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歪打误撞抓大鱼
风暴如约而来，只不过比预测的早来了一天。 对于这个年代的气象观测水平来说，只误差了一天，这种预测当称得上非常精准了。 台风肆虐，掩盖了庞大舰队马达的轰鸣声。就连烟囱冒出的黑烟，也都被风吹散了，尽管使用燃油替代煤炭后的战舰黑烟已经不是很多。 巨大的暴怒号战列舰，满载五万吨的排水量，在这巨大的台风暴雨中，犹如一根稻草，危险重重。 这是借助台风天气采取军事行动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好在暴怒号战列舰非常结实，李卫国不用担心战舰会被巨浪打沉，但也被海浪颠簸的晕头转向。 李卫国终于睡着了，确切的说是晕过去的，这是他最近一段时间睡得最香的一觉。 等到李卫国醒来后，风暴已经过去了，正想着日本海岸线刮去，而中华帝国海军则跟在风暴之后，借助风暴的掩护，靠近江户湾。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眼看着台风即将到来，日本明知天皇突然宣布提前举行阅舰式，赶在台风登陆日本之前。 潜伏在江户的中华帝国神盾局特工迅速将这个情报发回大京都武汉，兵部尚书张小六一看也是惊讶万分，急忙通过无线密电太平洋舰队暴怒号，通知李卫军知晓此事。 “什么？日本阅舰式提前举行？” 李卫国一听，顿时气得掀桌子了。 “陛下息怒，有道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日本提前举行阅舰式，虽是预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李卫军硬着头皮劝道，这个时候他恨不得掐死小日本天皇，敢让我们中华帝国的皇帝陛下生气，实在罪该万死的。 预料中的雷霆大怒没有出现，李卫国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自己辛苦一趟跑来打水漂这个事实，但他还是很理智的。 “情报还说什么了？” “回禀陛下，情报上说，日本天皇表面上提前举行阅舰式，一方面是因为台风关系，担心台风持续时间太久，所以提前举行。实际上是日本天皇担心有人在阅舰式上搞破坏，所以提前举行，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李卫国点点头，道：“这个理由还算牵强！有可能是能久身边泄露了情报，明知一定是在能久身边安排了高级别的间谍，还有呢？” “还有就是……”李卫军看了李卫国一眼，小心的说道：“还有一条未经证实的情报，美利坚驻日大使向日本明知天皇表示，战争可能随时爆发，要求日本加强各地防御。正是因为这件事，明知天皇决定提前举行阅舰式，然后令日本联合舰队迅速返回佐世保和各地海军基地，提高防卫级别。” 李卫国顿时黑下脸来，冷声道：“这么说，我们的计划已经被美利坚发现，内部泄密了！” 李卫军道：“目前还不能确定，兵部、国土安全局和中华神盾局等各部门已经展开内部调查了，偷袭江户湾计划是绝密，知道的人不多，想来排查也比较容易，很快就会有结果。” 李卫国皱眉道：“就算找到泄密者又能怎样？这次计划泄露，我们维持辛苦准备了一年多时间，全都在浪费功夫。” 李卫军劝道：“虽然如此，但如果能够揪出隐藏在帝国高层的间谍分子，也是值得啊！” 李卫国顿时冒出一头冷汗，若是这种高级机密都泄露的话，说明敌方间谍已经潜伏到中华帝国的核心部门了，这绝壁是一颗恐怖的合弹，关键时刻会给中华帝国造成毁灭性打击。 于是李卫国立即电令张小六、明月、李彬三人，务必查出泄密者，不得有误。 同时，日本提前举行阅舰式，迫使李卫国不得不改变偷袭计划。 “陛下，我们目前的位置，恐怕无法赶上阅舰式了，只能在半路，日本联合舰队返回佐世保海军基地的途中，突然发起攻击了。” 事到如今，李卫国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虽然偷袭江户湾的计划破产了，但若就这样空手而回，这不是李卫国的性格，因此他决定半路拦截日本联合舰队。 这样一来，交战区域就从计划中的江户湾，转到了日本西南沿海区域。 只是，李卫国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导致日本明知天皇改变计划的真正原因，是因为美利坚大使正式向协约国集团转达了美利坚海军即将对中华帝国开战，要求各协约国成员国做好同同盟国集团全面开战的准备。 明知天皇在得知此事后，恨不得把罗斯福掐死，别看日本叫得欢，跟中华帝国敌对，却没有做好跟中华帝国真正开战的心理准备。 尤其是日本联合舰队两次被中华帝国海军灭团后，整个日本海军都谈中华帝国海军而色变。 如今，美利坚海军一意孤行，竟然要先发制人攻击中华帝国海军，先不说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了，摆在日本帝国面前的却是中华帝国的疯狂反击，毕竟日本离着中华帝国太近了，中华帝国想要反击美利坚，必须先打垮日本。 而日本海军联合舰队，便是挡在中华帝国面前的第一道障碍。 促成罗斯福做出最后一刻通知日本帝国的决定，是因为卡特的一句话让罗斯福警醒。那就是美利坚海军偷袭珍珠港的真正目的，就是打垮中华帝国海军主力，赢得太平洋制海权，为美利坚争取至少三年的战略优势时间。但如果不通知日本帝国，那么日本帝国仓促应战，有可能不是中华帝国的对手。 日本过早的战败，等于让美利坚失去了一个牵制中华帝国力量的棋子，这不符合美利坚的国家利益。 因此，在最后一刻，罗斯福的态度松动了，他决定提前几天通知日本帝国，让日本帝国做好战争准备。至于英法俄等国，罗斯福也不打算瞒着了，因为告诉了日本，就等于告诉了英法俄，没有必要在隐瞒了，一起全部通知好了。 罗斯福的先发制人计划，虽然令英法俄日等协约国成员国非常不满，恼火罗斯福提前挑起战争，但不得不承认协约国没有一个国家的经济实力、工业实力和军事实力能够追的上中华帝国，长此以往，连美利坚都追不上中华帝国的话，那的确更加被动，先发制人不是没有道理的。 同时，美利坚是协约国的主心骨，英法俄日都很清楚，如果没有美利坚参加，他们根本打不过同盟国集团，甚至连对抗中华帝国都不可能胜利。所以，就算嘴上心里都在大骂罗斯福混蛋，却不得不跟罗斯福一个步伐，准备战争。 这也是明知天皇临时决定提前举行阅舰式，然后让日本联合舰队立即返回佐世保，防范中华帝国的真正原因。 甚至，明知天皇都打算取消阅舰式，全面备战，只不过美利坚大使不希望让中华帝国得到警告，要求日本军方暗中准备，而阅舰式则是一个吸引中华帝国注意力的事件，不可以取消。 国际局势变化总是这样快，让人无法预测和琢磨。 李卫国本以为是己方泄密了，责令相关情报部门进行彻查，结果却意外真的查到了一个隐藏在中华帝国要害部门内部的毒蛇。 由于偷袭日本的作战计划只有少数帝国高层知道，所以调查起来反而非常容易。 张小六、明月和李彬三人亲自带队，将所有知情人，以及他们的下属全部监控起来，一一进行问话，同时进行测谎。 包括内阁总理大臣、三省六部各部门尚书，侍郎，以及参与制定甲午军事行动的相关人员，机要室人员等等，一共五百多人，全部进行例行询问和测谎。 其中测谎仪是最重要的手段，这是李卫国发明的先进设备，利用人的心理和心跳速率，结合电压计设备，组成一套最原始的测谎仪，只要对方说谎，就会产生细微的情绪和心跳速率波动，从而影响电压计指针的剧烈变化。 人，天生就是说谎的动武，任何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谎言。 所以针对这个情况，当初李卫国就单独设置了一系列的询问题目，就像心理医生给病人一张答题纸一样，上面写满了各种简单的问题，都是生活中的问题，非常简单。 审讯人一开始会问这些生活上的问题，直到受审人进入状态，电压计稳定下来后，突然问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一般说谎人会有一个剧烈的心理波动，直接就会暴露出来。 当然，换做后世，很多国际间谍机关会对间谍进行反测谎的训练，使得间谍可以轻松通过敌对方的测谎设备。 但在这个年代里，其他国家是没有测谎仪这种设备的，除了中华帝国情报机关有这东西，三省六部等部门的官员们根本不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的，因此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他们只以为这种设备是医疗设备，所以很多自己的秘密和谎话瞬间被暴露出来。 几乎所有人都在说谎，当然了，张小六等人对这些不涉及国家机密的生活上的谎话是不关心的，他们只关心谁是间谍。 “什么？没有？” “这不可能，就算间谍再高明，也不可能躲开我们的测谎仪！” 张小六、明月和李彬三人碰头，竟然没有找到那个潜伏的间谍，这令三人非常惊讶。 “除非，除非这个间谍知道我们的测谎系统！” “你是说这个间谍是我们情报局内部的人？这不可能！” “或许，是之前在情报局待过？或者以前接受过测谎仪？” “也有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间谍，他们相互给对方打掩护？” 三人深入讨论，很快找到了一系列可能性，然后重新开始新一轮的排查。 如果换做以前，经过一轮测谎仪之后，绝不会进行第二轮排查的，因为一个测谎仪足以搞定了。 但这一次，李卫国那边认定是内部情报泄密，有间谍混入帝国高层，这倒逼张小六等人非得要抓出那个隐藏间谍不可。 如果李卫国知道这一切存属巧合，并非是内部泄密，而是跟罗斯福的计划撞车的话，估计绝不会这样的。 但歪打误撞，张小六等人誓要挖出这个间谍，结果还真被他们给挖出来了。 徐燕，兵部机要室档案保管员，帝国科学院副院长、五十一区负责人徐寿的女儿，根正苗红，没有人会怀疑到她身上。 然而，就是这个徐燕，潜伏在中华帝国整整二十年。她并不是真正的徐燕，而是日本人南造留美子。 二十年前，南造留美子跟随他的父亲南造辰来到中华上海，成为明知政府第一批潜伏在中华的间谍，他们没有任何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潜伏下来。 一个偶然的机会，十二岁的南造留美子在女校碰到了当时的同学徐燕，二人关系要好，时间久了，南造留美子知道了徐燕的身份，知道了她的父亲就是徐寿，于是有了冒名顶替的计划。 徐寿把一切时间都用在了工作上，很少看望女儿，南造留美子和徐燕长得很相似，加上女孩子正是女大十八变的时候，于是一次意外事故，真正的徐燕被害，南造留美子便冒名顶替成为了徐燕，从此在中华帝国获得了无人怀疑的身份，以及特权地位，长大后调入兵部机要室。 南造留美子一直没有被“上级”唤醒，她继续潜伏者，哪怕她意外看到了总参谋部针对日本的兵棋推演作战计划，她也没有主动向外传递情报。 可惜，她非常点背，张小六等人误以为有一个隐藏极深的间谍在帝国高层内部要害部门，本来南造留美子因为身份特殊，没有被过度关注，给她做测试的人员也都是随便问问，走走过场，并没有怀疑到她身上。 可是，张小六等人一直找不到人，就不得不加的力度排查。 于是，测试人员也都打起了精神，找不到间谍，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在第二轮排查时，便更加认真起来，南造留美子也没有躲过去，在第二轮测谎中暴露了太多的谎话，这引起了李彬的注意。 由于找不到那个隐藏极深的间谍，李彬也很头疼，便关注起这个假冒的“徐燕”。 偏偏在这个时候，日本方面得到即将开战的消息后，迫切想要得到中华帝**方的情报，便派出了联络人，唤醒“雏菊”，雏菊便是南造留美子的代号，结果正好撞枪口上了，被明月和李彬的手下抓住，经过审问，这才真相大白。 一场意外，让李卫国失去了偷袭江户湾的机会，却反倒歪打误撞抓到了一条隐藏在兵部机要室的间谍，可以说是大幸了。 得知此事后，李卫国也是大吃一惊，不过他没心思放在这上面了，因为另一件大事发生了。 公元1894年9月16日拂晓，美利坚海军突袭珍珠港。