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巅峰之战（中）

    慕容轩走了几步，发现鞋子里装满了鲜血，滑腻难行。索性踢掉鞋子，光脚而去。掠上山巅，盘膝坐好，凤威横在膝前，用心观察着这场百年难见的巅峰对决。

    青衣中年道士单腿站在远处山顶一株巨杉顶端纹丝不动，就连树枝也一动不动。不时有微风拂过，山顶周围的树枝在微风中不断浮动，发出沙沙的声响，整个山谷松涛阵阵，但道士脚下那颗巨杉就是半点不动。身旁已经倒下了很多巨树，却丝毫不见狼藉，每一棵树都断面平整，如同利刃切开的豆腐。朝向一旁整整齐齐地歪倒，被剑气梳理得井井有条，仿佛精心布置的一般。

    白衣僧人站在远处，如同石头一样半点不动。只是身上洁白僧衣剑痕斑斑，却依然神采奕奕、未见受伤。

    白衣僧开始蓄势，冲向道人，青衣道人同时挥出一剑，剑锋所过之处，飞沙走石，林木划倒一片，剑气结结实实击在白衣僧身上，发出沉闷的“轰”的巨响，只是再一次划破洁白僧衣。白衣和尚再次蓄势前冲，青衣道人再次挥剑逼退，再次发出轰然巨响，只是这一次白衣僧人前进了一步。青衣道人挥出三十余剑后，白衣僧人已然走到道士五步之内，身上的洁白僧衣已然片片飘落，上身完全赤裸，露出古铜色的肌肤，青衣道人的剑气仍然不断斩在他身上，都只能留下一条短暂的白线。但这一剑一剑分明照样斩断山顶的巨木，照样激起无数飞沙走石。但还是伤不了和尚分毫。

    和尚最后一次蓄势前冲，青衣道士改为双手持剑，青衫膨胀，全身气机凝聚到极限。两人同时前冲，狠狠撞到一起，白衣僧人双拳狠狠撞在青衫道士胸前，道士手中宝剑也最终刺穿和尚肩头。

    青衫道士向后飞出几丈，顺势提剑倒飞而去，形态依然潇洒如仙。和尚也不追击，怔怔看着肩上伤口，似乎很不满意，大金刚体魄竟然还是被刺穿了！

    慕容轩看着和尚的伤口，虽没有马上愈合，但是也没有鲜血流出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问道：“这道士是谁？”

    白衣僧道：“赵思苦，神宗门门主，境界几乎到天象，你看看剑法不错。树都给他砍倒这么多。你看了那么久，有没有收获点什么？”

    慕容轩道：“我记住了他挥剑的动作，毕竟在我面前挥出几十剑，要是还记不住岂不是显得本公子太笨，但感觉每一剑都有细微差异，这点差异或许才是真正的精髓，需要融会贯通，变成我挥刀的精髓。我可以给它取个名字，叫做‘赵思苦的挥剑’，但是太复杂不好，本公子天然喜欢简洁，我只想要一式，如能融汇成一式最好，如果不能，我就只记住一式，苦练这一式就行。”

    和尚看着他笑笑，郑重说道：“天然近道，明白人啊！”

    “那你有没有从和尚的奔跑中发现什么？”

    “大师的蓄势很有特点，一次一次的蓄势并不完全是消耗，反而是逐渐的累计，这一点颇为玄妙。我可以取名为‘白衣僧的奔跑’。我以前还是轻视了体内的‘冰心诀’，冰心诀跟大师蓄势的思路貌似有相通之处，只不过属于道家决法，不知能否贯通。我有‘无理手’九式，要不要说与大师听？”

    白衣僧哈哈大笑：“公子是不是很钦佩我，都称‘大师’了，我当然是大师，但是我不在意大师名号，公子随心就好。公子的认识有一处错误，那就是天下只有一种道，不分佛家道家。或者说走到尽头都是同源的，公子什么时候得以领悟，就是贯通。至于‘无理手’九式，我们今后再探讨，我觉得公子只要把刀法梳理清楚就够了。不需要更多的秘籍。”

    “和尚，您觉得我能接下赵思苦几剑？”

    “四剑。”

    “也许是五剑。”

    “很不错了，赵思苦毕竟是乾阳江湖排名第九的高手。”

    “和尚，您冷不冷？”

    “冷倒是不冷，不过有些害羞，有损我得道高僧形象，公子有没有钱，买件衣服穿？我们去看另一场对决。”

    “您是知道的，我根本没有钱，我们回钱家要一件。”

    芙蓉城上，三人坐在城头，观看着城外两场战斗。

    “叔叔”秦潇素对战穿着黄色袈裟的喜光大师，上官岳手持枯树枝对战另一个青衫道士。

    慕容轩不由得感叹：“这些天看见的和尚道士真是过分多了！谁能想到天下竟然有这么多和尚道士，他们也不干活、也不挣钱，对社会几乎无用。到处跑些什么！你们说是不是？”说着转头促狭地看着两人。

    王茱萸十分委屈，想要辩解几句，但是感觉慕容轩说的也挺有道理的。于是眼中含泪、低声说道：“三公子，你说得对，我不能做个无用之人，我要回云山观去割草、捡柴、炼丹、打坐、背书去了，至于我师父要跟您商量的事我不能胜任，我师父会派别人来。我走了，以后有缘再见。”

    慕容轩哑口无言，看着道士离去的身影，无奈喊道：“我是开玩笑的啊！老天……”

    王茱萸转身挥挥手，径直离去毫无留恋。

    慕容轩转头看着和尚，惊讶道：“莫非你也要走？”

    和尚哈哈大笑道：“你好好观看，贫僧去栖凤山要龙珠和凤凰，如果能成功，我自会赶来相见。”

    慕容轩道：“要不到就算了，不用勉强。本公子不太喜欢那些什么珠子啊，鸟类啥的，我也不遛鸟、嫌麻烦。生意嘛，无非是生出主意来，总有得谈。”

    白衣僧笑道：“公子好意心领，放心，这世间恐怕几乎没有人能成功杀掉和尚我。”

    慕容轩羡慕说道：“大师真威武，我就不行，无数人可以成功杀掉我。”

    和尚快意地哈哈大笑，转身而去，大袖飘飘潇洒非常。只是平常至极地一步步踏出，转眼之间已走到视线的尽头，再一转眼已然绕过山河，消失不见。

    慕容轩笑笑，和尚虽然有生意要谈，显得像个商人，有时候多少胡搅蛮缠，但是潇洒自如、光明磊落，不愧得道高僧，让人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