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她......
殷宿墨将喝干的茶杯朝着桌面上一扔,擦拭了一下唇角的水迹,随意道: “凝雨她没有发现什么别的,但龙渊中确实存在虎妖,这块儿龙涎香便是她从那虎妖洞xue中得来的。” “......” 几日前,离城城主登门求助于太虚宗。 距城中百姓所言,离城一百八十里之外的卧龙渊,有虎妖食人,时日已久,导致城中百姓人心惶恐,上山伐樵打猎者,不敢登山。 这本应是个小事,太虚宗随意派遣了一队内门弟子上山除妖,准备为民除虎患。 可连接几日,这队除虎患的内门弟子杳无音信不说,留于宗门内部的命魂灯还接二连三的熄灭,时至今日,去的十六名内门弟子所留的命魂灯已经灭了九盏。 李忘生端起茶杯,慢饮了一口,轻声道: “此事便先暂时搁置一下吧,让凝雨多关注一下卧龙渊,若是意外,太虚宗无话可说......” “但若是有人蓄意而为的话......” “......” 他的眸子微凝,脸色如挂深秋重霜,语气微冷。 过了一会儿,李忘生重新倒了两杯茶水,其中一杯推到了殷宿墨的面前,若有所思道: “宿墨,你觉得楚子歌这个人怎么样?” 殷宿墨瞥了一眼他,接过那杯茶水,黛眉轻挑道: “什么怎么样?” 李忘生略带着几分玩味地看着她,笑道: “别告诉我你昨日刻意接近他,只是为了气气子君?” “身子哪儿不能洗,非得糟蹋一下三清泉?” “......” 殷宿墨嘴角弯了一个弧度,翘起了一条腿,随后淡笑道: “是个有趣的人。” “......” 李忘生凝视着她,她身上向来都有一股子骄傲到对绝大多数男人都不屑一顾的气态,让人很难忽视。 他突然试探性地开口道: “那......你摸出了他的灵根吗?” 殷宿墨凤眸微微闪烁了一下,玉臂轻轻托着腮侧,嘴角略翘,继而不确定地开口道: “应该......是某一极品的天灵根吧。” “金木水火土都说不定。” “......” 扔下这句话后,便是起身,将那杯茶一饮而尽,冲着李忘生笑了笑道: “掌门先忙,宿墨就不打扰了,告辞。” “......” 说完,将帷帽重新戴上,整理了一下红裙,转身便是离去。 一抹余晖穿过窗拦洒下,不经意间,一朵牡丹悄然隐没于她的锁骨间。 李忘生平淡地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待至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他的视线后,叹了一口气,自语: “她在说谎。” “五百年了,对李家还没有放下戒心吗?” “这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以揣测啊......” 顿了顿,他把玩着那块儿龙涎香,在手上颠了颠,自嘲道: “这老虎的洞xue有龙涎香?” “有趣......走兽什么时候能和龙攀上亲戚了?” “......” ——不过,好在这次的彩头有着落了。 ...... 楚子歌从御膳堂离开后,便重新爬上了太虚峰,将那匹踏雪乌骓从树桩子上接下来后,便是翻身上马朝着不剑峰的方向奔去。 最后一抹残阳已完全湮尽,林间小道上只余了月光,如水洒下,视线倒也开朗。 整个不剑峰的三座峰头错落着,青石台阶顶端并未见到楼宇,一排古松扑入眼帘,其壮甚雄,参天的叶盖近乎笼住半個天空。 曲曲折折一个时辰的行程,楚子歌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他将马匹拴在了马厩内,便是朝着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尚未走进书房,楚子歌的眉头便是一皱。 “有人?是谁?” 自己明明告知过那只凤凰守住不剑峰的,为何这人还能进到自己的书房? 片刻的沉默后,他选择放轻脚步,缓缓地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很快便是听到了书房内传来了两名女子的交谈: “这么说,你是益州凤凰林的凤凰!?” “天啊,还尚未到一甲子就被抓住成了仙奴?” “......” 李子君今日着了一袭鹅黄色的流水裙,丝罗袜下并未着履,脸颊之上明显是刻意地施了胭脂水粉,精致宛若一株绽放地芙蓉。 望着眼前的明媚的女子,她看向南姬的目光很是和煦。 不过在这和煦之下却又存着几分隐藏很深的审视,就像是东宫正房审视小妾那般.....但当听了她的经历后,一时间有些唏嘘的感慨道:
“那子歌没有将您送回凤凰林的想法吗?” “......” 南姬轻轻咬着薄唇,低垂着眸子,摇了摇头,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 ——从她的这个角度来看,根本不曾看到她的足尖。 李子君轻轻蹙了一下眉头,却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是子歌自己花钱买的仙奴,自己也没有资格去为他做决定。 从她的角度来看,送她回凤凰林的收益必定要比留在子歌身边要大。 ‘子歌还是太年轻啊......’ 她心中是这么想的。 就在这个时候她好似心有所感一般,转头朝着窗外看去,正望见了书房外静静站着的楚子歌。 月华漫过了院墙,斜斜地洒在了院落中的那颗古松上,投下几点斑白的影子。 夜风悄然拂动着他的宽袖,白丝带轻搂的长发散于身后轻扬着,君子若青松......只是为何他的眸子看上去如此失措? ——是在藏书阁遇到了修行上的困难了吗? 李子君嘴角浅浅一弯,脸颊淡淡地晕染上了一层红晕,冲着他开口道: “子歌,听南姬说你去了藏经阁,收获怎么样?” “......” 楚子歌一动不敢动地盯着眼前的这一幕,沿着他的视线,越过李子君,正对上了静静站在她身后的南姬。 她的一头长发半遮着面颊,看不清瞳孔,空埋下一片阴翳。 该死的,李子君怎么来了? 南姬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盯着楚子歌。 他的灵魂深处感觉到了一抹逐渐加重地威压,很显然,南姬绝对不想要同李子君谈论这个话题。 ‘若是惹怒了这只千载修为的凤凰,子君怕是会殃及池鱼。’ 想到这儿,他猛地咽了咽口水,想要转移这个话题: “收获颇多。” “对了,李长老。” “您怎么有空来不剑峰了?” “是找子歌有什么事吗?” “......” 他走进了书房,为她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南姬的嘴角弯了一丝冷笑。 余光瞥见了这一幕,楚子歌顿时如临大敌。 ‘她......她绝对又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