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清晨问罪

    他抬起头，四目相对，各各都有着异样的思考。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没事的，一会就好了。”将独孤玄玉当作一个病人，灵儿身为医生的面目就露了出来，而她在病人面前一向是很温柔的。

    独孤玄玉耀如星辰的凤眸眨了下，有些迷惘，这女人还会温柔？

    反正是逃不掉了，灵儿困得打了一个哈欠，埋头在他胸前，闭目就睡。

    那会在部队跟着兄弟们训练，疲惫不堪之时大家都会倒到地上休息，哪里还会在乎什么男人女人？再则在医生的眼中，从来就只有病人，而没有男女之分。

    很奇怪地，这一夜独孤玄玉没有再体会到多年来折磨得他愁闷不堪的冷寒，而是像正常人一样很舒服很享受地睡了一觉，记忆中，似乎已有许多年不曾睡得安稳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后，他迷糊中看向身侧，微微一惊。

    房中没人，那套破烂的衣裙还在，不在的是他的白衣，揉了揉酸痛的额角，他朝外面道：“来人。”

    推门进来的是无涯，他看了眼好似还没睡够的王爷，问道：“王爷的身体无碍了吗？”

    “人呢？”独孤玄玉沉声问。

    无涯愣了下方然想起他问的是昨夜被他抗来的女子，当即回道：“刚才走了。”有点心虚地瞄了瞄那厢的脸色，才道：“她穿了王爷的衣服。”

    “怎么不拦住她？”居然还不想放人。

    无涯诧异地一怔，而后无辜道：“属下当时喊她了，可是，她跑得比兔子还快，似乎属下不喊她，她还能走得慢点。”

    想起那个穿得不伦不类的女子，他就感觉汗颜，提着衣服跑，她难道不知道她跑得大步之时小腿就会露出来吗？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敢想象啊！

    此时的灵儿已经来到大街上，跑得气喘吁吁的，那个侍卫的武功她见识过，她不能被他缠上啊，否则逃跑无望。

    原本是想天灰蒙蒙亮就溜出来的，可是现在都日上三竿了。

    一手提着衣服，一手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暗自责怪，身在狼窝还这么糊涂，难怪每次派任务闻人羽都拿那种担忧的眼神看她，当真是她的谨慎不够啊！

    繁华的京城就是热闹，才日上三竿两旁的店铺就都开了门，来来往往的行人还络绎不绝。

    兴许她现在将头发束到头顶上假装男人，其形象还能好点，可她溜出来的时候没想那么多，所以出现在路人眼中，那些人又用怪异的眼神看她。

    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明明就是芝麻大点的事，偏偏这古人都稀奇地对她指指点点。

    跟他们理论又显得自己弱智，左右权衡一下，她只有选择无视。

    在她身后，有几个是昨日围观的路人，认出了她脸上的胎记，不由惊道：“那不是敬候府的二小姐吗？她怎的又穿了男人的衣服？”

    “同样的白色，好像还是同样的款式。”有人的眼神比他还好。

    “会不会又去跟男人瞎混了？”如此猜测当场就说到了众人的心底。

    “她这般做对得起翼太子吗？虽然长得丑，好歹这么多年来，翼太子都没有嫌弃她啊……”

    接连两天都穿了男人的衣服出来晃悠，敬候府的二小姐由以前胆怯懦弱的形象摇身一变就成了不知检点的代名词，于是，接下来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中都有她了。

    灵儿赶到敬候府的时候没敢走正门，毛氏给她下了一个月的禁足令，这才第二日，她就出来了，这不是公然打毛氏的脸吗？虽然她不是自愿的，但也没人证明她是被人劫持出来的。

    因而她从后门进去，偷偷摸摸地回到灵兰院，便在房中迅速地换了一身女装，至于那两套男装，为了不让人抓到把柄，她都一齐收到了蓝戒中。

    院中忽然有人声传来，她用晓琴早晨端来的清水洗了一把脸，就好整以暇地坐到梳妆台前梳头。

    房门“砰”的一下被人莽撞地推开，她侧头，立即见到毛氏黑沉的脸。

    四十多岁，风韵犹存，毛氏年轻时也是一个极美的女人，许是遗传因子太好，她生的女儿都很是漂亮、生的儿子都极是俊美，当然，也不能忽略了敬候的功劳。

    “母亲。”立身站起，灵儿恭恭敬敬地喊，始终是一家人，她并不想让彼此的关系太过僵硬。

    以为如下人说的那般——灵儿没有在房中，是以，毛氏睬中梳妆台前的灵儿，脸上不由出现短暂的怔愣。

    但也只是眨眼的工夫，她就隐藏了心绪，严肃冷厉地跨进来，她身后跟了刘嬷嬷和几个丫鬟，晓琴在后面进门，与她同时进来的还有南宫瑶。

    队伍还挺庞大，灵儿一眼掠过，朝着来到近前的毛氏道：“不知母亲何事光临？”

    毛氏气不过地冷瞥她一眼，以一个侯门主母的身份沉声问道：“说，你昨夜里去了哪里？”

    灵儿清澈的眸子一转，“母亲何以有此一问？”

    以前从来不会顶撞的人居然反问她？

    毛氏咬了咬牙，直直想一巴掌扇过去，幸得这多年来的修身养性让她控制了下去。

    “还想狡辩？外面都传开了，敬候府的二小姐今日又穿着男人的衣服回来了，那么多的人看到，你还能狡辩？”

    灵儿眼角一抽，几条黑线爬出，消息还真快，貌似她才回来喘了一口气啊！

    “母亲，那个，会不会看错了？”舆论的事儿能不承认的话，还是先不承认的好。

    毛氏气得颤抖地指着她，“你个孽女，还不承认？做出了这等事，侯府的脸面都让你丢光了。”

    “娘。”南宫瑶担心地扶住母亲摇摇欲坠的身体，谴责道：“二妹，你不要惹娘生气。”

    任何时候，她都是温柔的，善良的，淑惠的。

    瞧着南宫瑶的举动，灵儿不耐烦地冷哼，“大姐可不要血口喷人，我很听话的好伐？”

    “听话？”毛氏听这话怒气又升了上来，她在南宫瑶的搀扶下坐到桌边，厉声道：“根据侯府的家规，我罚你禁足一个月，可你是怎么做的？夜间出去跟男人鬼混，你就不嫌丢人吗？说，那个野男人究竟是谁？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