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表征
湖畔响起枪声。 伏身前行的二人在草丛间相互对视一眼后，不禁加快了脚步。 此时湖面的雾气淡了少许，但依旧朦朦胧胧，分割者的身影在二人前先一步没入其中，依稀能从中看到两道轮廓线，只是一个分明，另一道柔和。 湖中的女人单手扯着一张类似包巾的衣物搭按在胸前，贝齿咬着银牙，眉心间明显多了几分羞愤。 在察觉到有入侵者的同时，她潜至湖边打算拾取衣服，结果手刚探至岸边，就骤然停滞… 女孩回过头看了楚纤白一眼。 察觉到视线，他移开目光，眨了眨眼。 “嘣”的一声，子弹命中目标响起与一般咬中血rou分明不同的脆响，女人愣了一下。 “看，我多好，不仅给她留了一套内衣，还留了一把枪。”楚纤白及时为自己开脱。 “小心！” 就在女人呆滞的片刻，一道与先前削他们同样手段的光刃自分割者抬手间便划开迷雾，朝女人袭去。 与此同时，女孩也是拼劲自己瘦小身躯的全部力气喊了出去。 这一声属实也把旁边的楚纤白吓了一跳。这小家伙咋那么勇呢？ 那光刃已是尽在咫尺，女人似是训练有素，在闻声后立即反应回来，飞速扭身，那刀片似的东西擦着眼角划过，有惊无险。 刀片下一秒浸入水中，却是不曾溅起分毫水珠，而待涟漪开始扩散也已是好几秒后的事情了。 而另一边则不同了，女人整个人站在湖中，湖面大致淹没至其腿根，奈何一缕比其他位置稍厚的雾气懂事似的在其腰下慢悠悠地飘动。 只能看到一部分臀部偏上方在刚才运动时所带来的片刻光景，因此而荡起的大片水花。 但也因此，女人掩在胸前的手一滑，随即整个刚才的功夫都似白费力气似的在做无用功，随着其一声下意识的气喘，双手赶忙去护。 掩在胸前环住的双臂随着其蹭的一下屈膝蹲进水里。 腮前沾染了一抹红晕，紧接着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察觉到对方看过来的视线，楚纤白摸着后脑勺，眼神四下闪躲地勉强笑着打了个有些弱气的招呼： “嗨……” ‘你也会怂？刚才不蛮勇的么？’ 但紧接着对方的视线就被他身旁的女孩吸引，随即她原本紧俏的鼻子便是皱起，眼睛似要喷火，对方的目光顷刻便转移到他身上。 rou眼可见，对方覆住胳膊的双手紧了紧，指尖似在皮肤上留下嵌进很深的印子。 见对方这样，二人第一反应是看向对方，紧接着便发现了华点，女孩低头瞅了瞅自己的上衣。 刚才在路上，楚纤白见女孩衣服有些破烂，便怎么说也要把‘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 女孩一开始也还天真的信了，直到现在才发现哪里不对劲，她抬起头将一双空洞的眼神转向楚纤白。 楚纤白突然发觉眼前这位似乎比前者更可怕…… 但暂时似乎没时间管这些。 由于刚才出声提醒，暴露了这边的位置，很快，分割者便找上了他们，数道光刃招呼过来。 脑子里的这个楚纤白突然觉得自己原先简直太礼貌了。 “现在这边的情况是（3-1）v（1 1）呢。”楚纤白兜起女孩，边跑边出言提醒道。 女孩坐在他怀间的臂弯里，见他还有闲工夫开玩笑，不禁皱起眉有些嗔怪地笑了。 一柄刀刃插在楚纤白刚抬起的左脚下方，楚纤白的脚悬在半空，眼神斜瞥下去，明显感觉到身后冒起一层冷汗。 “右边！” 女孩趴在他肩上看向后面，随即赶忙后仰脖子，伸出小手指向后方。 楚纤白下意识抬起右脚，另一把刀插进地面。 不等他来得及喘口气庆幸。 “左边！” “右边！” “这次是右…左…右……左？右？” 一边听她指挥一边时刻察觉着身后情况的楚纤白此刻溜成个S型： “不是，到底是哪边啊！！！” 在无法判断方位的情况下，不想嗝屁的意志驱使他只能加速去赌‘灾难始终慢他一步’了。 “啊呀！我也不知道是哪边啦！” 越催越急的情况下，对方彻底摆烂不干了，啊不，是小小的脑容量已经支撑不住如此复杂的分析了，已经要负荷爆炸了！ “上！” 收到信号的楚纤白猛地缩脖子。 “下！”“跳！” 在外人看来，相当滑稽。 “不……不见了……” 雾重了起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跑，即便对方还在附近，只要不发出声音，应该不易被察觉。 听到这个回答，楚纤白如释重负地猛地脚跟撮着地面停下来，紧接着弯着腰瞪大了眼地喘着粗气。 口中不知叨叨些什么反正不是很友爱的词。 “啊……啊啊……” 怀里的女孩突然指着楚纤白身后，长大了嘴巴却说不出完整的话。 楚纤白察觉到此时她脸上惊恐的表情，但又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瞳孔猛然缩紧，来不及去思考，一把将其护在怀中，随即卧倒在地。 …… 过了好久…… 怎么没反应…… 莫非，已经嗝了……？ “喂！你是孩儿他爹？” 自己跪坐在地上，屁股莫名不知被什么东西踢了一脚。 等等，不对劲……楚纤白缓缓僵硬地回过头。 女孩也因此露出脑袋。 随即，两张写满比看到分割者还恐惧的脸色同步地尖叫了出来—— 只穿着楚纤白给她留下的内衣的女人此刻从雾中显现出身影，睥睨地看着他。 楚纤白眼神向四周扫了一下，发现经过刚才一番乱跑，好像绕着湖跑了一圈又回来了… “你……你说什么？”楚纤白惊魂未定下意识问道，给自己留缓口气的余地。 “我说……你是孩子她爹？”对方缓了一口气，没好气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你……你的传送器还能用吗？”女孩趴在他耳边小声问道。 “就……就一个，还是一次性的……”一问一答，声音轻微而充满颤音。 “呵呵……呵呵……………”两人相视而笑，那笑比哭还难受。 “嗖——”尖锐的声音从好远响起。 “小心！戒备！”女人扭身的同时脚步微微向侧方一滑，摆出备战姿态，由其此时女人此时的穿着，从楚纤白这个角度看去简直性感到爆炸，但此刻他应该也没什么心思去看… 楚纤白（意识）这么想到，即便现在这具身体不归他控制，还是忍不住跟着紧张起来。 “在哪里？哪个方位？” 声音还在逼近，但却让人分辨不出具体方向，感觉说是哪里都说的通，应该是在其中加入了幻听亦或干扰的信号。 几人紧锁着眉头，牙齿上方的神经都感到一阵鼓胀的麻热。 谁知楚纤白自己的眼睛狠狠剐了一眼女人内裤兜起的肥rou，紧接着决然似的站起身将女孩护在身后，一边越过女人挡在对方身前。 “别去送死。”女人冷眼看了他一眼，紧接着说道， “……普通人。” 普通人……？ 这个词语在他脑海里不断回荡…… ‘差点忘了，没想到自己未来还是没有觉醒表征，成为异能者。’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惆怅。 表征，是这个世界与平凡的普通者唯一不同的标记。 具体的判定标准是成年后还未觉醒的，那基本就没希望了，自己现在这具身体明显熟……不，油腻的有点过劲了吧？？ 唉，算了，没时间感叹了，现在能不能活下去还两说呢，话说，他死了我也会死吗？他现在还没搞懂这是怎么一回事，继续顺其（摆。 突然，一道矮小的身影从两人身后钻了过来。 “叮——吱吱……” 楚纤白视线齐平不足一米的距离前方悬停着一柄白花花银闪闪反射着光波的刀。 他瞳孔微微颤动了片刻，视线便下移到此刻正举着双手撑起一道屏障勉强替他拦下就要要了他命的东西。 他的视线和女人撞到一起，又不可思议地返回到前者瘦小的身上。 但就在二人准备收起悬起的心脏，刚打算松下一口气时，两道夺目的猩红紧随着刀刃而来的方向，刺破浓雾，贴脸突袭而来，一举击中前方阻隔微弱的屏障。 如此近距离的对峙下，几人都是看清了对方的真实的全貌。 “这是……什么东西？”女人看着那家伙的眼睛语气竟也下意识地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嗯？你这个指挥是假的吧？它你都不认识？” 女人被楚纤白这么一反问眼神更迷茫了。 “滋……滋。”两人间的视野似是被什么分隔开似的模糊了片刻，但显然谁都没有在意。 屏障显然有些撑不住了，女孩的双臂在颤抖。 “怎么办！”楚纤白大吼道。 “试过了，攻击手段对它无效，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女人也同样焦急地回应道。 “MD！和它拼了！”楚纤白撸起袖子就有点上头。 脑子里的楚纤白也很上头。看样子有些东西还没变。他自我满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