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三夫人因爱生恨

    夏日的天，小孩的脸。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转眼乌云压顶，电闪雷鸣。雅竹轩的竹林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三夫人喜静，平日里院内只留两个丫鬟。二人待三夫人午睡后，便退下了，片刻大雨倾盆而至。一个丫鬟隐约听到院门“吱呀”，只当是风雨拍打，便继续小憩。

    今日的雨一直下到天黑，大少爷趁三夫人和翟庭去厅中用饭，才灰溜溜地越窗而逃。翻下院墙时，正好跌入水坑，弄得狼狈不堪。本身是冒着大雨，衣服就已半湿。冻了半天，又惊又怕，夜里便发起了高烧。翟庭只当是儿子这些时日为这科考烦忧，才病的。给请了好几个郎中，折腾了半月才好。

    闷热的夏日里，在园内的凉亭吹吹风，格外惬意。翟澜拿着一个果子把玩了半天，才咬下一口。栩落一口一个葡萄，摇着扇子发呆。不远处一条小船从盛放的莲花中穿过，鹅黄色衣衫的三夫人，宛若莲花的花蕊，水嫩嫩的，远远看着仿佛能闻到香味。小船刚靠岸，大公子便至。三夫人未多理会，大公子却紧追不舍，拉扯中一篮子莲花莲蓬掉了一地。

    翟澜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果子，仿佛没看到。这天杀的，情人落难，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在一旁悠哉地看戏。不一会翟庭走过来，远远便驻足，让小厮前去传话，转身便离开了。见小厮过来，大公子忙撒开手。第二日便听说大公子去书院求学了，说是那里可专心学业，备考去了。

    自此府中只剩一个傻儿子，一个病秧子的二夫人，内宅的事情一切三夫人说了算。掌灯时分，三夫人传话让二人到她院中用饭。到雅竹轩时，丫鬟让栩落在厅内等候，带着翟澜走开了。栩落等了又等，茶水换了一盏又一盏，也不见他出来。丫鬟也不让栩落离开，一副狗仗人势的嘴脸，“夫人让姨娘再等等，与二公子有要事商量。”

    “呵呵”，栩落差点笑出声，心里暗暗想：跟一个傻子有何要事可谈。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行，我等。上盘点心总可以吧。”

    翟澜走进房中，三夫人已备好了酒菜。翟澜依旧呆滞，只顾吃着。三夫人柔声道：“内宅里再也无人欺负你我，那个女人你若不喜，我便替你打发了她。”边说边绕到他的身后，手臂环上了他的脖子。

    “你不必替我打算，今后照顾好自己就行。”翟澜道。

    三夫人惊得语无伦次，“你，你好了？”

    “你若想在这里好好活下去，就安分一些，你以为他为什么由着你。”

    栩落刚吃了两口桂花酥，便看到翟澜走了出来。栩落紧跟着他出了雅竹轩。草丛中传来阵阵虫鸣，此起彼伏，十分悦耳。从雅竹轩到翟澜的院子，要经过花园。刚至花园深处，便从树后闪出两个人。二人黑衣遮面，手持寒刃，不由分说，见人就砍。刀法极快，若是常人，早被灭口了，栩落躲过几刀后，取出匕首。这时，从后面走来一个鹅黄衣衫的女子，柔声道：“早听说你会些拳脚，是个厉害的。阿澜，今日我便让你知道背叛我的后果。”

    翟澜唇边讥讽，整个身子靠在大树上，一副看戏的模样。

    “三夫人就不怕别人瞧见，坏了名声。”栩落问道。

    “今晚我已经传了宵禁，说府上进了贼人，让下人们关紧门户。再者，就算死一两个不相干的，也是不怕的。”

    两个黑衣人单刀直逼面门，栩落手中的匕首与其相撞，一把刀断成两截。黑衣人不可置信，几个回合后，二人便趴在地上哀嚎。三夫人俏丽的脸上，掩藏不住的惊慌。估计这两个人是她在外面请来的高手，没想到如此不禁打。翟澜走至三夫人近前，“你的阿澜早就死了，何不就此罢手，安宁度日呢。”

    “何为安宁呢？我的两个孩子还没出世便殁了，他们何错？你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如今连你都要弃我，让我如何不很呢。”

    “翟澜欠你的，只能下辈子再还你了。”

    天边忽明忽暗，几颗流星划破天际，翟澜未做停留，夺门而出。栩落对着三夫人说：“放下吧，你该为自己而活。”说完便追了出去。街上寂静，栩落御剑而起，紧紧跟着他。在一处放缓速度，云下是荆棘丛生，树入云端的暗夜森林。所谓暗夜森林，时常黑雾弥漫，死气沉沉。传说暗夜森林每三百年才开一次结界，结界大开之时，便是无极草即将开花之时。

    无极草长在轩辕古国的蛇窟内，结界一开，各路人马均可从暗夜森林进入。届时，天幻异象，蛇窟内的灵蛇便会苏醒，万蛇守护的无极草便会开花。无极草常人食，可脱胎换骨；妖食可重塑妖身，幻化人形。“难道他要取无极草？”

    栩落跟着他来到轩辕国外，月在天边挂着，显得又大又圆，跟城外的暗夜森林，截然不同。不远处灯火通明，那便是守墓的轩辕国人居住的地方。轩辕国人，体型高大，天赋神力，常年隐居于此。二人在城墙边停下，蛇窟便在城下。人类喜欢建造护城河，这里承担护城任务的便是成千上万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