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六 痛苦的真相 下

    愚人众小队全灭，艾伯特打扫了战场后，几人便继续前行，那个盐盏，也随之落入了艾伯特的手中。

    宛烟的小心思虽然多，但见艾伯特出手后，便收起了小心思，上一个明知道对方实力还敢挑衅的人已经成了冰渣，她可不想在花一般的年纪里死去。钟离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小心思，于是说到：“克列门特的错误，在于贪欲。但在贪欲之外，也还有许多想要违背契约的诱惑。面对渴望之物，究竟有多少人能克制欲望，遵循契约……算了算了，我还是把话挑明了说吧。”

    钟离看了一眼宛烟，缓缓说到：“这支临时组成的考古小队，根本就不是来考古的。”

    “为……为什么这么说？”宛烟被钟离刚才那一眼盯的有些慌张，脚下不自觉地退了半步。

    只见钟离开口说到：“宛烟小姐不仅缺乏考古的常识，文物也不认得几件，但一讲到有关『盐之魔神』的文化时，就显得非常精通。比起考古与文物，还是盐之魔神让你更有兴趣，不是吗？你在船上讲述的盐之魔神的传说，据我所知，是在[银原厅]流传的广泛……”

    “钟离先生，请不要再说了，您的确学识渊博，才识过人。我鼓起勇气向您提问，是最正确的选择。没错，我不是什么考古专家，而是来自璃月七星八门中的一门——掌管盐业的[银原厅]。”宛烟面带痛苦的神情继续说到：“我们的祖辈就是在席卷大陆的魔神战争中，受到盐之魔神大人庇佑的子民。”

    “怪不得你对盐之魔神的历史这么上心呢。”派蒙随即说到。

    “摩拉克斯暗杀了我们的神，它嫉妒盐神的权能！让我们流离失所，我们狠极了它！但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摩拉克斯赢得了战争，成为了璃月的神，那些不光彩的历史都会被粉饰，这之中肯定也包括盐神的死亡。所以，我想找到至关重要的证据！证明摩拉克斯就是个充满罪孽残忍的刽子手！”宛烟激动地说着，此时的她，对摩拉克斯的称呼也变得越来越不尊重，一口一个“它”，但钟离只是双手抱在胸前，并没说什么。

    “那么，真相是什么呢，钟离先生？我们签订了契约，要直面真相吧，钟离先生，对此事，你要进行公正的判断。”宛烟严肃地问到。

    “那是自然，而且，如今的璃月也不是摩拉克斯的璃月了。”钟离点点头，回应到。

    宛烟听言也随即点了点头，心中暗喜。这一次找他们来真是找对了！等着吧，摩拉克斯，真相只有一个！

    “我们继续走吧，答案或许就在前方。”钟离说道。

    几个人继续向前走去，“盐雕塑”也越来越多，脸上痛苦的神情也越来越清晰。

    宛烟看着他们痛苦的模样，心里对摩拉克斯的误解也越来越深，直到她看到了遗迹最深处正厅当中摆放的剑。

    “这是一把断剑！证明盐之魔神是曾反抗过的！只是没能抵挡摩拉克斯的毒手！我找到关键证据了！”宛烟眼睛一下就湿润了，这柄断剑，不正是她一直想要得到的证据吗？

    “若是能修好这把剑，再加上盐盏和盐尺，就能展现祂当年的权能了！”宛烟轻轻地抚摸着断剑，像是预见到：盐之魔神的威名远播七国，摩拉克斯作为罪人之名被众人钉在耻辱柱上的场景了。

    “两段断剑，按照顺次取物，每次一件的[契约]，宛烟小姐只能取一样。”钟离打断了宛烟的念想，说到。

    “这？克列门特不是死了吗？这份契约怎么还有效？”眼看着要重塑盐神荣光，却被死脑筋的钟离以契约为限制，宛烟气愤的问到。

    “是的，但你没察觉到吗？契约依旧有效，想要同时取走所有文物，是不可能的。”

    “这！这！”宛烟感受到体内的契约之力，但她仍旧不想放弃，目光看向了派蒙和荧，想让她们求个情。

    “钟离，她应该不是恶意，是不是能通融一下？”相比愚人众的咄咄逼人，宛烟小jiejie更温柔一点，所以派蒙还是帮宛烟劝了一句。

    “很抱歉，契约就是契约，无法通融，若是违背，就是破坏，必将受罚。刚才那位克列门特先生的下场，想必几位已经有深刻体会了。”其实，只要宛烟现在选择放弃，探险结束后找个伙伴一起来拿剩下的这一半，之后让伙伴转赠就好了，而这些行为，并不会违背契约。灵活运用契约，也是遵守契约的一种方式，资深律法专家烟绯小姐对此最有发言权了。

    “不……不可以！只带走一半，根本没办法修好，也不可能重现当年盐神之威能！无论如何，为了我对祂的信仰……即使是违背契约，也在所不惜！”显然这孩子面对信仰时脑子不冷静了，克列门特的冰渣到现在都没有化呢，刚才的恐惧都不足以震慑住她的“贪念”了。

    “你已经决定好了吗？违背契约的代价可是很沉重的。”钟离最后一次提醒。只要她放弃，钟离也不会封印这个地方，还会为她保留这几件宝物。反正她研究半天，结果都是一样的。

    宛烟无惧的点点头，面对“信仰和真实”，她不会选择逃避那怕粉身碎骨也是如此。派蒙还想当和事佬，不停劝着钟离和宛烟双方各退一步，可宛烟和钟离对视着，双方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坚定。

    “好吧，这意味着，你将承受[食岩之罚]了。”钟离的一只手上凝聚出了一块大岩石，有棱有角的看上去很可怕。

    “那也……没关系，盐之魔神为了信徒连生命都可以付出，我的惩罚还是太微乎其微了！只要能让我带回…我信仰的证明，这块岩石我也能吞下去给你看！”宛烟看着岩石，眼中的坚定让艾伯特都为之侧目。

    “看来，你是不愿意放弃了，唉……”钟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到：“比起岩石，还有更可怕的方法……”钟离将岩石随手丢在了一旁，岩石没了元素力的加持被摔成了碎渣。

    “唉……作为[惩罚]，我将告诉你[真相]，你一直都在寻找的[真相]。”钟离放下双手，随即说到。

    “什么？真相？真相是惩罚？为什么？”派蒙惊呼到。

    “是的，接下来你听到的事实，就是你主动破坏了[契约]的代价。”钟离再也不叹气，严肃的说到。

    “很遗憾，盐之魔神赫乌莉亚，并不是权能强大的神明。相反，她实在是太弱小，太迁就，太软弱，是绝不可能登上七执政之神宝座的——败者。”钟离毫无感情的声音，刺痛着宛烟的心扉，她不断地摇着头表示不相信钟离的话。

    “你好好想想，魔神战争有多么的惨烈，为了争夺七执政的宝座，魔神们拼尽了全力。但……赫乌莉亚选择偏安一隅，她以为只要逃避，战争就不会找上门来。可是，魔神战争的时间实在是太漫长，退让是不会有止境的。在不断退让中，赫乌莉亚失去了赖以生存星土地，只剩下了这里当做最后的容身之处。”钟离语气平淡无奇，但确确实实的交代着真相，宛烟看着那把断剑，手中的盐尺已经艾伯特怀里的盐盏，仔细回想着书中的记载以及族人的传言，各种各样的“真实”扰乱了她的思绪，在这样下去，她可能会陷入疯狂之中。

    “不可能！绝不可能！”她用着最后一丝希望的目光看着眼前的钟离，渴求他对盐之魔神的评价能变得更好一些。

    钟离言道：“很抱歉，宛烟小姐，到了她最后的时刻，她连保佑子民的兵器都没有了。”

    “兵器……可这把剑……”宛烟还想说什么替自己的信仰辩驳，但钟离继续说到：“这剑，并非盐之魔神的遗物，而是害死她的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