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1新星的落幕-蛇女的爱恋
——T1.16 熟悉的敲钟声,我缓缓睁开眼。 虽然雪停了一些时日,早晨依旧寒冷,盖着薄薄的被子难以抵御寒意。好在昨晚我还盖着另一张“被子”。狐狸尾巴搭在腹部,呼吸的暖气迎面扑来,我拨开毛茸茸的长发和阿瑞的手臂。 昨晚阿瑞没有放过我,抱着我睡了一个晚上。阿瑞年龄比现在的我年长,能像包饺子一样蜷缩包着我。非常暖和舒服,所以我没有挣扎。 “喂,阿瑞,起床了。” “嗯……” 披头散发的阿瑞擦着朦胧的睡眼,松垮垮的衣服露出单肩,配上这甚比美少女的美貌,我开始能理解刺猬哥的变态感受。 这魅力太危险了,一不小心直铁都会被掰断。 早上的集会后,我聚集了现在参与“戏剧组”的所有成员,加在一起超过20人。 负责原“死亡组”的LS被驱逐,在格拉尔的组织下开始向以戏剧演出为主转型,训练场和道具的变动也是响应这个想法。除了“表演组”内的人,其他人员都转去“戏剧组”。当然,没有经过训练的奴隶不大可能成为演员,为此“戏剧组”也细分成“演员组”、“道具组”和“后勤组”。 “演员组”顾名思义不需要多介绍,值得一提的是出现了专门唱歌的“歌手”职位。原本是由菲兹负责的职责,现在分担给许多擅长歌唱的伶人。 “道具组”主要复杂管理和使用道具制作特效。 之前看到的摆放在训练场边缘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奇怪盒子,其实是格拉尔高价收购的导具。因为观众抱怨特效质量下降,格拉尔采购回来顶替我的位置。只要把手放在导具规定的位置,就能向一定方向喷出风或者火,相当于机械版的“我”,可以看做是拍电影时用的鼓风机和火焰特效道具。虽然做不到我的灵活控制,但只要安排得当还是能做出一定成效,而构思和控制就是“道具组”的主要工作。 “后勤组”包括了在“演员组”演出时跑龙套和临阵处理紧急事件。比如缺乏道具、或者人员受伤等问题,会由“后勤组”派人回收的同时找人补上。说白了就是万能龙套,进入“演员组”或者“道具组”之前接受磨炼的地方。 这样的安排相当现代化了,亏得格拉尔一个普通人能想得出来。 格拉尔在进步,我也没有闲着。我也绞尽了自己的脑汁,思考着如何能帮助这个剧场发展起来。 “我想创作一次‘传说’。” 听到我的话,大伙不约而同地陷入迷惑。 “‘传说’是什么意思?” “问得好,格拉尔同学。‘传说’是指代突破时代局限,能流传一时,值得让人们口耳相传的逸闻。” “不,‘传说’什么意思我懂,我不是让你解释这个。”格拉尔皱着眉头,“啊,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发问!” “溯说的‘传说’是戏剧吗?” “阿瑞问得好,我就想这么问。” 我思索了一会:“额,准确点来说不是。” “是杂技?” “也不算。” “我知道了,老板打算一个人上台演讲!” “当然不是了,谁会做这么羞耻的事情。” “和领队擅长的事情相关吗?” “嗯,确实是相关。” “那就是玩泥巴咯?大哥上台玩泥巴,确实是个传说。” “并不是,话说,为什么和玩泥巴扯上关系了?” 格拉尔不耐烦地吆喝:“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们。” 我搔着脸颊,一时半刻说不出话。 “不是我不想解释,而是我自己也找不到能够形容的词语。” 不知如何形容,我想做的事情便是如此疯狂。 “至少说一下哪些人参加吧,仅仅一句话很难安排啊……” “‘传说’的控制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只要确保当天有可上演的新剧。问题是需要很多准备,道具的制作赶不赶得上是个问题,而且要许多人手帮忙布置场地。此外还需要大力的宣传,以及征得观众的同意。要做的事情不比平时少。除去有戏剧任务的成员,能派给我的有几个?” “等等,我看看行程。” 格拉尔翻开手上的行程记录本一页页查看。 用本子记录也不是我提的意见,是格拉尔意识到需要记录而自己动手执行的。对剧组进行细分也好,改变口述命令转向书面安排也好。格拉尔算不上聪慧,但无疑是个思想前卫的人才。 “真不好意思,剧场的人手严重不足。经过训练的人员大多能上岗演出,为了增加戏剧的规模无法借给你。道具组和后勤组加紧一点的话可以兼顾一点工作,其余的地方没有余力。最好等你规划好具体要做什么再和我商讨,届时我看看有没有适合的人能调动。” 我做出OK的手势。 “没问题,我只是事先说一说。” 要制作的东西大多在脑内构想完毕,剩下的是将想象刻画到实物上。集会解散之后,各位回到各自的岗位工作,我则前往帐篷工坊试做需要用上的术式。 ——T1.16 窝在工坊半天,我连中午饭都没碰,完成了能够初步试用的术式。 “但是这玩意不能用在自己身上,很难调整和控制。得找个自愿接受试验的‘小白鼠’。问题是有谁能担得起……” “又在自言自语什么啊?” 我转头看着靠着墙的蛇女。 “这偷偷摸摸地接近吓人的伎俩,你还当真玩不腻。” “我是序列1号,负责辅助管理伶人,来看一下伶人有没有偷懒是正常的事情。如果阿溯大人不满意,我可以从此不再出现在大人面前。” 嘴上这么说,安娜丝毫没有“尊敬”的神情,反倒是一脸有趣。 “如果你这份心思能用在该用的地方就好了。” “安娜没听懂阿溯大人的意思。” 我无奈地叹气:“这个时间段,恰逢格拉尔去表演组视察工作。你这躲得太明显了,格拉尔老可怜人。我就不懂你了,既然躲着说明你也清楚自己想什么,那为什么要躲呢?” “不好意思,阿溯大人,我刚才走神了,没听到你的话。话说,那个术阵有什么效果,能跟我说说吗?” 和昨晚一样,提及格拉尔的话题,安娜会像这样忽视然后转移掉。 救不了,我决定顺着她的意思跳过话题。 “这是作用于人体意识的术阵,正式名称我也不知道,目前我把它称做‘意识控制’。生物最神秘的地方是大脑和随之产生的意识,这个术式能对这个领域有作用。术式效果多种多样。只要控制的好,让人体陷入冬眠状态或者产生幻觉都是可行的事。” 不错,这个术阵正是我从毕丽媞后脑勺抄来的东西。一开始以为是让人陷入冬眠状态的术式,但在实际对自己应用之后,我意识到这个术式的作用更加广泛。经过多次拿自己当小白鼠,我确认它具有把发动者想象的意识感受传达到他人的脑内执行的功能。 “挺神奇的。” “可惜让术式发动的术阵是完成了,要调整和尝试仅我一个人不足够。对自己发动术式自己会失去意识,失去意识的瞬间术式便会打断,只能感受到非常短暂的效果,无论如何都需要另一个人配合。” “那我来不就行了?” 我笑着摇头:“这可是作用于意识,还是由我这种新手cao控,风险挺大的。” “没问题,我早习惯了危险,也不怕意识有什么损失。如果这个配合能让你实现所谓的‘传说’,为剧场贡献一番,我非常乐意配合。” 望着维持假笑的安娜,我不得不深思熟虑。 找到个自愿小白鼠是好,可总觉得这小白鼠心理倾向有点奇怪。而且万一出了问题,格拉尔会恨我一辈子。 安娜看穿了我的顾虑。 “既然是我亲口提出,大可不必当心出事情后我以外的人怪罪你。” “那就试一试吧。” 我的研究热情轻而易举地压过了担忧。 让安娜盘踞在我画的术阵中心,作为一个良心的研究者,我征求安娜的意见。 “安娜想要体验什么感觉?” “有什么能选的?” “我试过的里面,成功体验到的有‘上天’、‘坠落’、‘沉睡’、‘饱腹’、‘悲伤’、‘欢喜’、‘麻痹’这几种。因为很考验想象力,cao作起来不容易。比较容易实现的是纯情感类型,比如‘悲伤’和‘欢喜’。” “嗯……那就‘欢喜’好了。” 不清楚为什么安娜这么选,我也下意识不去思考这方面问题。 用“欢喜”一词形容很模糊,具体来说是引发对象详细回忆起有“欢喜”这一情感的经历。而“欢喜”的具体味道是由使用者定义,每一个人的定义都会有点差别,在这里可以忽略不计。我定义的“欢喜”是我感到过的高兴舒畅的心情,比如第一次亲身接触术式时的心情。 把灵气注入术阵,光点连接成完整的术阵,闪出的亮光伸出无数的丝线缠绕着安娜。安娜缓缓闭上眼睛,身体放松进入半沉睡状态。半沉睡状态,简单说就是发呆或者做白日梦,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陷入回忆或者幻想的状态。 术式发动会持续到我主动断开灵气连接。为了确保效果,我默数了5分钟才结束了第一次的试验。 术式输入到安娜的意识里,她能看到什么、能追忆起什么,作为使用者的我不能得知。睁开眼的安娜明显并不“欢喜”,两行泪水像崩塌的水坝止不住外流,平时严格控制出来的营业表情一点不剩。 “安娜?” 我不知所措,七手八脚地找能够替她擦眼泪的东西。然而一言不发的安娜没有停留,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工坊。 我给的“欢喜”体验无疑是失败了,怎么看都更像是经历了“悲伤”。 难不成是我搞错了? ——T1.17 次日上午,这次轮到格拉尔前往工坊找我了。 “怎么样,道具的准备顺利吗?” “很顺利呢。” 我举起画着术式的平板铁块。 “这次的表演需要观众与我同调,观众席上需要印很多临时术式。如果由我一个个在位置上画,怕是天荒地老也搞不完。所以我制作了印章,只要沾上黑灰就可以印出相应的图案,事后擦掉就能处理干净。这种作业也关照了剧场人员不足的问题,可谓一石二鸟。” “顺利就好,顺利就好……” 生无可恋的表情,机器人一样的动作,格拉尔的心情rou眼可见。 我长长地叹气:“格拉尔,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今天你的精神面貌像极了rou体干枯的丧尸。” “啊?丧尸是什么?我的脸色有那么糟糕吗?” 格拉尔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脸颊。 “难怪集会时其他人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 “又发生什么事了吧?我猜百分之九十九与安娜有关,对不?” 格拉尔沉默了。 “同将心比心的才是兄弟。你现在这般颓废,又不愿意和我分担一同解决,我看着很是心烦意乱。没打算说的话,还请你去别的地方静静。毕竟影响到了我的工作效率。” “好吧,我说。事情正如阿溯大人所想的,很安娜有关……” 上一次安娜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有空就在工坊待着,没有回过训练场看其他人训练,自然没能关注这方面的情况。 “昨天下午,安娜以身体不适为理由请假休息。安娜愿意休假是好事。一直以来她都太尽职了,这点假期修多几天也没关系。但我知道,安娜是忍着断尾之痛也不会休息,十多年里没试过休假的人。这么突然休假,还是以身体不适为由,我实在是当心。会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重病,让安娜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我缺乏学识,对安娜一族的情况根本不清楚,如果是你的话会不会知道些什么?我带着这般犹豫,今早——” 眼看格拉尔还想说下去,我举手打断了他。 “行了行了,长话短说。安娜有点异常,但是你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想要找我看看有没有头绪,对吧?” 格拉尔点了点头。 “首先可以否定身体抱恙这个可能性,昨天下午我见到她的时候,身体健康得不得了。只不过……” “不过什么?” 按照事情的时间线,安娜的问题肯定与我之前施加的术式有关。 我对“意识控制”的理解仅限于对自己的试验,而且每一次都是发动就晕。会不会是长时间作用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但5分钟也不长吧?亦或者是cao作不当输入了其他感情而扭曲了原本的意识认知? 我需要和当事人直接交谈才能确认问题,毕竟我不知道安娜看到了些什么。 不过,这个问题和现在的格拉尔有关吗?我总觉得他们的关系不能再继续下去。 “啊,格拉尔,有几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啊。” “说吧。” “既然安、对方如此明显地拒绝你了,那想她那么多干什么?格拉尔你是个好男人,备胎和舔狗都不要当。你们没听过这话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没懂备胎和舔狗是指什么,但你想说的意思我是明白的。我知道自己这么为她着想很傻,很放不开,但这又如何了?我又不是强求安娜爱自己,也不是高调地示爱,给予曾经爱上的人关心有那么奇怪吗?” “但你现在订婚了啊,兄弟。” 宁教人打仔,莫教人分妻。 格拉尔和吉普的婚事在谈了,甚至两人都同居了。这种时候还想着别的女人,从道德上真说不过去。因为曾经有过感情,新郎持续向新娘的伴娘示爱,这新娘也太可怜了。 “我知道……” “你知道个啥?”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想,不应该这么做。” “那你干嘛还做啊?” “顺从自己的本心不可以吗?”格拉尔瘪嘴苦笑着,“安排到的婚姻是一回事,喜欢谁是一回事。婚姻能强迫,但不代表能扭曲我的感情。有时候,别人在不在意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做了会不会安心。而我,只求安心一点。” 还真有点道理。 形势能强迫,但感情不能。别人不喜欢自己,不代表自己不能喜欢别人,甚至为她做出傻事。傻事在别人眼里很傻,但他人安知本人的乐趣? 所谓的舔狗,其实就是痴情种,而这是曾经的我没能成为的人。所以我才会对格拉尔和安娜的事那么上心吧? 我满意地笑了笑:“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告诉能一点事情吧。其实我对安娜的异常行动有眉目——” 我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之前对安娜使用术式的事情,以及这个术式使用的风险。 “原来如此,安娜的意识很可能受到了术式的作用……反正身体健康就好。” “所谓健康包括了身心,现阶段判断不了安娜的情况,得找她本人问问。” 格拉尔连续深呼吸,像是给自己打足气势。 “溯,能对我用上同样的术式吗?” “你认真的吗?意识伤害可不是开玩笑的,安娜变得反常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现在的你是实际管理剧场的人,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剧场怎么办?作为剧场的继承人,你能把剧场和女人挂在一个天平上吗?” “我不介意。剧场的继承人,我压根不想当。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她的归宿只有这个地方。我的天平是自私的,永远只会偏向一边。如果说舍弃剧场能换来想要的东西,我会毫无犹豫地进行到底。” 突然,格拉尔宛如意识到什么重要的事情。 “原来如此,jiejie当时也是这种心情吧。” 这男人被甩了之后依然无私地关心对方,实属舔狗的真实写照。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但哪怕一无所有还是她的狗。 “即使你已经被安娜拒绝了?” “即便我一辈子都被她拒绝。” 帅呆了,格拉尔。 当真是果断无比的回答,听到这个回答,她是否会有所改变呢? 我抬起头大声地呐喊:“安娜,你怎么看?” “既然发现了就早说,或者干脆不要说出来……”
从中途开始安娜就躲在外面。 因为习惯了预防她的惊吓,我耳边的“雷达”对她行走时发出的声音特别敏感。当时正值格拉尔舔狗精神发作,所以发现安娜偷偷接近,我也没有作声,好让她感受一下舔狗的热情。 “啊?啊?啊?安娜?” 顶着猴子屁股一样的脸蛋,格拉尔整个人僵直难动。 “既然当事人都在了,我想不用对格拉尔使用术式了吧?” “那是当然。格拉尔是剧场管理的核心,万一出了问题,剧场的管理会陷入混乱。这是现在的剧场不能承受的创伤。” 我笑着翘起双手。 “所以你偷偷接近是为了阻止格拉尔自残,还是为了防止剧场受伤?” 安娜没能作声,这个问题对现在她来说很难回答。 “当然是为了保护剧场,对吧安娜?” 格拉尔不识相地打断了审讯。 真是个愚蠢的人,明明差一点就能试出安娜的真心。还是说他本人也意识到问题的意义,故意装清纯,好让安娜下台呢? 换做平时,我想安娜会斩钉截铁地回答。然而暗红色的长发垂下,此时的安娜没能说出话语。 这又是什么心境的变化? 鸦雀无声持续了好一会,气氛变得奇怪起来。 “麻烦死了……爱恋辛酸苦臭又错综复杂,我是干不来了。格拉尔,我突然有事要离开一会,你帮我看着工坊。” 我起身缓缓走出工坊。 “为什么?就这么丢下我和、安娜?” “格拉尔,这是来自兄弟的献言:视而不见和问题解决不是同一样东西。别逃了。拿出刚才和我说话的勇猛,不在此时冲锋陷阵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拂袖而去。 这不像平时的我,此类责备不是我的风格,当真是多管闲事了。 如果格拉尔是舔狗,我绝对不会帮忙。但是我知道事实,我见过安娜失去控制的悲伤,我也知道格拉尔小孩般痛哭的熊样。 两人只是在两情相悦之下坚持着单身的有情人,而这种双向奔赴才能白头偕老。 ——T1.18 在那之后格拉尔和安娜怎么样了? 八卦不是我的菜,所以一个星期以来,我没有追问格拉尔要答案。不过两人的关系确实有明显的变化。 对格拉尔不闻不问,仅在工作需要与格拉尔接触的安娜,开始像从前一样调戏格拉尔。而一直躲着安娜不敢靠近的格拉尔,也恢复了以往主动与安娜接触的频率。 多亏了两个人都有了伴,我的工坊清净了不少,方便我集中精神继续手上的工作。 今天,我把有空的人带到工坊制作道具。 “老板,这样就好了吗?” 亚萝举起手上的薄板。 “嗯,如果土块的边缘能贴的再齐一点会更好。” “明白,我这就修改。” 今天制作的是夹心土板。 为了将“意识控制”作用到每一个观众,我想要在每个观众席都放置术式。但涉及到安全常识,把术式画在表面正常观众肯定不愿意接近。 好在现在天气还冷,观众席会铺上一层布垫,而在布垫底下放东西观众一般不会注意到。但贸然画上术式,难免会因为观众的移动使得术式被抹去,所以我想制作不容易受到外界影响的形式。要廉价且容易移动布置,到达的答案就是夹心土板。 夹心土板并不难做。 土板的材料采用之前的烧制土,在两块土板的中心印上术阵的黑灰,再用“捏肥皂”两块把土板边缘对贴封边。土板不需要太宽而且厚度薄,制作过程类似搞山东煎饼,以前留下的材料足够做上几百个。 制作流程也简单。 首先由我负责做土板,然后由亚萝和其余3个打杂负责用制作好的铁印在板上刻上术阵,待黑灰自然风干后将土板对叠,最后再轮到我用术式封边。每做50个我会检验产品情况,能正常发动的送去剧场提前放置在布垫下。 “但是老板,以现在的制作效率,按日程看会不会赶不上布置全场?” “绝对来不及。” 我淡定地速答。 亚萝迷惑地歪着脑袋:“那怎么办?到时候不就会出现影响不到的人了?” “确实如此,但这才是‘传说’的精髓。如果场内所有人都能享受到,那仅算是出色的演出。有人感受得到,有人毫无知觉,而感受到的人也说不出感受,感受不到的人觉得不可思议,再加上宣传时的加料,这样的事情才具备‘影响深刻’和‘不可思议’的‘传说’要素。” “不懂。” 我弯起嘴角:“没关系,经历的人懂就行。” 没能说出口,人数有限的最大原因其实是我的灵气不够用。 以我现在的能力,累到瘫痪能连续发动总计时约600分钟的“意识控制”。我预算制作的木板300块,也就是平均下来每个人只有2分钟不到。算上远程启动的消耗,实际分到的时间不足1分钟吧。 看似不多的时间,能展示的内容不少。 人的意识的回溯速度比真正的物理运动要快很多。具体多少倍我也统计不出来,5倍体感时间以上是肯定有的。而这种体感时间差也将是“传说”扩散的重要手段。 “老板就快要离开了,当真可惜。” 默默无闻地工作了一段时间,亚萝突然说道。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我还以为耐不住寂寞的只有阿瑞一个。” “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哦,寂寞是有的,但我遗憾的不只是这个。” 亚萝赶紧解释。 “其实再过不久,我和jiejie就能表演新的绝技了。但那个时候老板已经不再,所以感到很遗憾。” “绝技是什么绝技?” “生蛋。” 哦?我点了点头,随后很快意识到哪里不对。 “是不是我幻听了?亚萝你刚才说了啥?” “生蛋。” 呼,这可超出了我的想象。 “恕我不识情趣地问一句,蛋是从哪里生出来的?” 亚萝瞬间红透了脸:“这里。” 我慌忙地制止亚萝:“啊啊,我懂了,不用脱。” “老板不想看吗?这是羽妖族的传统表演。小时候还在故乡,有不少人族前来观看羽妖族生蛋呢。” “不,他们去你们那应该不只是看……” 我决定把不雅的话题打断。 “咳哼,为什么亚萝想表演给我看呢?” “不只是我,jiejie也想表演给老板看。这是我们对老板的感谢之情。老板对我们有救命和知遇之恩,但身为奴隶的我们没有能送的东西,在苦想之后想到了只剩这个传统。而且羽妖族的蛋还有其他价值,老板带在身边必要时还能换钱……” 无以为报所以以蛋补偿——特斯德的人在开放的意义上当真远超现代人。虽然做法很奇怪,亚萝是纯粹想感谢,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轻视她的心意。 “我对阿瑞也说过,关照亚萝和格琳你们是我的善意。如果善意还要收钱那就变味了,所以你们不需要考虑如何补偿的问题。要是我接受了,未来的你们很可能会依赖这种手段‘报恩’,我不希望曾经的伙伴用出卖身体一部分的做法生存。至于你们感谢的心意我确实收到了,谢谢你,亚萝。” “老板,果然是个怪人。” “如果正常人会如此对待同伴,我宁愿保持自醉一生为怪人。” 毕竟叔叔我不是萝莉控也不是海王。 “老板,谢谢……” 亚萝突然像触电一样抽泣着,我踮起脚轻轻地抚摸她的黄褐色的短发,发丝的触觉像极了鸟类的绒毛。 “傻妞,都认识多久了。我连你们的礼物都不需要,多余的水花更不用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