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面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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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成帝似是心情不错,留在飞鸾宫逗弄元芷元宁,用过了午膳才离开。 出了飞鸾宫,景成帝没有坐御辇,闲闲踱步在宫道之中,青岚落后半步紧跟其后。 青岚跟在景成帝身边已近三十年,自然能看出皇帝此时其实是心绪不佳。 二人走了许久,最终停在长乐宫门前。 庄穆皇后离世后,长乐宫再无主人,除了皇帝和洒扫的宫侍,不许任何人踏足,连青岚都不曾进去过。 “陛下,可要叫人打开宫门?” 景成帝不答,反而是一声叹息:“冬儿已经走了十多年了。” 青岚沉默,他知道景成帝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个能听她说心事的人。 御前总管时时刻刻伴驾,比后宫君侍和皇帝的关系更紧密。这些不能说给人听的事情,只有青岚可以知晓。 “琮儿继承了他的通透,也继承了他的柔软。当年他若是手段强硬些,现在也许还活得好好的。这份柔软生在皇家,朕还能护着她多久?”景成帝顿了顿,“她现在愿意提点老三,帮衬老四,对老六也多有援手,将来她们中的谁坐上这个位置,能不能给她一世安稳。朕答应冬儿,要让琮儿好好活着,朕怎么才能不食言?” 一面要选出合适的继承人,无愧于列祖列宗,一面又要实现对庄穆皇后的承诺,如何能两全? 元琮的制衡之道已经十分熟练,她在meimei们之间协调缓和的能力,可见一斑。她的缺点也很明显,野心不足。 这一点上,最出色的还是元琦。在元瑾元琅还盯着朝中的势力时,她已经看到了遥远的海洋。 在元琮的提点下,元琦对元瑜示好,同时也是向景成帝展示姐妹友善的一面。但是她表现得太完美了,完美到景成帝不敢相信这是她的真实面目。 “朕给她一个机会吧。” 元琦并不知道,她的这番表现,既讨了皇帝的欢心,也惹了皇帝的疑心。景成帝走后,元琦留了卫念秋和两个孩子在飞鸾宫,自己去东宫见元琮。 东宫的宫侍领着元琦进了书房后的内室,元琮只着中衣,散着头发,将怀中的熟睡孩子轻轻放到榻上。 “阿萝近来病了,非要我抱着才肯睡觉。衣衫不整,让三妹见笑了。” 元琦忙道:“是臣妹来的不是时候。” 元琮将外袍披在身上:“知道你今天进宫定要来我这里坐一坐的,早让人备了好茶,你去外间略等一等,我束了发便出去。” 元琦却没有依言出去,反而是拿起了玉梳:“我替jiejie束发吧。” 元琮笑道:“何至于劳动你堂堂亲王做这侍从之事?” 却也没有反对。 元琦握着梳子,顺着发丝一梳到底:“那年我刚进南书房,母皇不允许带宫侍伺候,我年纪小,不都是jiejie日日替我梳头。” 元琮不由笑了起来:“那时候都年纪小,夫子管得严,母皇还不许带宫侍,我是长姐,少不得要替你们多周全。这么多年了,你还记着。” 元琦将元琮的头发结成髻,以玉冠固定:“太女jiejie对我诸多照拂,若是忘了,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之辈?” 元琮看着镜子里整齐的头发,和元琦真诚的神色:“那时候大皇兄不做课业总是受罚,我还替他受过。四妹刚上南书房,就被云儿泼湿了课业哭了一场,还是我送她回良父君宫里的。六妹背不出书被夫子责骂,也是央着我替她求的情。一晃都过去二十多年了。” 元琦放下梳子,和元琮一起出了内室,宫侍奉上茶来,追忆往昔便到此为止。 “你擅借战船的事,可有向母皇请罪?” 元琦点头:“母皇并未多加苛责,让明年出海的府兵前往桃州受训。” “这便好。”元琮放下心来,“你着实是胆大,这样的事你也敢擅自做主。于翔的战报送上来的时候,我都替你捏了把汗。” 元琦眨眨眼睛:“当时情况紧急,越早剿灭海寇,百姓的损失就越小。何况,我知道jiejie会替我在母皇面前打圆场的。” 元琮颇有些不赞同:“只此一次,下回再做这种事,我也不管你了。” 元琮知道她心中有分寸,便也不再责备:“你那个学堂若是无甚差错,明年我会向母皇请旨,以朝廷的名义再建一座。还有著书的人选,你怎么答母皇的?”
元琦起身,对元琮郑重一揖:“此事多谢jiejie点拨。” 见她这样,元琮明白她是领会了自己的意思,不由会心一笑:“此事我不便给你写信,说得太明白反而不美。也是你能想明白,倒不用谢我。” 元琦重新坐下:“我也想过九妹,可是碍着四妹,不敢贸然行事。若不是jiejie提点,我也不能如此笃定。” “虽说是皇室无手足,但任何一个母亲都不愿看见家中姐妹相残,母皇也是母亲。我们这些女儿能和睦,才是她想看见的,也是我想看见的。” “不论别人如何,jiejie永远是我的长姐,是我的手足。” 元琮笑着拍拍她的手:“我知道你对我的心,只希望……” 话音未落,内室里传来元萝一声哭喊:“娘亲!娘亲!” 元琮立即站起来,挥退了要上前的宫侍,自己进了内室,抱起元萝:“阿萝乖,娘亲在这里。” 元萝并没有醒,在熟悉的怀抱里很快就安静下来,继续睡着,只是揪着元琮的衣襟不松手。 元琮抱着元萝在一边坐下,对着跟进来的元琦笑道:“当了母亲之后才知道,大皇兄当年到处惹祸,为什么只要哭两下,母皇和棠父君就舍不得罚他了。” 内室里光线昏暗,元琮还抱着孩子,之前的话题没法再继续,二人便说些闲话。 “你家的芷儿乖巧,宁儿知礼,都是好孩子。” 看着元琮抱孩子熟练的姿势,元琦突然想起,自己似乎从来没有抱过元芷元宁。 “你没怎么抱过孩子吧,母皇也是。大皇兄很小的时候,听说母皇抱过他,我们这些做女儿的,都没有这个殊荣。都说抱孙不抱女,我也没有女儿,就阿萝这么一个孩子,云儿这么一个夫郎,能让他们开心,何必拘泥于那些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