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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那我只能不讲武德了

    此剑天上来第一卷伞下人第一百一十九章那我只能不讲武德了老狗镇。

    陈鹤在酒肆里抬起脸来,在一旁的杯子里酒水中看着自己脸上睡出来的痕迹,有些茫然。

    自己不是在听风台睡觉吗?

    怎么就又到老狗镇了?

    陈鹤打着哈欠,站了起来,看着酒肆角落里坐着的两三个正在喝着小酒的闲人,想了想,掀起门帘走了出去。

    门外春光依旧,虽然外面的人间一片兵荒马乱,但是这里面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镇上的居民们依旧闲适自在地行走在街巷之中。

    不过也正常。

    梦里的人间,自然要得人间所不能得。

    不然算什么春秋大梦?

    陈鹤沿着镇上街道走了一阵,果然便在街头不远处看见了正在逗狗玩的草为萤。

    “你是又回来了吗?”

    陈鹤走到了草为萤身后问道。

    草为萤笑眯眯地一面逗着狗,一面随意地问道:“什么又回来了?”

    陈鹤把自己在那片人间没有找到他的事说了一下。

    草为萤笑呵呵地说道:“没有啊,不过他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陈鹤听着草为萤话语的‘他’,倒是有些好奇的问道:“所以你们这么多个草为萤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草为萤一面怒搓狗头,一面歪着头想了想,说道:“大概就是今日的你和昨天的你的关系。”

    陈鹤想了很久,说道:“听不懂。”

    草为萤笑呵呵地说道:“简单而言,就是今日的你肯定知道的比昨天多一些。”

    “这样啊。”陈鹤仔细地打量着草为萤,然而却是没有看出他与外面的草为萤差别在哪里,“你是今日的你,还是昨日的你。”

    草为萤看向不远处,轻声说道:“我都不知道他去哪了,肯定是昨日的我了。”

    陈鹤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草为萤站了起来,老狗终于安心地睡了过去。

    “我怎么看你有些一筹莫展的样子?”

    草为萤转身看着陈鹤问道。

    陈鹤叹息了一声,说道:“那确实,毕竟外面可能要打仗了,先前我还看到了一些咻咻咻的剑光在天上飞。”

    “哦。”草为萤似乎知道一些什么,也没有追问下去。

    陈鹤显然也想到了这里,突然眼神发亮地看着草为萤说道:“你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能不能出去劝劝架什么的?”

    草为萤笑了笑,说道:“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们要讲武德。”草为萤笑眯眯地说道。

    “什么武德?”陈鹤有些不理解。

    草为萤用指节托着下巴想了一阵,说道:“就比如说,一个壮汉跑去欺负小孩,这就叫不讲武德。”

    “......”陈鹤有些无语,心道还真让这小子装起来了。“那你去人间是去做什么的?”

    草为萤笑着说道:“因为我怕对面不讲武德。”

    “?”

    陈鹤一脸懵逼。

    “那片大泽里有个叫巫山神女的人。”草为萤这里倒是给陈鹤仔细的解释了一下。“如果她不讲武德,那么人间就会被打得很惨,所以我要出去看看,看看她想不想讲武德。”

    “巫山神女?”

    “就是一个很老的老女人。”

    “......”

    陈鹤默然无语。

    在街边蹲了下来,仔细想了想,说道:“所以其实说了这么多,无非是一句话,你不会管这些事?”

    草为萤点着头说道:“是的。”

    “那好吧。”陈鹤垂头丧气地蹲在路边。

    草为萤笑眯眯地说道:“你如果觉得很害怕,可以到老狗镇里来躲着,这里肯定是安全的。”

    陈鹤叹息着说道:“那倒不至于,毕竟人间还是一个人间,哪怕南衣城真的守不住,他们应该也不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来。”

    草为萤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向着小镇外走去。

    “南岛呢?”

    陈鹤在后面一边随意地逛着,一边说道:“在城头上看人家打架呢。”

    陈鹤说着便愣了一愣,看着草为萤说道:“那傻小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草为萤笑呵呵地走着,说道:“应该不会。”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他不是认识一些剑宗的师兄吗?他们应该会护住他的吧。”

    陈鹤有些古怪地看着草为萤,说道:“我总觉得后面那句话是为了掩饰什么。”

    草为萤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笑眯眯地向着前方走去。

    陈鹤倒没有继续跟上去,只是在镇上晒着太阳,想着那些问题。

    ......

    阿秋。

    鼠鼠打了个喷嚏,悠悠地醒了过来,在舟头坐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死。

    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有人在河边向鼠鼠招着手,鼠鼠远远地看了一眼,没有理会,转身走进了舱里,在那个陶罐前坐了下来。

    一面数着里面的钱一面哀叹着。

    已经少了一文了,再帮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柳三月已经死了,再去问剑宗的师兄们又有什么意思呢?

    自然都是很没意思的事了。

    鼠鼠在舱里仰躺成一个大字,不住的叹息着。

    鼠鼠啊鼠鼠,你的命真苦啊。

    鼠鼠自顾自的说着。

    小舟却是晃动了起来,鼠鼠抬头看了一下,先前那个人却是自顾自的走上船来。

    鼠鼠也没有理会,只是懒散地说道:“要去哪里自己划船,想给钱就给钱,不想给钱就不给。”

    那人也是南衣城的人,自然知道鼠鼠的故事,不然也不会径自上船来,听到这里倒是有些好奇地问道:“嗯,你怎么了?”

    鼠鼠翻了个身,侧躺着说道:“没什么,只是懒得存钱了。”

    那人见鼠鼠并不是很想说的样子,也没有追问下去,在一旁找到了那根断了的竹篙,有些发愁,说道:“这玩意咋用?”

    鼠鼠从舱里又丢出去一根。

    那人拿着那根竹篙,撑着船在沿着南衣河漂去。

    一直到了河对岸,那人才停了下来,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一文钱,丢到了船舱里。

    鼠鼠的一文钱,自然不会有人想要赖掉。

    除非那个人偷偷地死掉了。

    鼠鼠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叹息,看着那个人上了岸离开,却是连把钱捡起来放罐子里的想法都没有了。

    躺了很久,鼠鼠才重新坐了起来,靠着船舱呆呆地看着南衣城。

    只是看了一会,便发现有些不对劲,今日的南衣城怎么只有这么几个人在街上走?

    鼠鼠沉默地看了很久。

    联系到柳三月的死还有那些剑宗弟子的一系列动静。

    大概明白了什么。

    不过鼠鼠也没有多少心思去管这种事情。

    来就来吧。

    无所吊谓。

    鼠鼠在船上看了许久,想了想,转身回到了舱里,抱着那个大罐子。

    鼠鼠决定了,从今天起,做个大肆挥霍的小妖。

    鼠鼠一面数着钱,一面想着,先去买它十个二十个的糖油粑粑吃。

    然后再去打牌,打他个三天三夜夜不归宿的那种。

    鼠鼠想着想着,却是又把手里的陶罐放了下来。

    这一万多文钱,鼠鼠存了多久?

    鼠鼠自己大概也不是很记得了。

    总之好像很久了。

    鼠鼠把罐子重新在舱里放好,又把盖子盖牢实。

    万一还有转机呢?

    鼠鼠如是想着。

    比如剑宗的师兄们其实骗了自己,他们并没有杀死柳三月,只是把他打晕了,就像打晕自己一样。

    鼠鼠坐了许久,不再去想这些东西,走到了舱外,拿起了竹篙,撑着小舟在南衣河而去。

    也不知道南岛怎么样了。

    自己当时应该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吧。

    鼠鼠一面撑着船一面想着。

    等日后见到了,再和他说声抱歉吧。

    鼠鼠一面想着,一面看着不远处一个愁眉苦脸的人,努力调整了一下笑容,向着那里而去。

    .....

    随着那些剑光与落花的消失,大泽边却是彻底宁静了下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但是自然不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有不少的岭南剑修便在青山之中发现了有人影穿梭的痕迹。

    只是出于对这片青山的陌生,才让他们没有追上去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然而那些事情,依旧让这些剑修们产生了足够的警惕。

    握紧了剑,一点点的向着大泽青山中推进而去。

    然后在进去了不到五里的青山脚下便停了下来。

    随着诸多岭南剑修走入这些山川河谷之中,整片大泽似乎都安宁了下来。

    曲莎明站在一处青山之上,背着剑皱眉看向整片大泽人间。

    在那些青山之中,一直便存在着巫鬼之力汇聚的痕迹。

    只是似乎被人为的遮掩了过去,所以曲莎明一直都分不清,那些巫鬼之力的具体方向是在哪里。

    越过眼前的重重青山,向着更深处看去,那些剑宗师兄们自然是去了更深入的地方。

    希望他们能够找到吧。

    曲莎明在青山上背着剑坐了下来。

    闭上眼将一身剑意扩散出来,将整座青山都笼罩了进去,防止有什么东西偷偷从自己身边溜了过去。

    那些岭南剑修们三三两两地坐在青山脚下,沉默地握着剑,等待着随时可能发生的战斗。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曲莎明却是蓦然睁开眼,向着大泽南方看去。

    那里隐隐有着一些剑意的波动。

    师兄们遇到敌人了?

    曲莎明心中有些不安,但也没有前去查看,只是重新闭上了眼,安静地在青山之上等待着。

    ......

    大泽青山五十里。

    某个剑宗师兄皱着眉头将自己的剑从对面那人喉咙里抽了出来,

    只是一个南楚小巫而已,自然不用费多大的劲。

    只是让他有些头疼的是,在这里仓促之间出手,剑意波动自然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也便很难继续藏下去了。

    一面擦着剑身上的血迹,这个师兄继续向着前方而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他们至今一个落点都没有找到。

    还是说那些落点其实并不在青山之中?

    这个叫怀民的剑宗师兄走了一阵,停了下来,看着不远处那些河流,沉默了少许,把剑背到了身后,纵身一跃,却是直接跳入了那些河流之中。

    或许是因为沉寂了数千年的原因,这些大河之中满是水草,怀民不得不重新将剑拔了出来,一面斩着水草,一面向着更深处一路寻找而去。

    然而一直到将整条河流都搜寻了个遍,怀民都是没有找到任何与越行之阵有关的东西。

    握着剑在大河的另一头上了岸,怀民有些愁苦。

    这片青山大地自然还是过于庞大了。

    又不能用剑光赶路,想要快速的找出那些落点所在,只能说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也只能梅曲明与南德曲二人运气确实好。

    怀民叹息了一阵,继续向前而去,然而没走多远,却是蓦然神色一变。

    在前方的某处青山脚下,有个人影便安静地站在那里。

    怀民没有多想,身后长剑锵然出鞘,向着那人便斩了过去。

    那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就如同不知道那一剑的到来一般。

    一直到那剑快要触碰到他的衣袍了,他才平静地抬起手来。

    ......

    “山里有一些小虫子飞进来了。”忱奴坐在青山之上,看着青山之下的某些东西,缓缓说道。

    公子无悲在一旁闭目静坐,修复着体内的伤势,身周巫河随着呼吸缓缓收缩扩张着。

    “总要进来的。”

    公子无悲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平静地说道。

    “如果他们不进来,说不得我们还要慌张一些,但是既然他们选择进来看,那便说明了他们也没有多少底气。”

    忱奴在一旁冷笑着,说道:“你真不怕他们找到那些藏起来的越行落点?”

    公子无悲轻声笑着,说道:“怕与不怕的先不说,便是我都不知道那些落点在哪里,这是你们南楚巫的事。如果轻易的被人找到了,那只能说你们过于无能。”

    忱奴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叔禾也没有参与进来,只是在一旁安静地坐着。

    三人在这最后一处落点坐了许久,公子无悲身周巫河散去,缓缓睁开眼睛,看向那毫无动静的越行之阵。

    南巫北巫都已经越过了大泽而来。

    只剩下了那些八十万大军。

    “剩下的什么时候会过来?”

    公子无悲问道。

    忱奴平静地说道:“毕竟人数太多,或许那边还在计算最佳越行方案。”

    公子无悲点了点头,站了起来,看着青山,捂着嘴唇轻声地咳嗽着。

    “其实相较于这些,我更关注另一些东西。”

    “什么?”忱奴看着公子无悲问道。

    公子无悲低头看着青山之上依旧残留剑意的落花,平静地说道:“人间剑宗到底还有多少像那个种花的老头那样的弟子。”

    忱奴却也是沉默了下来。

    公子无悲受了伤的事,他自然能够看得出来。

    叔禾在一旁缓缓说道:“所以人间剑宗这些年来,越来越强势。”

    忱奴沉默了许久之后,缓缓说道:“但人间剑宗之所以是人间剑宗,是因为他们有丛刃,而不是有多少个老头。”

    自然是这样的道理。

    所以公子无悲也没有再去想那些事情,转身向着山下而去。

    “你去做什么?”

    忱奴看着公子无悲的身影问道。

    公子无悲平静地说道:“去看下那些剑宗弟子们找到哪里了。”

    ......

    南衣城外,幽黄山脉之上某处面向南方的山崖上。

    有人正在崖边久久地伫立着,静静地看着那些青山之中的故事。

    人间并没有多少人认得这个人。

    除了公子无悲他们。

    是独自来到大泽这边的明蜉蝣。

    独立山崖看看风景自然也是不错的。

    但是明蜉蝣不是为了看风景而来的。

    黄粱有许多很好的风景他都还没有看完,自然不会千里迢迢跑到槐安来看。

    他在等人。

    或许是一个人,或许是一些人。

    至于是谁,他也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了一个脚步声。

    明蜉蝣轻轻咳嗽了一声,缓缓说道:“你来晚了一些。”

    那人并没有答话,只是平静地走着。

    明蜉蝣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身巫鬼之力骤然扩散开来,满崖大风不止。

    转过身去,明蜉蝣才发现来的是个少年。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会等到谁来,但是肯定不会是一个少年。

    而那个少年此时正微微笑着,全然无视了那些巫鬼之力,异常平静地向着自己走来。

    “大概我可能真的来晚了一些。”一身青裳的少年轻声说道,抬手缠绕住那些流淌于山崖之上的巫鬼之力,让它们化作了长河落向山崖大地。“但是你也不用这般一惊一乍的。”

    明蜉蝣心中惊骇不已,大概也知道了为什么自己等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等到有人来了。

    只不过表面上却还是装得无比淡定,皱眉看着青裳少年问道:“你是谁。”

    青裳少年一拍脑袋,摊了摊手说道:“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一次这个问题呢?总不能以后出门都要写块牌子挂在脖子上,说我叫草为萤?”

    虽然青裳说得莫名其妙,但是明蜉蝣还是听出来了他的名字。

    草为萤。

    沉默许久,明蜉蝣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如果真的很麻烦,那确实可以这样写一块看看。”

    草为萤想了想,却还是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这样总感觉像是要被推出去斩首了的人一样。”

    明蜉蝣静静地看着这个来意不明的少年,过了很久才问道:“所以你找我有事?”

    草为萤很是诚恳地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有事,可能还要麻烦你和我去一段时间。”

    明蜉蝣想了想,说道:“如果我不去呢?”

    草为萤笑了起来,话语里的意味更加的诚恳。

    “那我只能不讲武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