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皇城
“旬报特刊,旬报特刊!” “朝廷军队战败,南塞州边境沦陷!” “朝廷大军战败,月亮国军队,西方之国军队侵入南塞州!” “什么?给我来一份特刊!” “我家老爷也要一份!” 伴随着朝廷军战败消息传回京城,再加上饮冰室特刊刊登, 京城内外一下沸腾起来。 饮冰室门前,每个拿到报纸的人都脸色骤变, 神情难看地或是忍不住破口大骂,或者涨红了脸,愤恨不已。 街道上,饮冰室雇佣的报童满街跑着,同时也喊着这期特刊最重要的消息。 一个个茶馆里外,听到些消息赶来的民众百姓, 将那些正在讲述着这期旬报特刊内容的地方,围得水泄不通。 听着茶馆请来的说书的,或是别的识字者,念着的特刊内容, 不禁群情激愤,一时哗然。 “……南塞州传来之消息。朝廷调派之禁军初抵达南塞州边防重镇武安县,边境前线就再遭遇月亮国与西方国军队夜袭。 我边军死伤无数,边境被迫失守。 随后西方国与月亮国之联军朝武安县攻来。驻扎武安县之禁军舟车劳顿,疲惫之态应敌,败,被迫退守令南县。 武安县,成安县,镇南县等多县落入敌手,沦陷。” “……彼他娘!这是打的什么狗日的仗!” “那都是没卵蛋的还是什么狗东西,这么大块地方就给人占去了!” 茶馆里,茶馆顶都像是被一个个怒气冲冲客人的骂声掀开! “都是干什么吃的!区区月亮国都打不赢!还让人把我国土给占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彼他娘!” 茶馆内外,围着的人激动不已, 台上说书的,念报的,望着乌泱泱一个个群情激愤的模样, 都不禁有些畏惧。 这时候, 外城一家茶水摊子外。 一位老农从茶水摊子外路过。 他是住在城外的,今早起砍了些材,想到城里来换些家用。 这会儿看到这人围了一圈又一圈,各个激动地模样,不禁放缓了脚。 “诶……这是咋了?出了啥事了?” “战败了!朝廷军在南边边境和月亮国打,战败了!地都给人抢走了好几个县!简直窝囊透了!” 老农找了个人问了声。 听着这话,老农愣了下,才想起来先前说过什么出征捐。 “呸!” 老农转过头啐了口, 出征捐也收了,寒衣捐也给了。 结果就打成这副德行,真是……呸! “之前还说什么捐,真是不知羞!” 老农也忍不住跟着骂了句,才挑着柴火继续往市集赶。 …… “耻辱,耻辱啊!堂堂禁军,堂堂边军,号称精锐。结果就这样轻易让三县之地落入他手!” “我看什么精锐!简直是酒囊饭袋!” 稍华贵一些的场所,一些书生也都义愤填膺, 不时愤然起身,破口大骂。 “堂堂大国,竟然被一弹丸小国,蛮夷之人欺辱。还说什么征讨不臣,简直是,简直是……废物!” “边军将领,征讨统帅,这都是些干什么吃得。堂堂我朝大军,竟然败给那弹丸蛮夷,可恨,可恨啊!” 有人拍桌,有人脸涨得通红, “更是不知守国,还敢后撤。我若是那边军,禁军,打仗成这样,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在城墙上! 现在更是弃城中我夏朝百姓,天子子民于不顾,至沦陷之地百姓如何!” “旬报上如何说,满城凄厉之哭声,惨绝人寰,闻之泣血!那都是我朝百姓啊!禁军在做什么,边军在做什么!莫不是都是废物!领军之人更是……如此多县之地,如此多百姓,如此多牺牲战死之军士,就如此葬送了!可恨,可恨啊……” “小兄弟慎言啊,此次领军之人可是徐王啊……如若这话被谁听到,指不定你就要遭殃了!” “徐王,徐王又怎么样!我……我……如若他们要来害我就来吧,用刀劈开我的胸膛,看看我的鲜血是不是guntang!” 其余些高门大院,官员府邸, 也都收到消息,各有些变化。 或者是跟着骂,或者神情阴沉,或者神情鄙夷,或者愤怒。 …… “……朕不知前线军事之紧急,不知徐王叔之艰难。 但徐王叔文韬武略,犹胜过朕。 而先皇与朕将征讨月亮国与西方国之大事交于徐王之手,自然相信徐王决断。 此刻虽有波折,但我想,此刻之结果,已经是徐王叔艰难而维之。” 乾心殿中。 新上任没几天的乾元帝召集一众大臣亲信商议对策。 季管事作为新上任的新卫统领,也默然站在一旁,皇帝身侧。
没有像他父皇那样对此类事情勃然大怒, 乾元帝只是这样说道, 不过一众大臣都默然不语,整个殿内气氛都有些压抑, “自然朕不能怪罪徐王叔。只是此次的确是边境危急,百姓罹难,战事艰难。诸位爱卿以为此刻应当如何?” 听着皇帝问话, 一个个重臣都眼观鼻,鼻关心,低着头没人敢出头。 乾元帝已经定下此次基调,基本不能问责徐王。 一众朝臣也都知道不可能问责徐王。 徐王此刻领兵在外,不仅手上有禁军, 同时南塞州边军之统领也属于他之一派。 而新皇又才登基,根基不牢,威严不盛。 如若逼急了徐王,恐怕……立刻就是内外交困,天翻地覆。 “更何况,此刻京城盛行之旬报刊登了这消息。此刻满城人皆以知晓南方战败。 有拳拳爱国之心的百姓书生,此刻自然群情激愤。 如果朕,满朝诸公不能拿出切行之办法,如何对得起天下百姓,不是辜负民意?” 乾元帝拿了份旬报下来,递给了最近那位重臣, 这些人都看过这旬报特刊了,但还是传阅了遍。 “……陛下,这饮冰室私自将此消息刊登之旬报之上,引得全城动荡,满城激愤,扰乱民心,使得我朝廷被动。说不准包藏祸心哪,我看诸事之前,应该将其取缔才是。不然恐迟早再生乱子。” 没有回答皇帝前面的问询,倒是位朝臣拿到旬报过后,顿了下,找到个说话的口子。 皇帝闻言,未曾说话, 然后就有另一个重臣出声反驳。 “陛下,我以为柳大人所说不妥。虽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但,堵不如疏,又怎么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 即便是没有那旬报,这消息照样将传遍京城。 更何况,此刻满城人皆知,饮冰室旬报刊登此消息。朝廷却将饮冰室查封,不是更落人口实,让人耻笑。 说我朝廷没有容人之量,不思对敌之策,反而尽去做一些堵人嘴巴,不让人说的事情。” 那重臣抬起头瞥了眼先前出声提议查封饮冰室的人。 那朝臣还想再说,不过注意到皇帝反应,顿时就低头,然后默然不语了。 “朱爱卿所言甚有道理。不过此刻还是先说如何应对边境之危吧。” 皇帝再出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