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的决定
城区，某个小巷子中—— 李天成和方寸明被不知从哪冒出的几个混混给堵住。 李天成嘲讽道：“你不是说你是方家大少爷吗？怎么连这种街边小混混都敢招惹你？” “明知故问。你看过我的房间不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并没有对外公开过，所以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只有那些大家族的人。不过，他们看起来并不像是找我的，反而好像是找你来的。” “找我？”李天成仔细回想了几秒，他并不认识眼前这几个混混，更不记得何时招惹过他们。唯一的可能性，他们的背后有人指示。至于是谁，李天成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要动手吗？”方寸明丝毫不慌张，他们二人是修行者，而对手只是凡人，对方来找自己麻烦，这根本就是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 “赶跑就行，你能做得到吧。”李天成并没有亲自动手，而是让方寸明替自己动手。 “简单。”方寸明活动了一下筋骨，大步走向前。 刚才在秘境中，他还没来得及发力，就被李天成抓住，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服，认为只是是因为大意才输的，所以憋着一肚子气正愁没地方发呢。 但现在自己的性命掌握在对手手里，自然也不敢把话说出口，那就只能找其他人发泄发泄一下怒火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这点小心思，李天成自然猜到了。所以他这一次才让方寸明替自己出手，即可以让他宣泄一下不满，也正好顺带看看他的能力。 这场战斗开始得很快，结束的也很快。这些小混混靠得都是蛮力，没有任何技巧，面对拥有灵气增幅下的方寸明自然是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在李天成眼中，方寸明的战斗方式也会那些混混差不多，完全就是靠着灵气增幅后的身体乱打一通，在技巧上还远远不如楚守飞，人家起码有一点功底。 “就这点水平还敢出来混？”看着落荒而逃的混混，方寸明变得有些得意忘形。 “我看你的水平也差不多。”李天成遗憾地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要不是当时大意……”由于得意过头，方寸明就一不小心说漏嘴了，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既然你这么想，要不我们俩单独再对打一次？” “不了。我现在命在你的手上，要是你不高兴了，我就没命了。” “我心胸还没那么狭窄。你要是赢了我，我就解除你的契约，不过我要是赢了你呢？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吗？” 方寸明胸有成竹：“你要是不靠契约赢了我，我就会让方家成为你的后盾怎么样？” “你一个人能够代表整个方家吗？就算你是大少爷也做不到吧。” “我说道做到，不信你就在额外签订个契约，如果我做不到，那我就……” 说到一半，方寸明就卡住了，他不知道开什么条件可以超过现在这奴隶契约。 “算了，来吧。机会只有一次，事后再说大意也没用了，所以做好充足的准备在开始也无妨。”李天成背过身叹息道，虽然他已经善意提醒了对方，但是他也能猜到年轻气盛的方寸明是肯定不会进去的。 在他转身的下一刻，就会鲁莽地冲过来，然后不留后手地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这一次进攻上，企图一击制胜。 然而事实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一般，李天成一转身，方寸明便一个箭步向前再用尽所有全力来了一个右重拳。 接下来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李天成头都不回的一个侧着躲过了攻击，然后借机抓住方寸明的手臂来了一个过肩摔。 “哎。”看着一脸懵圈的方寸明，李天成哀叹一声，这种性格的人他再熟悉不过了，因为曾经的他就是这个样子。输了就找借口说是自己大意，然后把全力一击和全力以赴弄混。当初他，因为这一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技巧和力量，二者缺一不可。” 丢下这句话，李天成便离开这个巷子，步行回他的房间。 先前都在忙于处理事情，所以并未在意时间，现在一看，已经是正午一点多，学校应该已经下课很久了，不知道楚月休息了没有。 离开前，好像听她有话要说，但这一忙下，又忘记是关于什么事情了。 正当他努力回想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家门口，一打开家门，就看到楚月坐在自己的床铺上正如同怨妇看负心汉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大忙人，你可终于回来啦。你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了吗？” “事多，没办法。” “你的事确实多，多到连和女朋友的约定都忘了吧。” 李天成将从楚家收集到的方寸明的情报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后，倒了一杯凉水一饮而尽：“没忘。我这不是赶回来听你说了吗？现在你说吧。” “先把门窗关上。” “嗯？是很机密的事情吗？”李天成顺着对方的意思，将门窗都关紧。 “不是，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私事，我只是不希望有第三者听到。”随后，楚月敛容屏息：“你还记我第一次找你时说的话吗？” “嗯……记得。”李天成使劲地点头，但实际上他已经忘了，不过看对方如此正颜厉色，要是说真话的，对方肯定会暴跳如雷的，所以就先撒个谎，让话题继续走下去。 “从那时起我说的就都是真话。当我孤身来到你房间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所以哪怕你那是假戏真做，我也会顺着你继续做下去。”说着，楚月是脸上多了一些红晕，但随即变为愤怒：“但你那时没有把我当话当真就罢了，竟然还擅自把我想象成一个随意的女孩，你知道这句话有多伤我的心吗？” “那是因为我们才认识第二天，你就投怀送抱，再加上当时那种处境……” “不要找借口！”楚月怒喝一声，随后就眼泪就夺眶而出。 见此李天成顿时慌了神，“先别哭，别哭，好吗。” 可李天成的话不但没有止住楚月的泪水，反而让楚月哭地更加惨。 此时，李天成脑海中回想起当初别人跟他说过的一些话，安慰女朋友的最佳方法，就是认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不管你真的有没有错，只要认错，对方的心情就会好转。 “别哭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错。” “你真的知道错了？”这一招果然有奇效，听到李天成认错，楚月当时哭泣便停了下，擦拭眼角的泪水，一双哭红的眼睛看着李天成说道。 “嗯。我以后不会再说那种话了。” “那就好。”楚月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状态，“我妈说过只有懂得认错的男人才是个好男人。” “……”李天成哑口无言，虽然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但为了避免再惹对方哭，还是就这么藏心里就行了。 “我知道你拒绝我的理由，是因为你是修行者，而我只是凡人对吧。” 李天成感到一丝意外：“你知道了？” “嗯，其实在昨晚。二爷爷就单独找我谈话了。他跟我讲了很多关于你们修行者的事情。” 李天成叹息道：“既然你知道了，那就应该明白我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两边的世界相差太多了。” “但如果我也走上这条路呢。” “不要意气用事。想清楚再下决定。” 楚月悲痛欲绝地说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如此抗拒我成为和你一样的人。难道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在一起吗？我有令你这么厌烦吗？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我今后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不再烦你就是了。” “这条路绝非你想象那样美好。光靠一时的冲动是没法长久走下去，只会引来更多的不幸。” 他见过太多的青年，他们因为仰慕、耍帅、报恩等诸如此类的情绪，而从凡人走上修行之路，但在漫长的岁月中，这类情绪总会被时光所消磨殆尽，然而他们便失去动力和方向，变成一具“行尸走rou”。 他不希望楚月也步入这些人的后尘，与其变成那样，还不如就作为一个普通的凡人去享受世俗间的乐趣，幸福地度过一辈子。 “那我也告诉你，我对你感情也没那么脆弱不堪，即便前路再苦再难我也能坚持走下去。” “既然如此，就让我测试一下你的决心吧！” 话已至此，那李天成也不再口头相劝，直接让她看清出这条路真的面貌就行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传闻一战百神愁。”他走到楚月的跟前，伸出食指按在对方的眉心出，几段画面传入楚月的脑海之中。 “这是什么。”这些画面的虽然连起来仅仅不到十几秒，但却给楚月在精神上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这就是你接下来所要选择的路。”李天成给楚月看的是前世，他在秘境中为了争夺一个至宝与身后上百人展开的的生死追逐，他一边逃亡，一边斩杀挡在他前面的所有人，十步杀一人，就这么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 这种事情对于李天成，或者对于其他修行者而言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对于生在安全环境下的楚月，却是令人极其不适引起生理抗拒反应。 楚月无法忍住那不适感，跪在地上开始呕吐。 “不必自责，正常人见到这种场景的第一反应都是这样。你会感到反胃说明你的内心还是个善良的人。”李天成蹲着身子，用手亲亲拍打楚月的背部，“但是，善良的人在修行界是活不下去的。就像一只温顺的绵羊是无法在豺狼虎豹的世界中活下去一样。所以我也不希望你变成恶人，所以才不希望你成为修行者。” “刚才画面中的那个人是你吗？” 李天成摇了摇头：“这并不重要。那个人可能是你，可能是我，也可能其他哪个你不认识的修行者。但无论是谁，只要是修行者，在那情况下，都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 “修行者没有所谓三观，也没有所谓的善恶对错，只有唯利是图。为了能让自己变强，为了能让自己活下去，没什么事情是他们不敢做的。知道了这些，你还想成为一名修行者吗？” “但你却不是这样的人是吗？” “不，我也是这样的人。你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这里是世俗，修行者不能对插手。” “那如果我是修行者，你为了变强，会伤害甚至杀了我吗？” “这……”李天成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真挚的面庞，“我……” “你不会伤害我的。” 李天成看着自己的双手：“你为什么会如此确定。我杀死过的人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多到你无法想象。而且，曾经也有人像你一样善良的选择相信我，但结果还是死在了我的手上。” “凭我的直觉。” “你的直觉？” 楚月斩钉截铁地断言道：“对，我的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不会伤害真心亲近你的人。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我直觉告诉我，那个人会挺身而出保护我，是我目前唯一的希望，而我相信我的直觉，所以我跑向了你，也就有了后来的事情。或许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所以你说也喜欢我也是因为你的直觉？” “多半是吧。我也是第一次对人产生这种感情，所以我也不能很好将它表达清楚。只是觉得想很多的了解你，想更跟靠近你一点，觉得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很安心，一空闲下来的时候，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就会想起你，想知道你现在在做些什么。” 李天成没有谈过念爱，也不知道这种情感是否真的就是人们口中的喜欢，但他知道的是，既然楚月已经说道这个份上，那么再说什么也无用了，但至于回答他还没想好所以又特意避开了这话题：“你的家人知道你这么做吗？最起码让他们知道的决定，这是对他们辛苦养育你的尊重。” “这事情只有我的大爷爷和二爷爷以及我亲身父母知道。其他人的话他们也不会关心我的行踪。” “那他们（父母）对此的态度呢？” “虽然有些不舍，但是他们选择尊重我的决定。” 说起家人，楚月的内心感到一丝愧疚。 “我感受到你想要成为一名修行者的决心，但你不一定要跟着我的步伐走。在这里，还有其他一些古世家和教派，你可以选择他们，这样的话，你将来的路也会更加平坦，遇到的危险会少很多。” “不，我说过了，我是要成为和你一样的修行者。你一样的！成为其他的修行者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听到楚月的这句话，李天成才明白了对方那所谓的喜欢，其实并非是真正喜欢，介于仰慕和喜欢只见的那个模糊感情。 在这个年龄阶段的少女很经常这两种感情混淆误以为这就是所谓的喜欢与爱。但这实际上就是类似于追星女孩一样说自己喜欢自己的明星那样的情感。 但麻烦点就在于，就算你告诉她这两种情感的不同，纠正她的错误，她也不会听进你的话，反而觉得你只是在找借口拒绝她。 所以只能等她日后自己经历多了，慢慢意识到这情感错误。 “好吧。我知道了。表白之事先不论，从明天开始，我会正式的教你一些修行者的常识。” “嗯……好吧。不过，我二爷爷一直想知道你的师傅是谁？我也挺想知道你的这身功夫是从哪里学来的。” “如果我说是看功法无师自通的，你信吗？” 楚月露出一副鄙夷地神情：“不信。” “那不就对了。有些事情对于现在的你还难以理解和相信，所以没必要把精力花在那上面，等时候到了，你自然就知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