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灯下黑
“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公子太见外了。” 赵淳：... “不是你让赵淳跟我说吃喝自带吗。” 秦政也是懵着问道。 “哈哈哈，别在意别在意，快进来吧。” 林煦打开院门示意三人赶紧进来，赵淳先进，与林煦一起拉着门，林煦接过他手里的酒，随之是秦政，林煦同样是从他手里接过，第三人进来时主动将手里饭菜拿给他，林煦故意碰了一下。 “这手真滑，果然是个女的。” 三人来时林煦就注意到了，这人一副男装打扮，可脸完全没有遮盖，明显就是位女子，唯一让林煦觉得这身打扮完美的地方，就是前面完全看不出痕迹，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一般裹胸的话，还是会有一些痕迹，这个，完全没有。。。 “先请坐吧，我马上去做饭。” “辛苦将军了” 秦政两人坐下，赵淳随着林煦一起进了厨房。 “需要老奴做些什么，将军。” “公公就帮我烧火吧。” “是” 先把主食处理好，蒸上了饭，相比起面食，林煦还是跟喜欢吃点米饭。 再看看秦政他们带来的东西，寻常是鱼和rou，寻常的菜，rou食林煦看不太懂，但是蔬菜可是看明白了，全是最嫩的芯或者尖，不愧是他，还是讲究。 不到两个小时，一大桌子菜上了桌子，大部分是改良简易版的川湘菜，秦政跟他一样，喜欢吃辣，也省了很多麻烦，喜辣的人为了将就别人去吃清淡菜是很痛苦的。 至于那女子，有蔬菜和汤嘛，还有蒸蛋，应该可以了吧，林煦的印象里女孩子在外面基本上都是不怎么吃东西的。 几人上桌，赵淳想拿酒给两人倒上，被林煦拦下。 “我这有已经打开了的，不喝浪费了，反正也是你们阳城的酒。” 赵淳面露难色，这酒多便宜他是知道的，真怕自家主子喝不了。 “听主人家的。” 秦政见状也不在意，笑着示意赵淳退下。 “以前在太子府上，我守着人家的规矩，既然现在你说我是主人家了，那我家的规矩你们是不是得遵守啊。” 秦政看了看两人，都不知道林煦卖的什么药，随即笑着点头。 “将军请说，有规矩自然遵守。” “好，那就是在我家没有主仆之分，吃饭都得坐在桌子上，没什么在后面伺候的道理。” 林煦边倒着酒边说道。 秦政与那女子对视一眼，有些惊讶。 赵淳闻言直接跪下，浑身颤抖，带着哭腔喊道。 “将军，公子，老奴不敢呀，老奴这卑贱的阉人怎敢上桌与主子一块吃饭。” 秦政反而不以为意，看了看姜澜。 “将军都说了，这是规矩，起来，吃饭。” 赵淳还是跪着，哭的更严重了。 “老奴不敢。” “你想害我在将军这一口东西都没得吃？” 赵淳吓得一个踉跄，瘫在地上，林煦见状停下倒酒，将他扶起，硬拉着坐在了椅子上，虽说是坐着了，却也只敢沾点边。 “老奴遵令。” 秦政和林煦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这才对嘛。” 林煦继续倒着酒，脑子一抽的开口问道。 “这位姑娘喝酒么？” 三人同时一愣，看向他。 “完了。” “唉哟，喝醉了喝醉了，想起来在太子府的日子了。” 连忙打着哈哈掩饰道。 三人也是配合着干笑了两声，没有多说。 林煦还是给每个人倒上了，秦政端起酒碗。 “来，敬将军一杯，这桌美食可是用钱都买不来的，多少酒楼都做不出将军味道的十之一二啊。” 林煦见状端起酒碗开口道。 “还是先敬赵公公吧，这烧火的力度可真是把握的好，不然我一个人可没那么快。” 秦政也是点头，对着赵淳。 “来吧，赵伴伴，听将军，先敬你。” 赵淳听见了，但是没反应，眼里的泪水更足了，一阵愣神后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端起酒碗，忙说不敢。 手里一抖一抖的，酒都撒出来不少，这次不是被吓得了，望向林煦的眼神都是感激，秦政身边的太监，也算是大人物了，多少当官的都得巴结他，这些年多少人给他送钱送宝，他只认为是交易和奉承，唯独这次，就是简单的坐上了椅子，喝了一碗酒，却让他感激不已， 因为林煦，把他当人。 “吃吧吃吧。” 林煦见状笑了一声，招呼几人赶紧吃菜，自己则在边上看着，其实做饭的人出来真吃不了什么了，更喜欢的是看着别人吃，特别是配着别人一声声夸赞，再把这桌菜都吃干净，可比自己吃要满足多了。 秦政是真喜欢他做的菜，重口重油重辣，一口一口的吃着，时不时的要喝林煦碰一下杯，林煦则见怪不怪，只是笑着。 让他奇怪的是，那女子也很喜欢，且吃相和秦政差不多，只是没怎么喝酒，可能是菜本就比较辣了，林煦对其还是好奇的，只是姜澜不准备介绍，林煦也识趣的不去问。 赵淳这边虽说是终于坐的自然了些，可吃的时候还是有些放不开，只盯着面前那盘蔬菜在夹，林煦直接将一盘rou食与那盘菜换了一下位置，这举动让赵淳又是哭了起来，让林煦一阵头疼。 要说赵淳这些年没有被赐过吃食吧，那肯定不是，但是那些赐菜主要还是这个赐字，赏赐，终究是主仆，而林煦，他知道此人是真的把他放在同一个位置上，这举动不是赐，而是照顾。 酒过三巡，三人是真的吃饱了，唯独林煦只是草草的吃了几口，更多是陪着他们喝着酒，但是想着马上要跟他借钱，还白收了四坛好酒，不吃东西也不在意了。 见秦政擦了擦嘴巴，知道他吃好了，刚准备开口借钱时，却被秦政抢先开口了。 “将军看出来了，我身边这位是女子，对吧。” 林煦见他点破，也就没必要打哈哈了。 “是的。” 赵淳见此就知道饭局结束了，现在是将军和公子在说话了，自己就不适合坐着了，起身退站在一旁。 秦政点了点头。 “果然瞒不过将军，这是吾妹，秦珂。” 女子起身见了一礼，林煦也起身拱手。 “只是以往带她出去都没有被发现过，唯独在将军这被看破了。” 秦政皱着眉说道，秦珂也配合的郁闷道 “是啊，是啊。” 林煦一阵无语，这尼玛真跟电视剧一样，古人都是脑残嘛，除了前面看不出来，其他的都这么明显，不过转念一想，林煦又想到了其他的可能。 “呵呵，公子和公主的身份就是最好的伪装了。” 两人闻言也是恍然大悟，按道理应该看懂的，居然直到被林煦点破才想明白，那些人哪怕看出来了也会装作没有。 “受教了，这么简单的事居然现在才明白。” 秦政苦笑摇头。 只见林煦起身拿起一盏油灯，指了指灯下的阴影。 “以前在山村里，老人们说过一个很能形容现在的话，叫灯下黑。” 秦政懂了，不需要林煦解释也懂了，看着林煦的演示结合情况一下就能想明白。 林煦见他没问，也知道他明白了，只是有些失落，自己再解释一下这波才算装的圆满。 秦珂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第一次见自己兄长在别人面前这么虚心受教，原本秦政在她心里应该是最聪明的，现在当然也不是说就不是了，只是对眼前这个做饭很好的男子有了些好奇，而且，他生的很好看。 “珂儿也敬将军一杯，兄长没有骗柯儿，将军做的菜真的很好吃，人也很有意思。” 不知不觉间，自己也站起了身，端起酒碗敬酒，话讲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兄长和他在说话，突然被自己打断，还用女子的身份在夸他，不禁有些害臊。 林煦却不以为意，起身端起了酒。 “谢公主。” 秦政眼睛眯了眯，突然升起一股对林煦的敌意。 林煦坐下后终于找着机会开口。 “公子啊，有件事想跟你说下。” 秦政闻言也正着神色准备听他讲。 “将军请讲。” 真到了开口的时候又有点支支吾吾的，没想到借个钱还挺尴尬。 “那个，就是，想跟公子你，借点钱。” 秦珂是没有听清楚，因为林煦最后三个几乎是吐着气说出来的，好在秦政是个超凡武者，听力还是比较强的，也是勉强听清了。 “借钱？” 秦政惊呼。 秦珂赵淳也是同样惊讶的说了出来。 好了，不用尴尬了，那就索性郑重的点头。 “对，借钱。” 秦政脸色精彩，另外两人则反应过来，面无表情的看向别的地方，秦珂是觉得在这个时候笑不礼貌，赵淳则是完全出于尊重，不能笑林将军，他是个好人。 “哈哈哈哈，我当是什么事，赵伴伴，明日去我府库拿几十金送与将军。” “老奴知道了。” 林煦闻言赶忙罢手。 “不不不，我还有些金叶子，我只是想借点吊钱，平时好买点小东西，拿金叶子去买这些又不合适。” 秦政懵了一会，想起眼前这人现在是准备过百姓的日子，这才理解了。 “那行，明日我让赵伴伴给你送来。” “谢公子。” 林煦拱手道。 “一些吊钱而已，将军不必言谢，就眼前这一桌饭菜拿去售卖的话，赚的可多多了。” 秦政笑着打趣道。 可林煦严肃的摇了摇头。 “做饭是爱好，拿去赚钱就失了本味了。” “是，政有些忘乎所以了，将军莫挂怀。” 秦政当真是起身拱了拱手，让林煦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是突然一句心里话，结果搞成这副模样。 “公子你这样，这钱我还真不好意思借了。” “哈哈哈哈，好，政会改的。” 两人再举起酒，一口喝掉。 赵淳早习惯了两人的相处方式，唯有秦珂，看着眼前的兄长，有些陌生，但是还是笑了起来，这样的兄长仿佛更有人味，她心里有件事每根任何人提起过，三年前，兄长将其他几位兄弟关起来的时候，她其实也很怕，那时候的兄长，更加陌生。 气氛又暖了起来，几人又重新说笑的喝着酒，林煦也将赵淳拉过来重新坐下，只是突然秦政又开口问道。 “将军今日独自逛了了我大秦的国都，印象如何，请将军直言。” 秦政突然一本正经的提问又让林煦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认真的想了想，小喝了一口酒后开口道。 “相比起赵国来讲，我觉得秦国的百姓，被束缚的多了些，仿佛一些无形的规矩压制着他们，大街上的人脸色都很少有笑容，公子莫怪，我还是更喜欢赵国的国都。” 秦政则认真的将每一个字听了进去。 “谢将军的实话，只是国策如此，我大秦以武立国，在治世上确实比不了赵，所以只能用规矩约束百姓，让他们心里敬国，敬君！” 林煦哪懂这些，木讷的点了点头，又像是摇了摇头，想起了书生说的一句话，虽然前世是在那种环境里成长的，但是来到这里后自己却没那份心思去想和了解，或许此刻说给秦政会有用。 “我有位好友与我说过一句话， 民为贵， 社稷次之， 君为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