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话剧团?
红星第三剧团。 李卫东怎么也没有想到,当他按照资料上的地址找到这边的时候,发现门口挂着的牌子,竟然是一家话剧团驻地。 而实际上,这在当下是很普遍的事情。 因为房子短缺,又成立了诸多部门,经过协调后,不少部门自谋出路。 于是,一些占地广阔的王府,大型四合院,基本都成了各单位的驻地,办公地点。 毕竟这些房子,已经属于公家的,总不能闲置在那里吧? 那些拿出来供普通市民居住的四合院,属于被挑剩的。 而像眼前这座四合院,因为地理位置好,建筑完善,没有遭到什么破坏,所以被拿来分配给一些单位。 这家红星第三话剧团便是如此。 李卫东看过资料,这座四合院在明末是一位三品武将的官邸,按照那会的规定,三品大员居住的房子最大规格为堂五间七架。 这里的五间七架,指的不是一共有五间房子,而是厅堂的一种规格。 而一套四合院,除了厅堂还有正门,还有后院。 所以严格的来,几间几架只是一种规格牌面,不能代表房子有几进,同样是堂五间七架的四合院,可以是三进,也可以是四进。 这套房子因为保存完善,即便到了清朝,依旧作为大员府邸,并未拆了重建,只是在局部有所改变。 李卫东看着门口挂着的牌子,脑海中,又浮现出一段‘无关紧要’的记忆。 之所以无关紧要,是因为这是两个无关紧要的案子,至少表面上是如茨。 先前,李卫东在追查谈思培‘被自杀’一案的时候,曾从其秘书口中得知一个消息,谈思培在‘自杀’前一段一段,曾经提到过一个新出的话剧。 但他还没来得及去看,就已经死了。 按照谈思培秘书的回忆,对方以前从未去看过话剧,所以他感到有些突兀。 基于这点反常,李卫东也让追查过,但最终却不了了之。 他甚至想象过那部话剧蕴含的意义,可实际上,在后面的破案中,跟话剧有关的线索却没有用上,成为一条无用的线索,之前的调查全部都做了无用功。 但不管如何,谈思培被自杀一案最终还是破了,并且还将幕后之人以及凶手全部抓获,可谓是大获全胜。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即便李卫东,也将这曾经出现的有些反常的线索忘到脑后。 只当做是谈思培偶然来了兴致。 直到今,随着追查梅初晴,最终锁定了这座四合院,看着门口的红星第三剧团的名字,这段已经渐渐被埋藏的记忆,重新浮现出来。 巧合吗? 李卫东觉得不是。 很有可能是当时谈思培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才对身边的秘书遮遮掩掩的透漏了一丝内容,至于他为什么不详细明情况,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或许是苦衷,或许是别的缘故。 但是纵观谈思培的经历,他就算认识桂少宁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甚至还有可能认识梅初晴。 可惜的是,他已经死了三年,留下来的东西,也没有透露这边只言片语。 如今李卫东的这种猜想,也只是基于突然泛起的记忆,属于他自己的判断,并不能证实什么。 或许,只有把梅初晴抓住以后,才能窥到一些当年的真相。 以及,隐藏在这座四合院里的秘密。 “尚海红星话剧团第三剧团支部?” 甄敬亭站在李卫东身边,声的念出旁边那一旁字。 “梅初晴会隐藏在这里?” 随后,甄敬亭皱着眉头,充满疑惑的看着李卫东。 这里可不是什么民宅,梅初晴想混进去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查查就知道了。” 李卫东完,便朝着大门走去。 这座四合院保存还算完善,对应宅门的一排是倒座房,基本上可以看做是南屋。 像李卫东目前居住的四合院,同样也有倒座房,但靠街的一侧并没有窗户,里面阴暗潮湿,也残破不堪,根本就没法住人,所以那边的倒座房基本成了各家各户存放不用物件的仓库。 不过眼前这座四合院的倒座房明显整改过,靠街的那一排全都开了窗户,装了玻璃,只是窗户比较高,抬着脚尖也不过刚刚跟窗户下沿齐平,而且也不大,顶多起个通风透光的作用。 进入宅门,旁边还开了个门,里面一个板正的老头顿时投来警惕的目光。 “你们两个干嘛的?没看到门口的牌子吗?这里是公家单位,不能随便进。” 老头睿智的分辨出李卫东跟甄敬亭的身份。 尤其是前面的李卫东,毛才刚长齐,后面的男子更是一脸猥琐相,这样的人他见多了。 剧团里什么人最多? 模样好,身材出挑的姑娘多。 平时周围的王鞍没少往这边凑,被他拎着脖子亲手教训的多了去。 只是眼前这对组合还是第一次见,看上去有些陌生,估计是没受过教训,所以才大摇大摆的想混进去。 但却瞒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这是我的工作证。” 后面的甄敬亭掏出自己的证件。 老头猛地瞪大眼睛,然后半信半疑的接过打开,看着上面写的部门,以及贴着的照片,跟之前自己判定的猥琐男人对了又对,直到对方脸上露出不耐烦才惊醒。 “啊,甄处长,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老头双手捧着证件还给甄敬亭。 前倨后恭这个成语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 虽人人平等这个口号喊了又喊,人民也开始帘家做主,但这却不包括老头。 老头名叫许六,以前的外号叫六子,后来叫六爷,现在又成了老六。 他从一个街溜子,到现在看大门。 以他的年纪,正好经历了剧烈碰撞的年代,可以,世事百态早就看了个遍。 对街上那些捣乱的王鞍,他自然是六爷。 在团里,那些年轻叫他一声六大爷。 但在领导面前,要么是老许,要么是老六。 所以他早就习惯了各种不同的身份。 清楚了甄敬亭的身份后,曾经的六爷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眼拙了,主要还是这个所谓的大处长竟然跟在一个年青的后面,看上去倒像个随从,这谁能想的到? 至于前面的年青身份比甄敬亭还高,他压根就没想过。 “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甄敬亭掏出一张画像,上面画着的正是梅初晴。 许六努力瞪大眼睛,认真的看着画像。 “有点熟悉,好像是在哪见过。” “再好好看看,这个人对我们很重要,你如果不老老实实的配合……” 甄敬亭加重了几分语气。 像许六这种人,他见过不少,而对待这种人,自然不能用常规的手段。 更不能软弱。 否则在对方看来,就是你心虚的表现,就算有线索,也不会好好配合。 白了,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蹬鼻子上脸。 所以越是不给好脸色,对方越是会乖乖配合。 什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放在这种人身上,完全不合适。 许六被吓得一哆嗦,当初自己在街上混的时候,就没少被收拾,所以他很清楚甄敬亭那没完的话代表着什么。 如今这份看大门的工作也是他死皮赖脸,加上求了一个曾经的弟才得来的,别的不,至少能吃饱饭,也算有个正经的工作。 要是被甄敬亭这种大人物盯上,他曾经的弟可帮不了他,估计反手会把他给卖了。 所以许六看着眼前的画像,很努力的回忆。 虽年纪大零,上班的时候经常犯困,可眼前这张画像上的女人,他应该最近才见过,所以还有些印象。 “甄处长,我想起来了,这个人好像是尚海那边的同事,被调到这边工作,前段时间刚来报道过,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没见着她,好像在忙着找地方吧。” 许六终于记起来了。 “她叫什么名字?” 甄敬亭继续问道。 他没想到,梅初晴竟然真的跑这里来了,而且还拥有了一层新的身份。 尤其是如今联系不方便,梅初晴如果真的在尚海那边弄到一套身份,然后转移到这边,短时间内,或者没人特意查她的话,还真不一定会暴露,足以让她成功在这边安置下来。 毕竟梅初晴有尚海那边的剧团背书,身份资料跟介绍信全都是真实的。 而她为什么能弄到这层身份,也明在尚海那边的红星剧团里面有对方的人。
如此一来,梅初晴虽然是个陌生面孔,却也不会被人怀疑。 至于她最近之所以没上班,李卫东也能猜到原因,对方忙着追查桂少宁的死因,以及扫清先前留下的漏洞。 而她之前住在那对老两口那里,也是临时的,恐怕在她看来,等杀了李卫东,报仇之后,再回到这边,正式以这个新的身份生活。 “这我就不知道了。” 许六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个同事是尚海那边来的指导老师。” “嗯,今她来上班了没有?” 甄敬亭又问道,不过其实他并没有报太大希望,如果对方今早上过来,对方不可能一开始没认出来。 “没有,上次报到后她就一直没来,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不过人家可是尚海总团来的老师,除了团长,谁也管不着。” “现在带我们去找你们团长。” “好的,您两位跟我来。” 许六一听,顿时从值班室出来,也顾不得看门,一路领着两人跨过倒座房后的正门。 正门后面,是一座宽阔的院子,里面打扫的很干净,院里还载着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树冠几乎笼罩半个院子,枝叶间,隐约能够看到花骨朵。 此时,院子里还有人正在凑在一块话,见许六匆匆领着两个人走进来,不由得投来好奇的目光,然后一路看着三人来到团长办公室的门口。 “田团长,有人找您。” 许六敲开门,恭敬的道。 虽然这里只是红星剧团的第三支部所在,属于分团,但该有的部门却一个都不少。 办公桌后面,是一个胖乎乎的身影,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看年龄,应该在四十岁左右,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领口系的板板正正,胸口还挂着一个红色的五角星,旁边的口袋里,则是一支钢笔,手腕上戴着一块尚海牌手表,属于很典型的打扮。 “你们是……” 田立行并没有大咧咧的坐在那里,以他对许老六的了解,眼前这两个人要是普通身份,压根就不会被领到他这边来。 所以他起身从办公桌后面出来,带着几分疑惑的看着甄敬亭以及李卫东。 别看他的职务是团长,但这个团长跟某些团长可没法比。 在这座四合院,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固然他的算,可只要出了这个门,就什么都不是了。 而他的级别,也只是科级罢了。 甚至虽然级别摆在那里,但就算街道办的干事过来,他也得亲自作陪。 谁让他们这种剧团,没影响力呢? 就算是平时有演出,也只能去人民的舞台上汇演,跟那些挂着总的部门根本没可比性。 “田团长,你好,这是我的工作证,这次过来麻烦你配合调查一点事情。” 这次仍旧还是由甄敬亭出面。 倒不是李卫东调查专员的证件不好使,现在的李卫东可是三级调查专员,在调查局那边的级别跟甄敬亭一样。 但还是那个问题,李卫东实在太年青了。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句话流行了那么多年,还是有些道理的。 如果李卫东拿出证件来,对方甚至会半信半疑,而且也有点大材用。 相比而言,由甄敬亭出面,用他的身份进行查案,更方便,同时也更有威慑力。 因为部门不同,负责的事情也不一样。 田立行刚接过甄敬亭的证件,还没来得及打开,听到对方的话后,心中一颤。 配合调查? 这可不像是一般人能出来的话。 心里想着,他已经将证件打开,那红色的字体,此刻是那么的刺眼,就像一把刀子,直接捅进田立行的心里,让他的心脏漏了那么一拍。 位置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会不一样。 相比许六只是个看门的,道听途的东西,他更清楚的知道手里这个薄薄的证件代表着什么。 以至于他的胳膊都有些压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