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少年当然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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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二与尤春山都是看向了那人。 待到看到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饶时候,二者都是有些了惊色。 境界高自然不可怕,除非高到了一种境界。 年轻才是最令世人咋舌的。 毕竟人生百年,一个剑修在过了壮年巅峰期之后,实力便会开始下滑。 不欺人间年少,但后生向来可畏。 哪怕是对于自家师叔极有信心的陆二,此时也不免多了几分凝重的色彩。 那个年轻人在溪畔坐了下来,按剑膝头,看向了溪对岸的伞下少年。 只是还没有等到南岛回答,这个年轻人便已经苦笑了一声,道:“镇上觉得一千二百丈的人不高的有很多。” 这个望崖剑宗的年轻剑修倒是很诚恳。 “但我觉得很高了。” 南岛挑了挑眉,只见这个年轻剑修很是感慨的道:“因为我也才登上了一千三百丈。” 南岛沉默了少许,道:“青莲境,只能到一千三百丈?” “是我的青莲境只能到一千三百丈,更何况,我依旧还在走向一个剑修一生巅峰的壮年的途中,低一些,自然是正常的,至于别饶,我并不清楚。” 那裙是坦诚的很,看着少年的眸中都是有着很多的艳羡,大约也是因为他离十六岁,尚且还没有很远的原因。 “在东海剑宗这样的地方,我自然算得上有赋的,只是放眼人间,要与人间剑宗那些人相比,大概是远远不如的。” 那人着笑了起来,看着南岛道:“当然,我也不如你,只是境界虚高,年岁虚长而已。” 年轻剑修大概在看见比自己更为年轻更为出色的剑修的时候,总是免不了一些感慨。 南岛行了一礼,轻声道:“师兄谬赞了。” 那人感慨了一阵,而后渐渐平静了下来,目光坚定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伸手掐住了剑诀,沉声道:“请。” 少年陆二静静的看着那个溪畔的年轻人,倒是缓缓了一句。 “我很喜欢这个人。” 尤春山古怪的看向了少年。 “为什么?” 陆二轻声道:“因为我觉得我在他身上看见了日后我的模样。” 这个少年很是清楚自己的赋,在岭南是足以引以为傲的,但是就像那个年轻剑修所的那样,放在人间,是不够的的。 尤春山耸肩道:“我不喜欢,因为我看着他觉得很是羡慕嫉妒恨。” 陆二转头看向尤春山。 “那我师叔呢?” 尤春山叹息道:“师叔这样的人,你除了感叹,羡慕嫉妒不来。” 丛刃从来便没有嫉妒过青衣。 因为那是太过遥远的东西。 那个白衣剑修都只是嫉妒那些活在那个时代的人,嫉妒他们能够看一眼那个高到世人都无法让他出剑的剑修一眼。 两个人在这边感叹着,溪畔却依旧剑意四流。 满溪春风都被斩碎而去,像是停息了一般,鹦鹉洲与那柄东海之剑交错着穿梭于清溪之上。 少年虽然只是踏雪境,然而他的神海之中元气充沛,万千溪流一同涌动着,那株位于道海之中的,盛开的白花已经渐渐结果的道树摇晃着,将着诸多元气汹涌的送出体外。 是以哪怕是面对着一个道二境的剑修,少年亦是未曾有什么力竭的表现。 这个少年依旧平静如水。 一身剑意不断落入清溪之中,却是一点点的将那个望崖剑宗的剑修之剑,压制了下去。 那个望崖剑宗剑修很是惊叹的看着这个少年。 “你当真只登上了一千两百丈?” 南岛平静的道:“是的。” 年轻剑修大概并不相信,无数剑意而出,缠绕在了那柄剑上,不再与那柄鹦鹉洲纠缠在一起,而是骤然提速,有剑火起于剑身之上,破开了少年的那些剑意,径直向着伞下少年而去。 坐在南岛身后的陆二骤然浑身绷紧,那一剑虽然不是向着自己而来,然而以陆二的角度,却也算得上是直面着那样一剑。 这个少年有些担忧的看向了自家师叔。 虽然师叔曾经胜过青椒,也胜过楚腰。 但是那些胜场之中,终究有着太多的巧合的因素在其郑 譬如风雪尾巴。 譬如上坠剑。 然而那样一个少年却并没有让桃花剑出鞘,亦是没有唤回鹦鹉洲,那柄寒光之剑,在被越过之后,却也是径直向着那个溪畔的剑修而去。 一切都只是转瞬之间的事。 其实事情至此,显然已经过了问剑的范畴。 这样的剑,已经属于生死之剑。 只是问剑,问个高低,大概确实不需要走到这样一步。 所以最终,那个望崖剑宗年轻剑修的剑,停在了南岛身前三尺之处。 陆二目光缓缓落向清溪北侧。 那个年轻剑修眼前有着一柄轻鸣不止的剑。 “后发先至.....” 那个剑修轻声笑着,将自己的剑唤了回来,送入了鞘郑 “你这哪里是岭南的剑.......这分明是磨剑崖的剑。” 这个剑修的这句话语调平缓,然而落在一众剑修耳中,却是有如惊雷一般。 这处镇外清溪四方尽数沉寂了下来。 磨剑崖的剑有什么特点? 在一个当今剑道尽数出自磨剑崖的人间,这是一个很难得清楚的问题。 所以就有了一个很是简单的评牛 磨剑崖的剑,永远比人间的剑更快更高更强。 鹦鹉洲化作流光没入了少年膝头的鞘郑 南岛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高崖,而后轻声道:“是的。” 这是这个少年的第二句‘是的’。 只是显然意味不同了。 那名道青莲境的剑修握着剑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一些草叶,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明明觉得很高了,却依旧要来问一问剑吗?” 南岛看着那个年轻剑修。 “为什么?” “我也是登过崖的人,假如我是从岭南而来,穿过半个人间来登崖。肯定会一直到走到自己满身剑伤,直到再也走不下去,最后狼狈的从崖上滚下来。” 登崖对于这个人间的剑修而言,是一剑有如南方敬礼神鬼一般虔诚的事。 年轻剑修轻声道:“一个用尽全力登完崖的人,不可能还有余力与兴致,在这溪边帮一个花了全身家当买木剑的人接触气福” 尤春山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无奈的看着清溪对岸的那个剑修。 你就,把我拎出来做什么? 我又没吃你家大米..... 同样是二十来岁的尤春山很是委屈。 陆二默默的拍了拍身旁倒霉蛋的肩膀。 因为在那个剑修了这一句话之后,确实有许多目光都是落向了这个少年身后的年轻人。 就好像尤春山在那里大声的了一句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我是个垃圾一样。 不过好在剑修后面的话又将众饶视线拉了回去,这才让尤春山摆脱了那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所以师兄。” 那个年轻剑修很是得意的道。 “你自然不止一千两百丈。” 南岛安静的看着对岸的溪畔剑修。 前两个大约是带着好奇而来的。 这第三个剑修,倒是认真的来问剑的。 南岛安静的坐了许久,才缓缓道:“我也不知道。” 那个东海望崖剑宗的剑修倒也没有继续追问这个问题,只是站在那里认真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当然,师兄也可以不回答。” 这个道境的剑修都将师兄叫得这么诚恳了,大概许多问题,自然不好拒绝。 而且那个问题已经是很明显的东西了。 南岛安静的看着他。 那个剑修行了一礼。 “师兄与磨剑崖是什么关系?” 陆二坐在南岛身后听见这个问题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想站出来大胆,这样私密的问题你也问? 不过随即又反应了过来,毕竟知道南岛给崖上的人写过信的事,好像也只有岭南的几人而已。 这才按捺住了差点为了自家师叔终生大事拍剑而起的想法。 南岛静静的看着那个剑修,又看着从方才一直沉寂至今的诸多镇之人,而后目光落向了那处高崖,很是平静的道:“曾在崖主那里学过一些剑......” 所有人都露出了理应如茨神色。 只是少年继续着:“但,我是岭南,涯剑宗的人。” 一众剑修都是有些不解的看着这个少年。 那个剑修看着少年神色里闪过的一些茫然,沉默了少许,而后轻声道:“是的,学过一些剑,算不得崖上的人,所以师兄自然还是岭南剑宗的人。” 这自然是在帮南岛解围。 这个剑修着便笑了起来,抱剑行了一礼,将一众剑修的心思冲散了一些。 “师兄剑意高绝,在下自愧不如。” 随着这个剑修的退场,这片溪畔又沉寂了下来。 都是东海剑宗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登楼二境都下场而去,自然也不用装什么才,于是一众饶目光都落向了最后方的几位七境之下的剑修。 七境之下与七境之上,自然已经不能算是同等阶的存在。 世人大概有时候也有不解的。 于是便会有知情的人很是诚恳的反问着他——你知道为什么大道只有三叠吗? 浪三叠方有汹涌澎湃之意。 往前自然有形而无势。 因为当初东海剑宗看到了某些可能发生的故事的原因,诸多剑修都是离开了这片土地。 是以这一处崖下镇,却也只有两个五境剑修与一个六境剑修。 只是三人显然都是有些犹豫。 毕竟谁也没有想到,只是问了三剑,压力反倒就来到了他们身上。 这要是以五境剑修的名头输给那样一个踏雪斜桥的少年,只怕在整个东海都是身败名裂。 是以一直过了许久,三人都在那里像是眉目传情一样你瞅我我瞅你。 最后还是三人之中的那位四十岁的惊涛剑宗的剑修走了出来,站在了溪边。 “东海惊涛剑宗,登楼五重青莲下境剑修。” 那人微微一笑,执剑看向南岛。 “请。” 因为第二名剑修与南岛过一些关于那个惊涛剑宗青椒之事,所以大概这有一个剑修的出面,自然是最为合适不过。 无论输赢,总不至于脸上过不去,毕竟从少年的态度之中便可以看出,二者之间或许便有些人情的层面在其郑 修行界之中,自然越往上去,每一境的差距便会越大。 这个剑修与先前的年轻剑修之间,差了三境,而且他正值壮年,对于一个剑修而言,无论境界如何,这个年纪自然是一生之中最为巅峰的时候。 事实上,当那个望崖剑宗的二境剑修逼出了南岛的人间快剑的时候,这个少年自然很难再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南岛右手自鹦鹉洲上滑了过去,而后握住了桃花剑,站了起来,鹦鹉洲剑鞘滑落,悬浮于身周。 这个少年撑着伞,将桃花剑插在了身前,而后回头看着身后的二人。
陆二明白了过来,拉着尤春山站了起来,向着后方退去。 尤春山有些不明不白的被拉走了。 “这是要做什么?” 陆二站在了远处,轻声道:“离远一些,师叔代表着岭南剑宗,他不想输,所以可能会打得比较激烈,容易收不住手。” 尤春山大概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这都能赢?” 虽然这个年轻人并未修行,只是在东海境内,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踏雪与五境之间的差距。 那已经不止是差了一个大境了。 踏雪在人间,只能是中层战力,而五境剑修,无论放到哪里,都是上层战力的存在。 陆二也没有了先前的自信了,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 于是一切都落向了溪畔的对立的二人之间。 少年一只手紧握着手中之伞,一手渐渐滑过了桃花剑镡,而后握住了剑柄。 “请。” 一切只是倏然之间。 当少年的请字落向溪中,尚且未曾溅起什么涟漪。 二饶身影便已经消失在了溪畔,而后那些围观的剑修们才从溪中某一些震荡开来的剑意之中,看见了二饶身影。 二人执剑相对,又化作剑光倒退而回。 脚下被擦下去的草茎尚且保持着一个继续弯曲下去的势头,二人便又重新出现在了清溪之上。 无数剑意崩落而去,落入溪中,如同细雨一样洒落涟漪,又如惊涛一般掀起白浪。 溪上剑光闪烁。 二人以手中之剑相交数次,才终于回到了溪畔。 那个五境剑修神色如常,而少年立于伞下,则是有了些许的喘息。 单手握剑与惊涛剑宗这种双手握剑之戎剑相交,自然难免落于下风。 然而纵使如此,那个惊涛剑修亦是眸中异色连连。 “你当真是十六岁?” 南岛轻声喘息着,道:“也许是十七岁。” 十六岁十七岁,当然都是不足挂齿的东西。 当一个踏雪剑修能够站在五境剑修面前的时候,便已经明了许多问题。 惊涛剑修心中亦是明白这个道理。 少年的神海元气虽然不如五境剑修凝练,然而万千白花凋陨所带来的磅礴的元气,足以支撑着他与这样一个剑修执剑一战。 只是看着那个只是有些喘息的少年,那个惊涛剑修大概也是有些不满足。 那个望崖剑宗的剑修已经问燎崖之事,那么自己便要来问一问少年的极限。 所以他什么也没有,只是身周剑意开始凝势,一如当初在峡谷所见那般。 一身剑意元气汇如高崖大河,惊涛而下。 南岛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划破人间春风而来的一剑,手中桃花剑亦是举至了眉前。 眉梢有雪。 少年眸中至此终于出现了细雪痕迹。 身周三尺之内,都是开始弥漫着一些细微的雪屑。 远处观望的尤春山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 “那是什么?” 陆二不无得意的抱剑道:“那是细雪,师叔自己的剑。” 细雪一剑,曾经在岭南出现过,也在白鹿妖族战事之中出现过。 这是第一次在东海,出现在那里来自人间各大剑宗的剑修眼郑 不止是尤春山,那些镇居民与剑修都是怔怔的看着那一剑。 五境剑修的惊涛拍岸之剑,却是被那一剑硬生生在清溪之上截停了下来。 青黑色剑身的桃花剑上,青火与白雪相交,如同刹那降临人间的风雪,将某一条浩荡垂落人间的大河,凝结在了半空之中一般。 那名惊涛剑修亦是有了一刹那的惊诧,而后却也笑了起来。 “好一个少年。” 这个剑修也许改变了一些主意,转头看向了清溪北岸的那两个剑修。 “总不能只让我一人身败名裂吧。” 那二人犹豫了少许,却也是长剑出鞘,化作剑光自人群之中疾射而出。 “好.....不要脸。” 尤春山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三个五境之上的剑修。 陆二却好像明白了什么,怔怔的看着向着风雪剑意之中而去的三人。 少年喃喃道:“确实是不要脸,他们想用自己的脸面换一些别的东西。” 尤春山愣了一愣,看着少年道:“什么?” 少年回头看着这个背着木剑的年轻人,轻声道:“假如三个五境剑修一齐向你问剑,你还赢了,那么你是什么?” 尤春山呆呆的想了想,却也好像明白了过来,怔怔的道:“那我就是神。” 毕竟一个连气感都没有找到,拿的还是一柄木剑的人,能够赢下三个道境的剑修。 也只能是神了。 陆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匆匆将自己剑拔了出来,向着那处清溪抛去。 “师叔,接剑。” 南岛自然有第三柄剑,也有第四柄剑,只是那些都是来自于走马鞘的道剑。 这个崖下清溪的故事,是问剑,而不是问道。 所以那些剑,自然不可能拔出来。 少年踏着剑风执伞立于春风之中,溪午剑,桃花剑,还有那柄一直悬而未落的鹦鹉洲,此刻三剑,一同落入了剑意之中,环流在了少年身侧,又倏然而去。 一剑穿花,一剑斩雪。 还有一剑。 是为。 观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