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玄幻小说 - 樱花树下的剑在线阅读 - 115、春池嫣韵

115、春池嫣韵

    他与鬼童有为的过节可以追溯到在摄水城时他假扮奈良见鹿救了熏,还诓骗了他家传的河童铠。后一路坐着水月希灵的船逃到了小野神社。

    鬼童有为其实那时候查到了他在小野神社,可是神社他又不敢惹。他就一直等,等奈良樱落离开小野神社。然而让他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奈良樱落竟然是坐着小野神社的布道船离开的。以至于他率领水军拦截奈良樱落成为了笑话。

    其实那时候他有幻想,以为神社会看在鬼童家的面子上将奈良樱落扔出来,然而神社的布道船压根就没给鬼童家面子,直接原地飞升,飞走了。这就很离谱。

    鬼童有为的水军是不可能追上布道船的,他们一路疾行,在九月底的时候才到达小佛寺。还未喘口气,奈良樱落就坐着小佛寺的船离开了。小佛寺的船鬼童有为是真的不敢拦。神社虽然眼高于顶,但是多少还是讲道理的。但是小佛寺那群魔头是真的一点道理都不讲。那些人虽然是和尚,但是会毫无心理负担的杀人。他们一生只渡一人,其他人他们压根就不在乎,他们总是会出举世闻名的魔头。而且小佛寺的船硬的很,鬼童水军要是敢拦河阻击小佛寺的船,那么小佛寺的船就会像子弹一样将鬼童家的船凿个稀巴烂。

    现在奈良樱落已经在山中家,鬼童有为不可能带着水军进入山中家的水域,他可不想被误会直接与山中家水军开战。但是奈良樱落的婚礼,那是别想办下去了。

    “奈良樱落,你可认识我是谁?”鬼童有为大声骂道。

    众宾客一幅看好戏的样子看着鬼童有为,在山中家的地盘闹事,若鬼童有为说不出一个一二三四五六来,这事可难善了。

    奈良樱落却摇头道:“没想起来呢。”

    “奈良樱落你可曾记得在摄水城诓骗了我家传铠甲?”鬼童有为见奈良樱落不承认,顿时怒了。

    “我记得那是奈良见鹿干的。你不去找他,找我干什么?”

    “是你假扮奈良见鹿干的,还想狡辩。”

    “那你是害怕我,还是害怕奈良见鹿,才把家传铠甲送人的?”

    “当然是害怕奈良见鹿,你算什么东西?”

    “那你该找奈良见鹿,因为你畏惧的不是我,你怎么能将东西给我呢?你那么聪明,怎么会将铠甲给我呢,诸位你们说对不对?”

    奈良樱落说完,身旁的一位新娘却忍不住偷笑一声,他不知是谁,不过他听到了。

    “你……你……”鬼童有为气的半天说不出话。

    “你若要再闹事的话,我就不客气了。”山中家家主山中蓝对鬼童有为冷哼道。

    “山中家主,小辈莽撞,恕罪啊。”鬼童家家主鬼童无为走了出来,笑呵呵的和山中蓝打着哈哈。

    见到此人,山中蓝面色稍缓,毕竟都是朋友,大家都要脸。两人寒暄几句之后,山中蓝才问道:“贤婿,那铠甲是否是你拿去了,那是鬼童家家传之物,若是便还了吧。”

    “确实是我拿的,不过被我送人了。”奈良樱落没有隐瞒,直接就承认了。

    见奈良樱落承认,鬼童有为顿时来了气势,他一蹦多高,指着奈良樱落大骂道:“你别承认啊,还狡辩啊,怎么不狡辩了,你不是说是奈良见鹿吗?人家是奈良少主,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个赘婿!你还敢送人,你这赘婿就如那拿着碗要饭的乞丐,哪里来的脸?”

    奈良樱落未动,他并不会因为这些话生气,哪怕是鬼童有为骂出一朵花来,他都当他在放屁。然身旁的一个新娘却忽然出手,一巴掌打在鬼童有为的脸上,“你算什么东西?敢骂我夫君?”

    她这一出手,事情就没了转圜余地。奈良樱落猜这不应该是山中里美的作风,难道是山中结衣?

    鬼童有为被一巴掌打蒙了,半天说不出话来。若是奈良樱落动手,他会毫不犹豫的还手,但是打他的人是山中嫡女,而且今天还成婚,他不敢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他望向他的父亲鬼童无为,他父亲鬼童无为很生气,他质问山中蓝:“今天你得给我一个说法,她不止打的犬子,打的还是鬼童家的脸。鬼童家的水军可就在安云城外。”

    鬼童无为的这句话可是极重的。山中家的水军毕竟不是嫡系,若论战斗意志来说其实是不如鬼童家的,人家毕竟是朝廷水军,而山中家的水军严格意义上来说属于幕府。若一旦打起来,那就麻烦了,正值多事之秋,朝廷和幕府迟早有一战,山中蓝可不想成为两方势力的导火索。

    “贤婿,此事因你而起,你说该如何处理?”山中蓝既是踢皮球,也是在考验奈良樱落解决问题的能力。

    “这件事说起来也简单,无非是赔偿的问题。”奈良樱落淡淡道。

    “鬼童家的河童铠可是朝廷赐予,那是家传的象征,你能赔多少钱?我们鬼童家很穷吗?而且我们这一路追着你走了那么多冤枉路,大军的行军费,粮食费,你赔得起吗?”鬼童有为红着脸大声道。

    “那你应该知道我去过小野神社,也应该知道我去过御岳,而且活着出来了。”

    “那又怎样!”鬼童有为并不知道奈良樱落这句话的含金量。

    “那又怎样?你回头问问你父亲,什么叫那又怎样?”

    鬼童有为回头间只见刚刚还生气的紧的鬼童无为脸上露出了惊讶至极的表情,他环顾四周那些身份尊贵的宾客们都在窃窃私语,仿佛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一样。

    “自古有言,御岳如天堑,凡人不可渡。几百年了,除了当初宫本惠之外,你是第二个从御岳回来的人,而且还完好无损的回来。你能从御岳回来,只能证明你是个天才,但那又如何?”鬼童无为反问道。

    “那又如何?”奈良樱落随手扔了一个东西扔到了鬼童无为的手里。

    鬼童无为下意识的接过,定睛一看,神色一愣,半响才道:“这是……粉桃?”

    “什么,粉桃?”鬼童无为惊讶道。

    “这真的是粉桃。”山中蓝看了一眼确定道。

    “这就是那个只有幕府将军和皇帝才能享用的粉桃?”众宾客们原先只当是看戏,此时闻听有粉桃,顿时将鬼童无为围了起来,这种东西他们只听过,却从未见过。他们虽然都身份尊贵,但是也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粉桃。鬼童无为也不傻知道这粉桃珍贵,连忙揣进了怀里。

    其他人都一幅意犹未尽的感觉,哪怕只是看看这桃子都有了吹嘘的资本了。

    “这粉桃宛若桃花,当年我在将军身边见过,可惜未曾吃过。”山中蓝感慨似的摇摇头。然而话音刚落,他就见奈良樱落扔给他一个粉桃。他赶忙接住,愣在那里站了好久。他这贤婿,竟然还有粉桃?竟然如此大方?

    还不止如此,他掏出粉桃还给了身旁的两个新娘一人二个。末了,他还掏出一个粉桃当着所有人的面吃了起来,他一口咬下,那满口汁水的样子,让众宾客都流口水。

    “暴殄天物啊,这粉桃怎么能这么直接吃了呢?可以搭配药材吃,效果更好啊。”有宾客发出如此感慨。

    “不对,我记得皇室说过,这粉桃是煮着熬汤吃的,那才好吃。”

    “你们说的都不对,我觉得……”

    众人七嘴八舌,仿佛他们才是最懂粉桃吃法的人,但是可惜他们都并未吃过,都是道听途说。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向往。

    山中蓝看奈良樱落吃的那么开心,也想直接吃,但是终究未舍得,他想等下回去和夫人一起享用。

    “只是这一个粉桃,恐怕不够……”鬼童有为在一开始的惊讶过后,终于是反应了过来,他想得到更多。

    “粉桃我有很多,但是这在御岳是最普通的东西,我在御岳得到的最珍贵的东西是斩神器。我曾在小野神社前,斩过柳生剑豪,他们应该很清楚,今天也来了吧,也别躲躲藏藏了,出来吧。”

    随着奈良樱落话音落,一群剑客从宾客中走了出来,领头的分别是柳生剑八和柳生剑六。

    见到他们出来,奈良樱落继续说道:“我曾得到过曾经人族领袖庄尧的剑器,那号称最强的斩神器,龙雀!”

    龙雀的名字一出,那些各家族长辈们感觉呼吸都停滞了。这是古时代的能斩神的武器,而且还是最强的武器。没有人不想要这样的武器,因为那是人族至尊的象征。只是庄尧这样的隐秘历史,很多小辈并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龙雀这样的至强斩神器,唯有德者方能拥有,我将会公开拍卖这把剑,但未免人数过多,引来一些别有用心者,我将会限制名额为一百人。为表示对鬼童家的歉意,他们天然可以得到一个名额。”奈良樱落说完便看向鬼童无为:“鬼童家主,禁器与最强斩神器比,可是有天壤之别的。”

    “你只是拍卖,而且还有一百个名额,给我一个,又能怎样?”鬼童无为反问,这样的结果他不满意。

    “这样,鬼童家额外多一个名额,这个名额鬼童家是可以卖的。”

    “不够。”鬼童无为摇头。

    “鬼童家拥有优先权,只要鬼童家出的起钱,这龙雀优先卖给鬼童家,而且这个优先权也是可以卖的。”奈良樱落朝鬼童有为笑道:“我的价格只能出到这,我不可能将龙雀送给你,你应当明白。”

    鬼童无为沉默了,他犹豫了很久,才点头:“好,就这么说定了,在场的都是见证。你与我鬼童家的恩怨一笔勾销。”

    谈判无外乎就是让对方觉得占了便宜,鬼童无为虽然面上无喜色,但是心里其实乐开花,他只需运作一番鬼童家就可以得到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他已经在幻想家族在他的手里繁荣昌盛,幻想得到龙雀被万人敬仰,成为新的人族领袖……

    但又有谁知道,龙雀是一把诅咒之剑,拔剑者必死!

    以方糖理论来说,对大多数人来说,贩卖幻想才是最赚钱的生意。因为人会因为幻想编织自我的囚笼。

    “你与我柳生家的恩怨,也想如此解决吗?你得先还蜘蛛切!”见鬼童家被搞定,柳生剑八大声对奈良樱落说道。

    “我也有礼物送给你们。”奈良樱落掏出一张纸让人递给柳生剑八。

    柳生剑八蹙眉,他满怀期待的打开纸张,那上面写着春池嫣韵,但是他却看不出来这是春池嫣韵,他小心的读到:“qu,ta,ma,de。”

    一句读完,他却听到身后有人在憋笑。

    他反复读了好几遍,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一句骂人的话。他以为他会得到如鬼童家那样贵重的赔罪礼物,他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屈辱。顿时,怒火蔓延胸膛,柳生剑八拔剑斜指:“欺人太甚!我要与你决斗。”

    然而他满含杀气的话却引得满堂的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