念叨叨，对他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念念叨叨啥呢？” “你不吃我吃了？”张菡一把夺过小道士手里的冰糖葫芦，到时候给他留两颗就可以了。 “咦，你看，是花轿！”张菡看见了七夕桥上有一顶大红色的花轿，有十二个壮汉抬着。在花轿前面是驸马爷，他身着便服，佩玉带，骑马走在前面。周围跟着几百个人，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 张菡看了身边的小道士一眼，偷偷红了脸。 “这就是娶亲吗？”小道士看见了说道。 “对啊。”张菡脸蛋越来越红：“靖哥儿就要把公主娶回去了。” 小道士的脸也不自觉红，之前见到公主时还不觉得，到了现在单独跟张菡在一起，他又心跳加快了。 他连忙念起了清心咒：“心宜气静，望我独神；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心宜气静，望我独神；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张菡的脸一下子就垮了：“喂喂喂，小心我告诉公主jiejie，让她打你啊。” “娶亲干嘛念这个？” 小道士红着脸道：“清心啊，修道可是要无欲无求的。” 张菡有些急了：“那你心里除了道，还有什么？” “除了道，还该有什么？”小道士茫然地看着她。 “还有我啊！”她脱口而出。 “嗯？” “没啥，看，飞机！” 这时，驸马已经亲自到公主了的住处迎娶新娘了。 没过多久，公主头戴九翚四凤冠，身穿绣长尾山鸡、浅红色袖子的嫁衣，坐上没有屏障的轿子，在驸马的引导下，向着驸马府出发。 皇后也亲自乘坐九龙轿子送行，皇太子骑马跟着。其他大臣们也跟在了后面。 “是爹爹！”张菡指着人群中的一人说道。 小道士看见了张御史，也看见了自己的爹娘。 镇北王夫妇像是注意到了小道士的目光，向树上看了过来，他们笑着看着小道士。 张御史也看了过来，表情一脸惊讶，似乎在问为什么张菡会爬这么高？ 看着下头的娶亲队伍去得远了，小道士才带着张菡下了树。 两人一同赶往公主府去吃宴席。 ······ 在之后的日子里，张菡总是陪着小道士看书。 公主嫁人的事也成了一段佳话，在娶亲后的很多天了，街上都在讨论着这件事情。“” “公主终于嫁人了啊。” “哎哟，你那可不知道，公主成亲那天，万里无云，十里红绸，那可是一个壮观！而且那嫁妆啊，可是一箱一箱的往公主府里头抬哟。” “我十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嫁妆呢！”一人羡慕地说道。 “公主身着浅红色袖子的嫁衣，粉面撩人。驸马骑着高头大马，唇白齿红，那可是一个般配啊。” “郎才女貌！” “听说镇北王世子也要娶亲了！” “哦？你这是从哪儿听到的？” “……” ······ 张菡天天往小道士那儿跑，张御史也发现发现了一些端倪。 他向张夫人谈道：“菡儿也老大不小了，这天天往镇北王他们那儿跑成何体统？是时候为她寻门亲事吧。” “这外面的人都已经在议论了。” 张夫人摇摇头，看着张御史说道：“你还没有发现菡儿的小心思吗？她怕是喜欢上他了。” “什么？”张御史瞪着眼睛看着张夫人，原来自己才是最后知道的？ “也罢，我们与镇北王一家是故交，把菡儿交给玄龄我也放心。”张御史走到大门，看着外面被风吹起来的蒲公英，继续道：“这女儿啊，就像是这蒲公英，总归是要离开的。” 张御史踱着步，叹了一口气，对张夫人说道：“那我明天便去问问小道士是什么态度，他愿意，我们就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好，明天我们同去。” “我先去问问菡儿的意思，再确定一下，万一成了个误会就不好了。”张夫人说完，便走向了张菡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