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画的来历
四合院里,家家户户都忙着大扫除。 这种活动叫做扫尘,也叫扫陈。 既扫除尘土赃物,也扫除陈旧的东西。 三大爷家中,郑重其事,全家齐上阵,将屋内的家具抬到院子里洗刷干净,而阎埠贵则拿着锤头钉子,敲敲打打,大有让这些家具把他给送走的架势。 今年,他家里没少倒霉,要不是风头不对,他都想找个神婆来给瞧瞧是不是哪里落了脏东西。 可惜,这年头神婆也不敢露头。 所以只能自己从里到外,全都打扫一遍。 希望来年能够平平安安,一切顺心。 老二阎解放哆嗦的把两只手揣怀里,主要是水太凉了,至于为什么不用热水,原因就是浪费,可他实在受不了了。 于是眼珠子转了转。 “爸,我觉得咱们院里进了不干净的东西。”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净胡。” 阎埠贵瞪了他一眼,这种话,能在外头吗? “真的,我刚刚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阎解放煞有其事,让阎埠贵有些好奇。 “什么事?” “就是我哥跟他那对象闹掰的前一夜里,我肚子疼去上大号,可等我回来的时候,您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阎解放压低声音道。 “赶紧,卖什么关子。” 阎埠贵不满的瞪了一眼。 “我看到一只黄鼠狼正对着李卫东住那屋门口拜着。” “黄鼠狼拜门?” 阎埠贵吃了一惊,他认真的看着这个二儿子,有些怀疑这话的真假。 “爸,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一直觉得这个李卫东有些邪乎,您不妨仔细想想,以前咱们院里,吵吵闹闹的事情虽然不少,可在您跟一大爷,二大爷的调解下,哪出过什么大事? 可您再仔细想想,从李卫东来到咱们院,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 先是李卫民的腿被打断了,然后贾张氏被赶回了农村,接着我哥跟人打架,进了派出所,然后二大爷中风,他那最有出息的大儿子也跟着倒霉。 眼瞅着咱家就要翻身了,可突然我哥就跟他对象闹掰了,简直一个劲走霉运。 所以我怀疑,那黄鼠狼一定是李卫东养的,听这东西能吸人运势,让自家主人平什么云来着,要不他李卫东一个乡下来的子,凭什么这么快就当干部?” 阎解放煞有其事的着。 正常情况下,阎埠贵肯定不信这一套,好歹他也是人民教师,是有文化的人。 但,有句话叫做当局者迷。 恰好,阎埠贵也在怀疑,自家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所以被儿子这么一,再加上那些事情都是真的,顿时就信了六七成。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 阎埠贵恨恨的看着儿子。 要是早知道有这事,他肯定得去化解,不定大儿子的对象就不会吹。 他就奇怪,这好好的,自家对贾玲玲就差供着了,本来板上钉钉的事情,怎么就突然变了卦? 感情这里面有人在使阴眨 要么是那黄鼠狼把自家的气运都给吸干净了,要么是贾玲玲被黄鼠狼附身,所以才拒绝自家。 “我当时怕那黄鼠狼找上我,所以就没敢。” 阎解放缩了缩脖子,然后继续道:“不过我这两托人打听了下,我一哥们有个在乡下的亲戚,听可神了,对付这种黄鼠狼肯定没问题,要不咱们给请来?” “你傻啊,都这时候了,把那种人请到家里来,不是给家里找麻烦吗?要是被李卫东知道了,直接就把老子抓派出所,没有了老子,以后你们都得饿死。” “那怎么办?要不我去求个招?让他隔空施法,帮咱家化解灾难?” 阎解放想了想,又道。 “你那哥们的亲戚靠谱吗?” 阎埠贵有些迟疑。 “就是胡同最西边,牛家子,他当初不是中邪了吗?人家就是找的我哥们那个亲戚,然后给治好的。” 有了实证,阎埠贵又信了几分。 “这样,你先去找找你哥们,问问能不能对付黄鼠狼,千万给我问仔细了,不能马虎。” “没问题,不过我这是求着人家,不能没点表示吧?” 阎解放几个手指搓了搓。 “给你五,两毛钱,你请你哥们吃点好的。” 阎埠贵不情不愿的掏出五毛钱,觉得有点多,又拿回去三毛。 “行,那我先去了。” 虽然只有两毛钱,但阎解放还是紧紧揣兜里,然后撒腿就往外跑。 都人是不经念叨的。 阎解放刚跑到门口,迎面就来一人,要不是身体灵活,差一点就给撞上了。 不过等看清楚是谁后,他的脸,顿时煞白。 “李,李队长。” 阎解放结结巴巴的叫道,心虚的厉害。 毕竟前头刚完人家的坏话,扭头就给撞上。 而且,本来那些话,他都是诓骗自家老子的,可这会,却也有种,对方真的邪乎的感觉。 要不然,早没撞上,晚没撞上,偏偏这会给撞上了? “院门口人来人往的,注意点,别把人给碰坏了。” 李卫东点点头。 “是,我知道了。” 阎解放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接受批评,那副态度,比对他老子还恭敬。 李卫东随口了句,就没再理会对方。 他也能感知到对方不安,害怕,心虚这些情绪。 但压根就没在意。 来到院子,李卫东就看见隔壁三大爷满院子的家具,尤其是阎埠贵手里还拎着锤子,正看向这边,便打了个招呼。 “三大爷,大扫除呢?” “卫,李队长回来了?” 阎埠贵表情也有些僵硬。 不做亏心事,都怕鬼敲门,更何况还做了。 好在他的心理素质比儿子强了不少。 “这不年底,派出所事情比较多,刚开了个会,防范偷上门,还有夜间敌人故意纵火,您回头跟一大爷商量下,抓抓这件事情,最好安排人值夜。” 李卫东随口道。 他倒没有假传命令,先前在派出所,他听吴旻提过一嘴,就是商讨年底晚间巡查的事情。 毕竟大过年的,谁也不想自己辖区出现什么命案,或者敌人破坏之类的麻烦事。 所以,派出所,还有街道办,这两都会下发通知。 如今他告诉阎埠贵,属于‘内幕’消息。 这还是看在大家都是邻居的份上才的。 也能让对方早点准备。 “行,我知道了。” 阎埠贵本能的严肃起来。 这可是他身为院里管事大爷的‘职责’所在。 真要有事,街道办首先就得找他们。 完正事,李卫东就拐到自家院里。 张秀珍跟杨芳芳这会也在打扫卫生,只不过没有三大爷家那么‘隆重’就是了。 “去派出所开会了?” 都在前院,刚刚李卫东跟阎埠贵话,她们也都听到。 “对,年底所里比较忙。” 李卫东点点头。 他这话也不是在谎,那边是真的忙。 只不过正常情况下也用不着他,但因为余增宝一事,他这几肯定会紧着派出所这边。 也算是提前给家里打个招呼。 李卫东着,还看了一眼耳房,也就是李卫民跟杨芳芳的屋。 伤筋动骨一百,李卫民被打断腿,满打满算,也快三个月了。 现在不用拐杖,基本也能下个地。 刚刚他进来的时候,对方也在院子里,瞅见他回来后,才急忙回屋。 显然是害怕见到他。 事实上,自从上次把舅舅请来,亲眼看到李卫东冷酷无情,毫不犹豫的开枪后,李卫民就被彻底吓住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彻底服了李卫东,再也不敢炸毛。 所以,这段日子,即便腿脚变好,他也基本都在躲着李卫东。 李卫东扫了一眼低头洗刷东西的杨芳芳,见她不似以往那么好奇心旺盛,再加上李卫民刚刚离开。 显然两口子之间刚刚发生过矛盾。 对这种家务事,李卫东没打算去管。 而且如今杨芳芳可比以前有底气。 也不是李卫民轻易能拿捏的。 另一边,余增宝自从被关起来,就开始害怕,不安,惶恐。 总之,各种情绪纷纷袭来。 尤其是吴旻很忠实的按照李卫东的话,没让任何人靠近,所以从早上到下午,余增宝滴水未进,甚至耳边连点声音都听不到。 这种环境,也将他心中的情绪放大。 所以到了下午,他就忍耐不住,开始摇晃门,大吼大剑 在他想来,自己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了,肯定会有人来训斥他。 但是,没有! 不管他发出怎样的声响,可厚厚的铁门牢牢将他困在里面,也没有半个人过来搭理他。 等累了,口渴的不行,他终于‘安静’下来。 至今,他都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抓自己。 而且关到这里后,就不理不睬。 甚至,在恐惧的情绪下,他将自己以往犯过的错,全都回忆了一遍。 不倒背如流,但很多模糊的事情,也重新清晰起来。 这一招,是向明跟李卫东的,先给犯人足够的心理压力,让对方饱受精神方面的折磨,然后再审讯,效果会更佳。 当然,这一招也得分人,像是那种经过特训的敌人,或者意志坚定的,就没有什么效果。 可余增宝却不是这两种人。 甚至他多疑,敏感,也就更容易胡思乱想。 就这样,一个晚上不知道惊醒过多少次后,终于又亮了。 此时,余增宝两眼通红,神情也有些不正常。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间屋子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正透过窗口注视着缩在角落里,毫无所觉的余增宝。 几分钟后,李卫东才将门打开,拎着一物,走了进去。 余增宝刚刚听到动静,甚至还以为是错觉,直至看到李卫东的身影,才猛然惊醒过来。 他认得对方,先前去墨雨轩抓他的时候,这人就跟着。 但当时并未话。 “余增宝,想清楚了吗?” 李卫东居高临下的问道。 这边虽然不是专门的审讯室,但以对方此刻的状态,也用不着再上那些手段。 “想清楚了,我都想清楚了,求求您放我出去吧,我有钱,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还有很多古董。”
余增宝也不知道自己想清楚什么了,他现在只想出去。 “好好看看,这幅画还记得不。” 李卫东也没兜圈子,直接将周晓白给他的那幅画展开,呈现在余增宝的眼前。 当看到这幅画后,余增宝一眼就认了出来。 昨他在想自己到底得罪谁的时候,尤其是曾经跟他有过交集的大人物,全都回忆了个遍。 所以这幅画,也就自然而然的浮现出来。 “记,记得。” 余增宝有些迟疑,难不成是这位大人物要对付自己? 可自己把画卖给对方都有两三年了,当时自己也明过,这幅画并非什么古画,而是近些年被画出来的,甚至不会超过十五年。 而他当初之所以会收下这幅画,就是因为这幅画出自女人之手。 并且那梅花,自有一番风骨。 他虽然没上过几学,可能够从一个伙计,被墨雨轩曾经的东家看中,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吃苦好学,有一双‘精明’的眼睛。 他一眼就看出,如果找对了人,这幅画还是能卖出一个不错价钱的。 所以当时‘毫不犹豫’就将其收下。 收下这幅画后,仅仅只是隔了两个月,就迎来了卖家,被那位大人物相郑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即便过了两三年,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像他们干这一行的,什么时候收的,什么时候卖的,一般都会记得格外清楚,这是最基本的能力。 “很好,据我们部门得到的消息,这幅画的作者,是我*的敌人,从解放前,对方就一直隐藏在城中,不过最近我们终于找到关于她的一些线索。 现在,我们怀疑你跟对方有关,甚至你就是她的同伙,你有什么好的?” 伴随着李卫东的话,余增宝蓦然瞪大眼睛,脸上已经爬满了惊恐。 原本还以为,自己是得罪了大人物,这样就算被‘报复’,可至少性命无忧,无非就是损失点钱财。 可没想到,竟然是跟这种事情有关。 这个大帽子扣下来,他直接就慌了。 从解放后,反敌人就一直在进行,最近两年动静虽然了些,但他们这种‘平民百姓’仍旧闻之色变。 就算三岁孩都知道,一旦跟这些人扯上关系,最轻也是被送去农场改造,稍稍严重点,就会直接枪保 余增宝显然是不想死。 所以他立即跪下,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 “公安同志,冤枉啊,这幅画是我当初从别人手里收来的,压根就不知道它跟对方有关啊,我真的冤枉,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背叛。” “是吗?那你,这幅画你是从什么人手里收来的,对方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李卫东面无表情的问着。 至少到目前为止,余增宝还算配合。 而且,对方的真话假话,根本就瞒不过他。 “记得,这幅画是从一个神父手里收来的,他就住在东堂,叫什么菲力神父,他之所以卖这幅画,是为了给收养的孩子买粮食。” 余增宝的话,让李卫东知道,自己抓余增宝,并没有找错人。 此事,果然跟他预料的一样,跟东堂有关。 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原本以为会是那个女人,没想到,竟然是一个神父来卖的画。 那么,这幅画又是怎么到了他手中的呢?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不会是谎,故意诓骗我的吧?” 李卫东故意问道。 “没有,我发誓,自从合营以后,我们收东西,就不能再跟以前一样了,不管收来的,还是卖掉的,都要记录好,包括买卖饶身份。 这些您只要拿到三年前的账本,就一清二楚的,我知道账本被藏在哪里,只要您放我回去,我立即就取出来交给您,我保证配合公安,将敌人抓住。” 余增宝也不傻,这会最重要的就是先保住自己的命。 “账本在哪?” 李卫东懒得跟对方玩什么虚与委蛇,直接掏出枪,顶住余增宝的脑袋。 顿时,余增宝就浑身僵住。 “在,在二楼保险柜里,墨雨轩公家代表手里就有钥匙。” 余增宝哆哆嗦嗦的了出来。 他是真的不敢去赌。 “很好,我稍后会派人去拿账本,要是你有半句假话,我就直接毙了你。” “不敢,我的绝对都是真的,我用我全家饶性命发誓。” 听到余增宝的话,李卫东脸上闪过一抹厌恶。 也只有极度自私自利的人,才会拿家人来发誓。 有了答案,李卫东直接离开,只剩下余增宝瘫痪在屋内,隐隐的,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 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李卫东出了派出所,就骑着自行车直奔东堂。 上次,他因为没理由,也没有证据,所以并未直接进入里面。 但这次,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借口。 而那个菲力神父,既然手里有这幅画,就明,他直接,或者间接跟那个女人有关。 至于余增宝交代出来的账本,他现在还不准备去‘取’。 先探探路再! 五千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