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牺牲与击破，祝福显现

    顾芸汐与杨桓仁艰难地打赢了伊桑号的防守战后，带伤乘坐伊桑号里的快艇去往蓝溪那边支援。此时的蓝溪那边也陷入了僵局。塔芬格为了守护图纸进入防守状态，罗特单枪匹马地攻击三人，效果微乎其微。而蓝溪他们三人联合对图纸发起的目的性进攻也被两位敌人尽数挡下。

    “切，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想个办法把他们两人分开。”蓝溪自言自语道，他看着面前两个强劲的敌人，陷入了思考。罗特见蓝溪心不在焉，心中越发不爽——在面对他这样的敌人时竟然不专心对敌，还分神想其他事情，分明是没把他放在眼里！想到这里，罗特俯身向前，一个箭步，伸出利爪向蓝溪刺去。

    “小子，敢战斗时分心，是活腻了？！”

    “咔啦啦——”

    保皇拿着双截棍挡住罗特攻击，“唰！”，地主将一束高压水枪射向罗特，罗特用脚拿双截棍链作垫板，用力一踩，灵活地避开了攻击。蓝溪这才从思考中缓过来——一切行动都在他分神的瞬间实施，能反应过来的时间极短。

    “……哎？”

    “蓝溪，专心对敌，在战斗中分神哪怕一瞬息都可能会被对方抓住破绽，毙命于此。”

    “抱歉，我分……”，话音未落，无数锋利的骨刺从空中齐刷刷地袭来，蓝溪迅速反应过来，随手抡起刚刚拾起的流星锤，快速转动着将骨刺尽数弹开。

    罗特趁地主与保皇躲避骨刺的空隙，借助地主召唤的水流快速游到地主眼前，用他那带着利刃的脚掌用力一踹，地主反应过来，挥手控制水流变成水柱防御，但水终究只是水，它只挡住了踢击，没能防住罗特脚上的利刃，利刃穿过水柱刺中了地主的胸膛。罗特又顺势借助水柱向上的力一划，地主的胸膛便随之被撕开三道伤口，血液喷溅而出。

    “……！地主不是自然系祝福吗？难道他不能将身体元素化去躲避物理攻击？”蓝溪见此情形十分诧异。

    “……是神威。”

    “什么？”

    “神威力，攻击时能够无视身体元素化，属于真实伤害。”保皇一边回答，一边往地主方向奔去。

    “呜……可恶……”地主忍痛碎了一口，用水枪与罗特拉开距离，接着用水疗术止血，罗特还想找机会接近地主，保皇见势拿出武器迅速接近罗特，与罗特缠斗在一起，为地主争取时间。蓝溪见势不妙，想要上前帮助保皇击败罗特，但刚迈出一步，就被塔芬格用骨刺拦下。

    “这是你胆敢染指我宝物的代价，去死吧！”塔芬格抬手就是一剑，蓝溪抡动锤子挡下第一击，但流星锤与剑刃相比颇显笨重，又是连续的斩击，蓝溪艰难挡下。塔芬格看准时机，抓住破绽追击，这一剑，使得蓝溪锤子上的铁链被砍断，只剩下了手中的握柄。塔芬格见势一鼓作气，一个优美的转身，剑随之劈向蓝溪的肩膀。

    “嚓！”，骨剑砍进了蓝溪肩膀，此刻，他十分庆幸自己修炼的是护卫阶职——剑身只砍进去了一半。塔芬格见状，手握骨剑继续发力，想要进一步让剑砍入他的身躯。

    “……呜！”，蓝溪双手紧握剑身，不让剑继续加深伤口，然而，他的双手也被剑刃划破，流出了汩汩鲜血。地主赶紧潦草地处理了自己的伤口，便cao控水流从侧面攻击塔芬格——瞄准了他腰间的卷轴。“见鬼！”，塔芬格见状连忙向后躲闪，将骨剑留在了蓝溪的肩膀中。

    塔芬格不依不饶，趁着保皇腾不开身子，将骨刺瞄准地主和蓝溪，怒吼道：“你们两个都给我去死！”。受伤的地主体力不支，只能勉强在自己身前制造出一堵半斤八两的水墙。但是蓝溪就没这么幸运了，此时的他正刚刚把骨剑拔出去，骨刺的速度极快，蓝溪即使反应过来也没有躲闪的余地。

    “蓝溪！”保皇担心蓝溪的安危，但被罗特死死缠住，根本无法顾及别人。蓝溪看着骨刺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感觉时间变得愈发缓慢，脑海中似乎能看到鬼门关的片段闪过。

    “——碰咔！”

    一把长枪从天而降，落到蓝溪面前，挡住了足以致命的部分骨刺，但仍有剩余的骨刺刺进了他的手臂和小腿。而飞来的另一把飞刀则擦过了塔芬格的胳膊，留下一道血痕。

    ——是杨桓仁和顾芸汐来支援了。蓝溪看着两人身上与嘴角流出的鲜血，很是愤怒。

    “你们那边怎么样？伤口没事吧？”蓝溪担忧的问道。

    “放心，那边的敌人已经解决了，这点伤口无伤大雅，倒是你，已经伤痕累累了啊……”顾芸汐看着蓝溪一身的伤痕，心里很不爽，但这份不爽很快就转变为了对敌人的愤怒。两人急忙赶到蓝溪身边，看着他受伤的小腿，问道:“怎么样？还能动吗？”

    蓝溪三下五除地拔掉了腿上的骨刺，“问题根本不大，只是现在，我们必须干掉他们。”蓝溪摆好了战斗架势，对着两人说道——一场大混战即将开始。地主给自己止完血，便cao纵水流击向罗特，将罗特与保皇强行分开，塔芬格见缝插针，趁机用骨剑斩向地主，但两人毕竟是兄弟，刚与罗特拉开距离，保皇便默契地帮地主挡下斩击。

    拉开距离后，地主与保皇开始合力对战塔芬格，罗特见势不妙，想要上前帮助他们的老大，他刚迈出前脚，顾芸汐便紧握指虎，奋力向罗特挥去。罗特没反应过来，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他吃痛地叫了一声，“……唔！”被击飞一段距离，桓仁紧接着拿长枪朝心脏刺去，罗特忍着身体的疼痛，勉强跳起躲开了攻击，但顿时感觉头上阴森森的——蓝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越到了他的头顶，一脚将罗特踢到地面上。

    紧接着，朝向罗特的，又是指虎和长枪的联合攻击，罗特将爪子属性强化到最高，竟硬生生接下了白刃，但刚想还击，又腾不出手来对付蓝溪，脸上又挨了一个膝踢。罗特被打飞到自己人的船舱里，吐出一口鲜血，“唔啊……咳，咳咳咳！”。(连环攻击奏效了)蓝溪心想着，便决定一鼓作气，握拳向罗特奔去，奋力一挥。

    “啪叽！”这一下却没有他想象的那般具有杀伤力，动物化的罗特竟接住了蓝溪的一拳，顺势抓住了蓝溪的手，只见他低着头，看不见表情，眼里爆发出一股浓烈的杀气。蓝溪脑子“嗡”的一声，感到一股寒气直逼身体，“……我只不过稍稍陪你们玩一下，还得寸进尺了？”接着用他抓着蓝溪的手奋力一握，爪子深深扎进了其人手上的rou里。“……唔！”蓝溪松开拳头想缓解疼痛，却因为罗特的力量被迫单膝着地。

    塔芬格便趁机边与地主周旋边控制无数锋利的骨刺铺天盖地朝蓝溪发射。“糟了！”顾芸汐和杨桓仁看着即将射中蓝溪的骨刺，同时向蓝溪奔去——但是两人速度还未提升到炉火纯青的程度，远远赶不上那骨刺的射速。

    蓝溪看着无数骨刺向自己袭来，他想挣脱又挣脱不开，罗特的利爪深深地刺进他的rou中。(……呵呵，……要到此为止了吗？我该怎么办……我身上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希望……这么快就要破灭了吗……那人理……）蓝溪心里极度的不甘，此刻，面对死亡，他感到他是多么的脆弱与无助。

    “滚开！”保皇大喝一声，以近乎音速的脚程猛地朝蓝溪移动，不，是飞跃。——在骨刺刺穿蓝溪身体之前到达他的身边，只有修炼rou体的保皇能做到了……

    “呜……！”

    …………………………！！！

    刹那间，蓝溪感觉手上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然后重心不稳，被一股力量扔到了一边。

    “……咦？”没有预想中的走马灯，也没有那一瞬的幻觉，蓝溪不敢相信地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令他无比震惊与自责——保皇被骨刺系数命中，浑身是血地与罗特僵持在那里。

    “保皇！”

    “……别过来！去合力干掉敌方船长！这里交给我，我还可以撑住！快！！！”说罢，保皇便放开手脚，豁出去一般地不顾疼痛，顶着罗特的利爪握着他的五指。

    “……可是”没等蓝溪说完，蓝溪就被顾芸汐拽走了。

    “……保皇前辈，保重！”顾芸汐浸着泪，回头对保皇轻轻说道。

    “哈哈，小丫头，帮大忙了！”保皇豪迈一笑道，“那接下来，就只剩你我了……”保皇眼神犀利起来，更加用力地捏着罗特的五指，“……呜！”罗特疼的单膝跪在地上。

    “切！比力量？看我……”罗特想再次发力，下一刻却僵住了——挣……挣脱不了！？他猛地抬头，看向保皇捏着他的那只手，虽然千疮百孔，却依然紧咬目标不放！

    没等罗特缓过来，保皇用力一甩，将罗特重重甩到后面的甲板上，甲板破裂，掀起滚滚烟尘，甩了数次后，罗特挣扎着发力挣脱，刚刚脱手，却又立刻被保皇抓着头部，看向保皇满是鲜血的脸上散发着血光的眼睛，罗特第一次感觉到可怕。他打了个冷颤，用利爪刺入保皇的胳膊，企图让保皇因为疼痛而放开他，换来的却是一串结结实实的重拳。

    印堂、人中、太阳、地仓、颊车、百会、神庭、承浆，四白……拳拳命中要害，此乃保皇无数次与人rou搏的经验，哪里最疼，哪里最重要，他都一清二楚。

    “噗……啊……”罗特被打的七窍流血，惨不忍睹的模样让人觉得恐怖。他似乎明白了自己的结局，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保皇击打的空隙，将利爪刺入他的腹部。

    “呀啊啊啊啊啊……你也必须死啊啊啊！”罗特张开满是鲜血的嘴巴，露出腥红的獠牙，眼睛不满血丝。

    “呸……噗！”保皇冲罗特喷了一口污血，嘴角扬起，“哈哈……我的能力本就到了极限，没什么提升了……但他们不一样……你们的恐惧，以后将由新一代给赐予！哈哈哈……”保皇一把掐住罗特的脖子，将他重重甩出去，继而捡起了自己的双截棍。

    刹那间，两节平平无奇的棍子似狂风暴雨般无影，肆虐，疯狂地击打在罗特的头脸上。保皇看着罗特倒在血泊之中，没了声息，只感到自己曾经修炼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忽闪……浑身扎满骨刺的他就那样矗立在那里。“……赢了……啊啊”。片刻后，保皇只感到神情恍惚，重心极速偏移，也跪倒在罗特面前。他看着另外四人边战斗边看向这边，嘴里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呵……呵，噗……也许……是在跟我……道别吧。”保皇的身体渐渐贴近冰冷的甲板。

    ……哈哈，为新生的树苗而亡吗……也算是……比较壮烈的结局吧，哈哈哈。

    看着自己副手的阵亡，寺·塔芬格也慌了神，他看着面前愤怒的四人，第一次感到如此不知所措。

    “他妈的该死的东西！”塔芬格怒吼一声，将自身所能控制的骨头尽数延伸到体外，控制着铺天盖地的骨刺围绕自己旋转。四人看着面前濒死暴走的敌人，只觉得分外棘手。

    “……该怎么办？”杨桓仁偏头问向一旁的地主。却突然感到一股恶寒——地主阴沉着脸，周围的水流都跟着汹涌沸腾。

    “……弟弟……杀！”地主眼睛瞪地发红，散发出一抹血光。用尽至今的全力将水流的速度提升到最快，向着周围绕满骨头的塔芬格狂轰滥炸！塔芬格用骨头围着自身高速移动。

    “嗯……等我接下这波攻击，下次等你加速水流时的破绽，我就要你死！那三个小鬼根本不足为惧……那个女孩倒有几分姿色，嗯嗯，待会儿我一定要好好蹂躏那个女孩……哈哈哈！”塔芬格嘴角上扬，流露出了一个邪恶的微笑，正当他要发动攻击时，却感觉眼前一黑，伴随着一阵剧痛与恶心，嘴里吐出一口黑血。

    “呜……这？！”塔芬格感到浑身被麻痹，猛地转头瞪向顾芸汐，“你……做了……呜噗！”，除了地主外的两人惊奇地看着顾芸汐，而她本人却不为所动。

    “报应！……蜈蚣的毒，其实也还行吧？这可是我现在能达到的最大毒性。”顾芸汐面不改色地问道。

    “？！那把飞刀……”塔芬格来不及说完，身体就被地主的极高压水枪刺穿身体，随着“哗啦”一声，从天而降的波涛将他打入甲板。

    “母亲，没事吧？”——是岚将那边的危险排除完来支援了。

    “嗯，干得漂亮，岚是个乖孩子。”顾芸汐略感欣慰地回答道。但她完全高兴不起来。

    “接下来……嗯？”正要补刀的张蓝溪刚上前一步，却被地主摁住了肩膀。——他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我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昔日的弟弟如今倒在血泊当中，沉默着拿起了破烂的狼牙锤，向着塔芬格和罗特缓缓走去……

    等待着他们的，是一下又一下……是无比沉重……是似乎无穷无尽的愤怒。地主流着泪，他不敢看向弟弟的尸首，他觉得是因为他太弱……他对不起弟弟，他怪自己没能阻止塔芬格……

    “你们，找个安静的好地方，让老三安眠吧……”半晌，他提起血淋淋的锤头，头也不回地对三人说道。

    这是他们出海后的第一次战斗，本以为风平浪静，但命运弄人，激动的心情迎来的却是如此意外又惨烈的战斗。三人默默打扫着战场，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如此的疯狂，杀人也不需要偿命，没人能及时维护和平，没人能立即伸张正义。有的，只是无尽的诅咒与死亡，他们不能确定，不能确定下一次是不是还能见到对方。

    ……

    在一个富饶的小岛海岸边，三人对着一个简陋的墓碑默守行礼。礼毕，三人忐忑地看着地主，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又该如何作为。半晌，“地主……保皇的牺牲……”顾芸汐率先改口道。地主却立刻打断了她的话。

    “没事……我知道的……你们也应该认识到。老三的死是因为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做为，与你们没有关系。”

    “……”

    “还有，这是从塔芬格身上找到的——他战斗时无比珍惜以致于丢了性命的东西。”地主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卷轴，递给了三人。

    三人彼此使了个眼色，便小心翼翼地将卷轴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